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证，鲁流突然之间不再慌乱。
相反，他表现得十分冷静。
甚至似笑非笑的冲秦古反问。
“是我什么？即便是我，你有证据吗？”
秦古一窘。
证据神马的，自个还真没有。
鲁流作为一普通人。
如龙烈一般。
即使知道其与污染者可能有染，也无法从其血液中查到，他已经被污染者同化的铁证。
但与龙烈不一样的是。
作为主动的接触方，一旦其记忆世界被动过手脚，估计也很难以回溯梦境的方式，从他的回溯梦境中获取实证。
“他没有证据，但我有。”
就在秦古无言以对的时候，龙恩清发声。
一句话简明扼要的让整个事态突现转机。
对此发声，秦古幽怨的瞟了她一眼。
有证据，居然也不提前跟他通通气，多好的耍帅时机，结果差点直接耍砸了。
龙恩清却对他的幽怨视而不见。
只是嘴角隐蔽的向上勾了勾。
不等鲁流开口质疑，她就继续平静发声。
“一年半以前的十月九号，明明应该身在远帆学院猎战中的你，却出现在二十二区的一条街道上，作为天才的城市设计师，你自然很清楚，一座大型城市中，很容易成为藏污纳垢死角的地点在哪儿，根据监控资料，你进入二十二区后，就直接去了哪里，随后你在哪里接触了九个人，这九个人中已有五人被捕，事实证明，他们均是污染者，另外四人我暂时还无法确认其身份，但他们却早已在二十二区失踪，不过他们是否被抓也不重要了，因为被抓的五人，已经在污染者监牢中指认，你，是主动找上门，请求他们帮忙的，至于你想要他们帮什么忙，其实也用不着我在这里说出来了吧？”
脸部肌肉猛然抽搐了一下。
鲁流随即快速冷静了下来。
甚至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整个人如卸下重担般轻松了起来。
而与他一同被抓的其他多名平民学员，却不由自主的变得极度惊惶失措起来。
因死穴被秦古拿捏着，有一段时间不敢出声冒泡的洪义，到了这一时刻，也忍不住气急惊呼。
“鲁流，你疯了吗？为何要与污染者进行接触？”
对于洪义的惊呼质问，鲁流的脸庞上突然浮现起满满的厌恶，甚至连一眼都懒得看向洪义。
只是淡漠冷笑。
从鲁流身上得不到答案，洪义只能扭头，冲着秦古急切辩解。
“不，这不可能，鲁流只是一名普通人，即便他主动去寻找污染者，那些拥有强大力量的污染者，也不可能搭理他！”
摇了摇头。
秦古遗憾回应。
“普通污染者可能确实不会搭理他，但那些不那么普通，所求甚大的污染者呢？”
哈哈哈哈……
鲁流蓦然放声大笑。
笑声极其张狂。
从头到尾一直不声不响的龙烈，忍不住放声冲鲁流咆哮。
“是你？是你指使污染者动的手脚，才让我误以为，自己被污染者大能赐予了力量，获得了源力？”
呵。
一声嗤笑。
不屑的看了龙烈一眼，鲁流低沉嘲笑。
“是我，却也不是我，真正缘由是因为你蠢！你若不是想要源力想得要疯，那么低劣的一个小小把戏，又怎会轻松将你骗得心悦诚服？”
龙烈语塞。
整张脸快速涨红。
沉默了几秒后，他咬牙切齿的大叫道。
“为什么是我？”
鲁流瞟了他一眼，张嘴鄙夷的挖苦道。
“你在远帆学院中学习时很高傲，出身的家族也很高贵，但正是因为这些，身为普通人的你，心理却最为脆弱，只要给你一个借口，不管这借口是合理的还是荒诞的，你都会很轻易的相信，并会因此彻底沦落入一个天大的谎言中，不肯自行醒来，说实话，我选择下手的非平民学员，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你这种人的影子。”
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般。
龙烈整个人颓然坐下。
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失魂落魄。
轻松击溃了龙烈的心理防线后，转头，鲁流阴冷的冲着秦古继续发问。
“你们是怎么确认那个人就是我？是因为我正好在一年半以前的那一个时间段内，获取了自由出入远帆的资格，才有机会到更远的地方，去接触那些污染者？可据我所知，在那一个时间段内，获取自由出入远帆资格的人并不止我一个，至少还有几名准见习猎手与非平民学员，你们为何不怀疑他们？”
摇了摇头。
眼里多了一分讥笑。
秦古缓缓回应。
“你所说的点，只是我们怀疑你的一个方面，但绝不是全部，更重要的另外一个点是，你，是在那一时段获取自由出入远帆学院资格的第三类人，最容易被忽视，却又最容易出现问题的第三类人！”
眉毛一扬。
眉宇间多了几分古怪。
想了想。
没想出个所以然，鲁流干脆直接发问。
“什么第三类人？”
斜睨了他一眼。
秦古悠悠作答。
“既不是非平民学员，没有一出生，身后就注定有一个庞大家族的资源支持，又不是注定成为非平民学员平等合作对象的准见习猎手，而是只能成为非平民学员未来的属下，在远帆中最不受人重视的各行业少年天才！作为各行业少年天才，在进入远帆学院前，原本也因一技之长，在各自的领域中享受着旁人不曾有的荣光，可在进入远帆学院后，却突然一下沦落为什么都不是，如垫脚石般的存在，心理落差之大，可想而之，所以他们才是远帆中最容易被忽视的第三类人。”
双眼一眯。
鲁流什么也没说。
可眼睛里却控制不住的，流露出一股淡淡恨意。
有时候一个字不说，也代表着一种态度。
诡异的沉默中。
洪义却是忍不住着急的代鲁流分辩。
“秦古，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鲁流从小到大胆子一直都很小，他哪敢做出这么大的事来，更何况是单枪匹马的去接触污染者，甚至与他们同流合污？再说了，他对远帆学院的非平民学员，哪儿有你嘴里所说的那么大恨意？”
呵呵。
秦古一声轻笑。
扭头注视洪义。
歪着脑袋想了想。
冷不丁冲洪义一本正经的揶揄道。
“你还在这里替他分辩，知不知道，鲁流最恨的，说不定并不是龙烈之流，而是身为准见习猎手的你们啊，对，其中也包括你这个远房亲戚家的同龄者。”
整个被噎了一下。
生生停顿了十秒。
十秒后，洪义讪讪的弱弱反问。
“你，你，你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