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坠崖(1 / 1)

眼底极快的掠过一抹狠绝,上官翎雪缓缓举起右手,微抿的‘唇’瓣嫣红似血,将‘唇’齿间的字眼,咬的坚韧而柔弱,“我上官翎雪以腹中的孩儿起誓,我没有派过任何刺客追杀沫儿妹妹……若是我有做过,就让我腹中的这个孩子,不得好死……”

一字一句,从上官翎雪红‘唇’间轻巧的咬出,带着恰到好处的轻颤,却是毫不迟疑,坦然而问心无愧。-www.79xs.com-

那一句“不得好死”,伴着崖边呼啸的狂风,吹至每个人耳畔,像是世间最恶毒的赌咒一般,经久不息。

宇文烨华不知怎的,眼角就是一跳。

他怔怔的望着对面发出如此毒誓的‘女’子,这一刻,他从她的脸上,甚至看不到任何的后悔或者悲悯……

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她怎么能够如此毫不在乎的拿她腹中的孩儿作此赌咒?

脑海里蓦地闪过这个念头,宇文烨华只觉一颗心,一瞬间钝痛如刀割。却不知是在为她腹中可怜的孩儿而难过,还是为她这样一个狠心的母亲而愤怒……

掩在衣袖里的双手,被宇文烨华握的死紧,任由那平整的指甲,将汗湿的掌心掐的出血,他却仿佛丝毫不觉疼。

夏以沫显然也没有料到上官翎雪竟然敢真的拿自己孩儿的‘性’命来赌咒,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一瞬间,她突然想去看对面男人的反应……她突然很想知道,当上官翎雪不惜发出如此的毒誓之后,面前的宇文熠城,他会怎么样?

相信她,还是不信……

从上官翎雪举手起誓的那一刻,宇文熠城一双寒眸,就定定的落在她身上,淬了浓墨般的双眼,如漆黑夜海,深不见底,在她说到“不得好死”一句之时,却是碾过一道极锐利的浮光……

上官翎雪看不分明。一颗心没来由的腾起丝丝的不安。

上官翎雪暗自咬了咬牙。她知道,眼下正是关键时刻,能够取得宇文熠城的信任,在此一举。

赌上她腹中孩儿的这一局,她绝对不能输!

况且,她根本不相信什么毒誓!

她不怕报应!

“熠城……”

上官翎雪轻唤面前男人的名讳,像是伤心至极点一般,“我已经如你所愿,以我们的孩儿的‘性’命起誓了……这一次,你总该相信我,没有做过了吧?……”

‘女’子一双明眸点水,满是凄楚的凝视着面前的男人,不盈一握的腰身,被崖边掠起的狂风,吹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宇文熠城深深看了她一眼,漆黑寒眸深处,坠着看不分明的某些东西。然后,男人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缓缓望向对面的夏以沫。

夏以沫不知怎的,心中就是蓦然一跳……他看着她的眼神,让她一瞬间就意识到他的答案……

电光火石之间,她清楚的听到,对面的男人,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向着她道,“夏以沫,你都听到了?……放人……”

轻描淡写的“放人”两个字,就像是陡然割在夏以沫心头的一柄利剑,千刀万剐的剜着她身体的每一处。

手中的匕首,一刹那之间,险些握不紧。

是呀,即便她如今劫持住了上官翎雪,又能怎么样?宇文熠城的一句话,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她所有的努力抹尽……

多么残忍。

多么不公。

在她与上官翎雪之间,他选择相信的那个人,是上官翎雪。

是呀,她不应该怪他的,不是吗?

若非她坚信,那些追杀她的刺客,就是面前的上官翎雪指使的,她也几乎就要相信,她真的是清白的,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毕竟,一个母亲,怎会忍心诅咒自己的孩儿,不得好死呢?

但,上官翎雪,还有什么做不出呢?

夏以沫‘唇’畔勾起一抹讽笑,这一刻,却不知是在笑心狠手辣至此的上官翎雪,还是在嘲笑自己……

毕竟,无论上官翎雪是怎样的一个人,面前的男人,都选择了相信她,不是吗?

那她这么久的坚持,又算是什么呢?

