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站着的人群顿时纷纷退开,表示和自己无关,一道人影却缓缓走了进来。
楚漠?
居然是他?
他不要命了吧?
一个个族老们纷纷皱眉,孙红莲更是怒极反笑:“小杂种胆量见长啊!扰乱族会,破坏族规,你该当何罪?”
楚漠貌似认真地想了想道:“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杖责三百,禁闭两年?”
孙红莲喝道:“既然知道还不滚下去给我领罚?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杖责六百棍以儆效尤!”
孙红莲看到楚漠那张脸心里就犯恶心,恨不得他立刻去死。楚澜和楚漠两人都是进了荒古秘境,但出来的人却只有楚漠,而她儿子楚澜却踪迹全无如同消失了一般,基本可以断定是死了。
为什么死的是楚澜,而不是这个小杂种?既然我儿子死了,那这小子也该去陪葬才是,就该和他的娘一样。孙红莲看到楚漠的脸心里就不禁泛起这种恶毒的歹念。
楚漠笑了,他很少笑,笑容也并不好看。
“领罚么……呵……谁,准备来罚我?”楚漠淡然站着,丝毫不将孙红莲放在眼里。
孙红莲厉声道:“放肆!你难道是要造反?”
孙红莲随即看向楚傲,“大长老,这小杂种如此目无族规,难道就这么放任不成?”
楚傲哂笑道:“楚漠现在也算是我楚家年轻一辈的领军人,自然有参加族会的资格。主母未免也太兴师动众了吧?”
孙红莲怪异地看了楚傲一眼,楚傲的性子谁不知道,出了名的冷傲和严厉,往日里一但有弟子犯错,从来都是从重责罚,今日怎么会帮楚漠说话?
楚傲神情平淡,无视孙红莲的眼神,心中却不自禁地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昨日楚漠来找过他,说有个人要见他一面,于是他去了,也见到了那个人,并且还交了手。
可让他没想到是,仅仅一招他就败了。不,严格说来连一招都没有。那人仅仅是把手搭在剑柄之上,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危机扑袭而来。
那人随后只说了一句话便离开了,“楚漠当家主,楚家生。否则,楚家死。”
虽然不清楚以那人的实力何必还要在意一个楚家,但楚傲毫不怀疑那人确实有着覆灭楚家的实力。
只是一个家族更加不可能由外人的一句话来决定家主之位。直到之后楚傲和楚漠一番长谈后,明白了那人接下来的计划,觉得对于楚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利,甚至十分有利,这才放心下来。
孙红莲不知晓这一切,还以为楚傲是为了针对自己放弃了平日里的原则,不由怒火中烧。
她讥讽:“柳轻寒那贱人,勾结外人,背弃家族。留下的种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领军人?这小杂种也配?只怕是不是我楚家的种都未必吧。”
啪——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孙红莲身体居然直接被抽飞出去,一边脸颊高高鼓起,竟是被狠狠抽了一巴掌!
而楚漠则不知何时来到孙红莲原先的位置上,悠悠坐了上去。
孙红莲被一巴掌打得发懵,披头散发的状若恶鬼,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眼中的小杂种竟当众打了她。
孙红莲好歹是楚家主母,出身东明郡大势力孙家,不缺资源,一身修为也不算弱,有着准先天级别的实力。
她厉声尖啸,冲上去抬手一掌打向楚漠,这一掌动用了十成功力,若被打实了,非死即残。
楚易眉头一皱,却没有出手,依旧坐着。其他人同样没心思去阻拦。
楚漠不屑一笑,同样抬手一掌轰出。
众人顿时震惊。
一道气劲随着楚漠的一掌凭空凝聚,轰向孙红莲。
尽管楚漠没有修炼过什么掌法武学,掌劲分散,威力上有所欠缺。但却将楚漠此刻的修为清晰无比地显露了出来。
先天?
楚漠居然已经踏入先天了?
孙红莲同样也没想到。此刻掌劲临身,她顿时脸色苍白,眼中浮现一丝惊恐之色。
“够了。”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一道人影闪过。
那人抬手一掌,气劲迸发,轻松将楚漠的这道并不凝实的掌劲给挡下。
是楚易。
孙红莲跌坐地上,既惊且怒,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漠。
先天后天一字之差,天渊之别。可先天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容易突破了?自己修炼资源不缺的情况下都在准先天的境界上困居多年,区区一个杂种凭什么?
楚漠却仅是淡漠地瞥了她一眼,随后看向楚易,脸上露出一抹哂笑:“好个英雄救美,当年倒不曾见你如此勇敢。”
楚易眉毛一抖,儒雅的面容上露出几丝惊异和痛苦之色。
他深深地看着楚漠的脸,每次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他心中都会无法遏制地生出一股厌恶的情绪。但却没人知道,那厌恶感并非是针对楚漠,而是对他自己的。
楚易憎恶自己。
“你……知道?”楚易声音虽平淡却有几分颤抖。
楚漠恨声道:“我当然知道。很久以前……我就知道。”
在一连串的变故后,有族老总算反应过来,开口质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知道不知道的。现在是在召开族会!楚漠,你既然也要参加也可以,但怎可如此乱来!莫非目无家法吗!”
大长老楚傲扫了一眼,开口道:“他们在说当年柳轻寒的事情,依我看暂且先瞧瞧再说。”
族老们纷纷皱眉,孙红莲则眉头一挑顿时厉啸道:“柳轻寒那贱人勾结外人欲图不轨死不足惜!被楚易施以家法处刑。这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漠看都未看她一眼,只盯着楚易含恨道:“当年我身染重病,我娘苦求你带我出外求访一位名医。回来途中,经过一座破庙,稍作休息。”
随着楚漠的话语,楚易面上表情愈发痛苦起来。
“我虽年纪尚小,身上又大病未愈,身上昏沉无力,奈何偏偏还是看见了。我问你,我娘被那贼人所害时,你为何连出手都不敢?就只敢躲在暗中眼睁睁看着那该死的畜生吸走我娘全身血液……她到死都紧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生怕暴露了那座庙里还有我们两人。孬种……你就这么怕死吗?”楚漠嘶哑地低声怒吼,心中的怒意恨意杀意已是有些克制不住,一双眼睛渐渐变红。
他心中的恨不只有对楚易,他同样恨当时年幼弱小的自己。
若非心中有着这般深恨,又怎会为了得到力量而不惜一切,即使把命卖给别人都在所不惜。
面对楚漠的诘问,楚易痛苦地闭上眼,“我……不能死,至少在那个时候我不可以死。当时楚家正面临一场困境。我原本不该在那时候离开的,但禁不住轻寒恳求,我还是答应了,没想到居然会发生那样的事。当时那贼人虽然已经身受重伤,需要吸血疗伤。但我依然不是他的对手。我……不可以就那样死掉,楚家需要我。”
听到楚漠楚易的对话,所有人都万分意外。
楚漠的娘难道不是一直传言的家族叛徒?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