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夏以沫不甘心。

不管那个男人是否上官翎雪才是幕后指使之人,至少她可以为自己讨回公道!

“若是我不放呢?”

夏以沫凉凉一笑,“宇文熠城,你相信上官翎雪,是你的事情,但我却认定她就是凶手,怎么办?……而且,她现在在我手里,我随时都可以要她和她腹中孩儿的‘性’命……”

‘女’子嗓音轻慢,就仿佛觉得这件事真的很有趣一般,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说到最后一句,手中的匕首顺势就在上官翎雪的‘精’致的颈项上一划,嫣红的鲜血瞬时从‘女’子白皙的皮肤里渗出来,就像雪地里缓缓绽开的一株红梅‘花’一般,极之妖娆,好看的紧。

上官翎雪似乎没有料到她竟然真的敢对她下手,刀子划过她颈项之时,她只觉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贴着皮肤漫延开来,上官翎雪低低痛呼了一声,一张雪白的面容,一刹惨白如纸,柔弱无骨的身子,仿佛也不受控制的微微发着颤,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宇文烨华心中瞬时一紧,本能的就要向前相救,可是,触到上官翎雪楚楚望向他身畔男人的眸光之时,他几乎迈出去的脚步,最终只能硬生生的顿在原地。

他知道,她想要出手相救于她的那个人,从来不是他。

心中一苦,宇文烨华紧握双手立在一旁,即便明知她不会有事儿,一双眼睛,却还是不由的关切的落在她的身上。

宇文熠城却是一瞬间眸‘色’暗的骇人,他死死的顿在对面‘女’子眼睛上的一双寒眸,像是恨不能将她‘抽’筋剥骨了一般。

“熠城,救我……”

上官翎雪凄惶楚楚的嗓音,适时的响起,“……救我们的孩子……”

宇文熠城目中一烁,墨眸扫过抵在上官翎雪颈上的匕首,再落在夏以沫身上的时候,不由更含了几分愠怒。

“夏以沫,放开她……”

男人薄‘唇’微掀,一字一句‘逼’迫。

他一定很心疼吧?

看到她如此对待上官翎雪和她腹中他们的孩儿……夏以沫心中凉意如水,饱满‘艳’丽的‘唇’,却依旧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笑意盈盈,“宇文熠城,要我放了她也可以……我早就说过,拿上官翎雪和她腹中孩儿的‘性’命,来换我的自由……”

夏以沫摆出条件,“只要你答应的话,我立刻就如你所愿,放了他们母子……”

听到她这样说,宇文熠城眼神更沉一分,整个脸部线条峻硬的可怕,一张薄‘唇’,却是掀起微微冷笑,“若是孤不答应的话……夏以沫,你要怎么做?真的杀了上官翎雪吗?……”

男人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一字一句,“夏以沫,孤不相信你下得了手……”

他是如此的笃定。就像是给她的死刑判决一般。

攥在刀柄上的纤细手指,微微一僵,繁复‘花’纹,硌的夏以沫掌心生疼。

夏以沫忽而一笑,“宇文熠城,你错了……”

话音响起的同时,‘女’子手中的匕首,蓦地从上官翎雪的颈间划过,这一次,比方才的那一刀用了更多的力,嫣红的鲜血瞬时在她雪白的颈项间冒出来,极尽‘艳’丽。

上官翎雪似乎被完全吓住了,一双盈着泪意的大眼,满溢着惊慌失措与恐惧,不住的发抖的身子,软的几乎站不稳,叫人连心瓣都仿佛怜惜起来。

可惜的是,夏以沫却从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她清丽脸容上,完全看不出内疚或者害怕,甚至漾着甜美笑意。

“宇文熠城……”

她轻声唤着对面的男人,嗓音甚至是温柔的,如‘花’笑靥,在颊边攒开两个浅浅梨涡,仿佛那样的清丽无害,偏偏说出口的话,却狠得似手中的匕首,“……下一刀,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接下来,我会毫不犹豫的割断上官翎雪的颈动脉……那个时候,这样一个可人儿,还有她腹中的孩子,可就要香消‘玉’殒,一命呜呼了……”

看,她也可以这么恶毒,这么心狠手辣,不是吗?

夏以沫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乐意成为坏人,果然很让人痛快,不是吗?

自始至终,夏以沫嘴角漾着浅笑,迎向对面男人锐利的似要杀人一般的瞳‘色’。无畏无惧。甚至就像是她觉得自己眼下正在做的不是杀人,而是一件极之好玩的事情一般。

上官翎雪心中陡然一慌。

一开始,她也认定,像夏以沫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可是,这一刻,她却突然不确定了。

她不想死。尤其是死在夏以沫的手上!

“熠城……”

苍白脸容上,攒出恰到好处的无助和害怕,上官翎雪幽幽的望向对面的男人,无声的请求着他的相救。

宇文熠城却是薄‘唇’紧抿,一言不发,一双眸子暗如寒潭,深不见底。仿佛在斟酌着面前的‘女’子究竟是真的会毫不留情的杀人,还是只不过在虚张声势。

上官翎雪心中突然就是一沉。尽管面前的男人,盯住夏以沫的眼神,凶狠的像是恨不能致她于死地一般,但这一刻,她却清楚的看到,他有的,只是对她的行为的愤怒……是的,仅仅是针对她的这种行为罢了……无关她上官翎雪……也就是说,即便这一刻,被夏以沫劫持住,拿刀子威胁想要杀了的人,不是她上官翎雪,而是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面前的男人,都会感到这种愤怒吧?

他或者根本不在乎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儿的死活……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就像是冷蛇一般爬过上官翎雪的脊背,令她整个人都是一颤,只觉心中阵阵发凉,绕骨的妒忌与怨恨,如同疯长的藤蔓一般,将她死死缠住,令她发狂。

“沫儿……”

一片暗流汹涌之间,宇文烨华却终是忍不住,向前一步,静静的望住对面的‘女’子,“即便皇兄真的为着相救俪妃娘娘与她腹中的孩儿,而放你离开,你便真的觉得开心了吗?……”

男人眸中碾过绵长的悲悯,温声道,“皇兄若是答应了你的条件,不过是证明在他心目中,你没有俪妃娘娘重要罢了……但如果皇兄不答应的话,不顾俪妃娘娘与她腹中孩儿的‘性’命,决意将你留下……像这样无情无义的一个男人,沫儿,难道这是你想要的吗?……”

一字一句,像磨的锋锐的针,刺向夏以沫的心头。不会致命,却漫过丝丝刻骨的疼。

“沫儿……”

宇文烨华温声唤着她的名字,一如往昔知己般的岁月,“你知道……无论皇兄怎么选,你都是输……你何必如此自苦?……”

夏以沫静静的听着他的劝慰,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分析。突然一笑,“是呀,你说得对,无论宇文熠城怎么选,都是错……”

夏以沫怔怔的望向对面的男人,眼底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万般情绪,一瞬汹涌如‘潮’水一般,忽而只剩一抹决绝。

宇文熠城不知怎的,就是心中一紧,一股强烈的不安,划过心底的同时,便听对面的‘女’子突然轻声一笑,“既然如此,宇文熠城,就让我帮你选吧……”

‘女’子出声的同时,抵在上官翎雪颈上的锋锐匕首,突然扬起,削薄的刀身,泛出青冷寒芒,竟是直刺上官翎雪的心口而去……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这一刀,必会要了上官翎雪‘性’命的时候,一支‘精’致的簪子,却突然划破空气,直直打在了夏以沫握着匕首的右手腕,剧痛传来的同时,夏以沫手上一松,那远未抵向上官翎雪心口的锋锐利刃,瞬时跌落在地,发出一声极清脆的声响……

夏以沫身子一软,踉跄了数步,方才没有一下子摔倒在地,饶是如此,亦是一张脸瞬时痛的煞白。

一刹那间,宇文熠城目中涌起浓墨般的颜彩,说不清是毁天灭地般的怒,还是疼,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男人已是迅速的向前掠去……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刻迫不及待的奔向的人,是惊魂未定、堪堪逃过一劫的上官翎雪,还是被破空而来的一支簪子迫的匕首脱手的夏以沫……只是,在他几乎掠过上官翎雪的身边的刹那,‘女’子突然伸出纤纤‘玉’手,扯住了他的衣衫……

“熠城,我的肚子好痛……”

‘女’子柔弱的身子,委顿在地,一只纤纤‘玉’手死死攥住男人月白衣衫,另一只却是紧紧的捂住小腹,一双明眸大眼,满是凄楚痛然的望住面前的男人,一张脸雪白如纸,像是痛极,怕极……

宇文熠城的脚步,就那么顿在那儿,再也挪不动半分。

夏以沫突然觉得手腕上的疼痛,比起刺入眼帘的这一幕,根本不算得什么……方才他望向这边的眼神,令她几乎以为他是向着她来的……原来,仍旧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夏以沫自嘲一笑,‘揉’着被震得发麻的手腕……她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个出手之人,没有拿簪子直接钉上她的手腕,而只是迫的她不会伤到上官翎雪呢?……毕竟,若非那人手下留情,只怕她的右手,大抵以后也会残废吧……

她的左手,原本就已经被宇文熠城‘弄’残废了,若是以后连右手都用不了……其实,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夏以沫无所谓般的一笑,收回落在那个男人与上官翎雪身上的眸光,然后,望向了对面的宇文烨华……

方才迫的她不得不撤手的那一场变故,发生的太快,其他人没有看清那簪子是如何出手的,她却知道,那电光火石之间,将她刺向上官翎雪心口的这一刀击落的,是那个站的离他们最近的谦王爷宇文烨华……

夏以沫不禁想,若是方才不是宇文烨华抢先一步出手的,会不会,那个出手的人,就是宇文熠城了呢?

无论是谁,他们都不想她伤害那个‘女’人吧?

这是一定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到底是谁呢?

夏以沫浅浅笑开,一刹那间,心如死灰。

被她温凉的目光瞥过,宇文烨华心中瞬时一紧,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攥的死紧,却也阻止不了那股从心底漫出来的颤抖。

是,方才是他出手将夏以沫手中的匕首击落的……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子受到任何可能的伤害……即便再让他选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

可是,夏以沫……他终是再一次的对不起她了……

这一次,她与他仅剩的那一分朋友之情,大抵也会消弭殆尽吧?

宇文烨华心中一苦。

宇文熠城亦知道是他出的手,眄过夏以沫的一双寒眸,然后锐利的扫向他……

上官翎雪带着哭腔的柔弱嗓音,就在这个时候,再次响起,“熠城,我好怕……我们的孩子……”

‘女’子原本捂在小腹上的纤纤‘玉’手,似乎不知什么时候,从身下携起一抹淋漓鲜血,触目而惊心……

这仿若小产的迹象,令宇文熠城将目光转回了她身上,一双讳莫如深的寒眸,似是一闪,然后扬声吩咐道,“来人,速送俪妃娘娘回宫……”

立即有‘侍’卫奔上前来。

上官翎雪在男人似要起身的同时,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袖,“熠城,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好怕……”

轻颤不已的柔弱嗓音,似风雨中飘摇无依的初绽梨‘花’,仿佛随时都会折断一般。

纵然铁石心肠,也会化作绕指柔吧?

从夏以沫的角度,看不到那个男人的神情,但想来一定是心痛动容的紧吧?

当他俯身,像是要将那委顿在地的‘女’子抱起的时候,夏以沫垂了眼眸,从地上拾起先前被宇文烨华打落的匕首……

一声极尖利的响声,却在这个时候,蓦地划破长空,直向夏以沫而来……这一次,不是小巧的簪子,而是一枝利箭……削的锋锐的利箭……

冷箭直直钉入肩头的刹那,夏以沫不知是否看到了宇文熠城飞奔过来的身影……

被箭‘射’中的地方,有一瞬间的麻木,她甚至来不及感受那种锥心刺骨般的疼痛,巨大的冲力,便抵着她向后坠去……而她的身后,已是退无可退的万丈深渊……

滑下悬崖的瞬间,夏以沫仿佛听到男人撕心裂肺的唤她,“夏以沫……”

嗓音被耳边风声割裂,想到一切竟然就这样结束,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

眼泪还没有落进鬓发,腰间蓦然被搂住,岩壁上划过撕心的刺鸣,然后下坠的颓势,骤然顿住。

“宇文熠城……”

夏以沫怔怔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一瞬恍若身在梦中,“你为什么要跳下来?……”

她喃喃问他。仿佛这一刻,他们不是坠在这悬崖当中,命悬一线,仿佛这是天地间唯一的大事儿一般。

“别说话,我先救你上去……”

宇文熠城嗓音沙哑,紧紧抱着她往崖上看去。

可是,崖顶那样高,他手臂上还受着伤,要如何才能够带着一个人再上去呢?

“宇文熠城……”

夏以沫定定的望住他,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眸,顿在他眼睛上,像是要烙进他的瞳底深处一般,说出口的话,却是又轻又柔,“……不如就趁此放开我吧……”

一字一句,溶溶似碎雪一般,一恍,便不知被凉风吹至哪里去了。

紧紧搂住她的长臂,蓦然一颤,旋即却是被宇文熠城揽的更紧,男人嗓音凛冽,一字一句,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夏以沫,你休想……孤不会放开你……死都不放……”

他还真是执念啊。

一阵狂风卷过,带起丝丝落雨,长剑钉住的崖壁,突然一个松动,两人瞬时急剧的往下坠去。

宇文熠城死死的搂住她,紧的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里一般,夏以沫鼻息间闻到浓烈的血腥之气,像是从他身上传来……不知是否是被崖壁上的尖锐石头割伤了哪里……

像是过了许久,宇文熠城方堪堪止住了下坠,一只手紧紧搂着她吊在半空中,一只手却是攀在崖壁上的一块突出的石头上……

剑已经在方才坠了下去。半响,方才听得一声细微的闷响。

不知崖底是怎样的风景?

夏以沫望着那被他们攀住的并不怎么结实的石壁。

“宇文熠城,你放开我吧……”

夏以沫轻声一叹,“否则,我们俩都会死……”

宇文熠城眼底浮起一抹痛‘色’,声息微微的不稳,“夏以沫,我们不会死……我会救你上去……”

可是,他也知道,他们能够上去的机会,少之又少吧?

宇文熠城,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跟着跳下来呢?

近在咫尺的男子,怀抱温暖滚烫,不知是否因为鲜血浸染的缘故。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打在男人清俊的眉眼之间……这样好看的一个男人……

她爱他。

他却不终究是她的良人。

夏以沫阖了阖眸,再睁开的时候,眼底亦是一片清明。

“上去又能怎样?”

夏以沫笑了笑,“宇文熠城,你会放我离开我吗?”

宇文熠城手臂一颤,寒眸中的凛冽锐利却是依旧,搂在她腰间的长臂,更紧了些,充满占有的姿态。

“就这样吧,宇文熠城……”

夏以沫一笑,伸手似乎想要抚向他的脸颊,却不知怎的又收了回。下一秒,掩在袖中的匕首,却蓦地扬起,扎向男人抱住她的那条手臂……

紧搂住她毫无防备的一松……

身体急剧坠落之际,夏以沫听到自己轻声道,“宇文熠城,保重……”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

最后触及眼底的是男人面上不能置信的惨痛,月白‘色’的身影,模糊在她夺眶而出的眼泪中。

漫天落雨中,似传来他的声音,听不分明。

也不知是自己临死之际的幻觉。

坠落的一刻,夏以沫突然想,就这样死去,也不错。

前尘往事,就如一场梦一般。

她与他这些年的时光,爱也好,恨也罢,到今日,就这样了结。

也没有什么不好。

至少,她终于得到了自由,不是吗?

宇文熠城,若是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该有多好。

就这样吧。

最新小说: 极品龙婿龙辰(龙辰楚婉柔) 燃情辣妻携宝归来沈蔓歌叶南弦 当霸总一家穿越到古代后庄静初褚南玹 万古第一杀神苏玄 五宝爹地甜宠妈陆南烟顾北寒 主角霍海云晴 遮天之女帝的绊脚石 云晴霍海 无敌古仙医叶飞 龙血丹尊叶辰(叶辰沈雁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