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轩辕浩宇的那一番话却硬生生的出现在了寞兰的脑子里,自己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他爱的不是自己,从来都不是,只不过是自己太过用心罢了。
大雨倾盆而下,淋湿了寞兰全身的衣服,左肩伤口痛的让寞兰不禁微微闭了闭眼,还有心口,一次比一次痛,真担心自己哪天会坚持不下去了。
抬起他的手,将那枚腰佩轻轻的放到他手里,看他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看着这枚佩玉,寞兰淡淡的问了一句:“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
从小条不喜欢盘在这枚佩玉上时,自己就应该察觉到了,蛇是一种敏感的动物,肯定是有人碰了这个东西,所以它才不喜欢的,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这,算不算晚?
轩辕辰逸看着静静的躺在手心里的这枚佩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将手里的佩玉握的紧了又紧。
看他一句话也不说寞兰只好张口继续说下去:“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吧,为此还不惜陪我演了这么一出好戏。”说着说着寞兰竟然笑了起来,笑里却透着无限的凄凉,眨了眨双眼继续笑道:“只不过在这出戏里,我在做你在演,我在说你在笑罢了。”话里同样透着无限凄凉,直凉透了轩辕辰逸的心。
“想要个解释是吗?”突然,寞兰抬起头来,看着他这张毫无波澜的俊颜,竟然笑的一脸的从容高贵,瞬间让轩辕辰逸眼前一亮,心跟着一痛,知道她又在故作掩饰。
轩辕辰逸在心里细想着却又听到她开口说道:“三日之后,我便给你个解释。”愣了有十几秒钟才听到她接下来的一句:“同时也给我自己一个解释。”说完毫不留恋的从他身侧走过,轩辕辰逸只看到她嘴角淡淡的笑意,却不曾看到她嘴角流淌的那一道鲜红,被雨水打湿混合。
寞兰轻轻抬起左手,看着指尖血水混合着雨水从自己手臂上流淌下来,一滴一滴粉红色的水珠子被自己撒了一路。
强忍着咳嗽差点让寞兰走不成路,一只手紧捂在嘴上,等到拿下来时手心里红了一片,任由雨水拍打着冲刷着,一滴一滴粘稠的液体从指尖滑落。
这一路,寞兰走的要多艰难有多艰难,虽然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淋了一场雨,但是对寞兰来说,这是自己有史以来走过最难走的一条路。
“王爷,您要不要……”轩辕辰逸身后撑伞的士卫看着面前的王爷如此痛苦的表情,不禁忍不住想要劝慰一下,却被轩辕辰逸挥手给阻止了。
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何却要如此伤害?
凌云阁的人找寞兰都要找疯了,突然看到她自己一个人跟个落汤鸡似的出现在门口,失魂落魄的,所有人都跟着心里一颤,同时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小姐,王妃……”寞兰只听到远处有人朝自己喊了一句,之后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妃?王妃?”小折和苏艺率先跑到了她面前及时将她扶住了,看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小折焦急的唤了她几声,但是却没有唤醒。
苏艺拿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却吓得立马收回了手惊呼一声:“好烫啊!”
小折二话不说直接将寞兰抱了起来,抱回了屋里。
“小竹,快给王妃换身衣服。”小折吩咐着小竹,之后就见小竹朝寞兰的衣橱跑去,拿了一件好穿的中衣,之后便朝寞兰跑了过去。
小折和其他几个男孩子也都识相的去了门外等着。
解掉她身上的披风,小竹才看到她整条衣袖都被染成了红色,可想而知伤口已经被她扯成什么样子了,今早上刚换好的药,现如今伤口又被扯开了,而且还再次出了血。
小竹一边为她换着衣服一边默默的在那儿抹眼泪。
“能不能帮我送盆温水过来?”小竹一副哭腔冲着门外的几个人喊到,立马就听到外面好几个人说着:“好好,马上就来。”
“王妃的伤怎么样了?”在小竹开门拿水的时候,小折担心的问了她一句,看她那双哭的红肿的双眼也知道王妃的情况不会很好。
“伤口又出血了。”小竹擦了擦还没干的眼泪,哽咽着对他们说着,说完便将水端进了屋里,随手关上了房门。
如今任何人不能进凌云阁,小竹只能用上次御医留下来的药给寞兰敷上,伤口处被雨水泡的都肿胀发白了,应该是发了炎再加上淋了雨才会高烧晕倒的。
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几个人一夜都没有睡下,全都守在寞兰床边。
看着凌云阁各个房间的灯亮了一夜,轩辕辰逸也是一夜未眠,听着士卫一遍一遍报过来的消息均是:王妃尚在昏迷中……让人揪心。
两天两夜过去了,第三天凌晨夜里,寞兰迷迷糊糊的嘴里喊着:“水,水,我要喝水……”
床边小竹早就睡了过去,折腾了两天两夜没合眼,所有人都各自找了个地趴那儿睡了。
有人提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来到了寞兰床边,看她那个样子也没法自己喝水,索性自己喝了一大口水俯身吻上了她那张干瘪的唇,张口将嘴里的水全部送到了她嘴中。
就像在沙漠中遇到了绿洲一样,寞兰奋力的汲取着,吮吸着,想要更多更多,嗓子疼得都要冒烟了,头也疼,肩膀也疼,浑身都疼,深深皱了下眉头,寞兰终是没有睁开眼睛。
一杯又一杯,一次又一次嘴对嘴的喂水,一壶水都被她喝下去了,看她还在张着嘴想要,那人直接低头吻了上去,没有茶水的浸润,只有无限的绵柔和唇齿的纠缠,一如以往一样美好。
吻着吻着,忽然发现唇下的人停止了动作,离开再一细看才发现她已经熟睡了过去,微微张着嘴,均匀的呼吸声从她鼻息间流出,时不时皱一下眉头然后又睡了过去。
看她睡得一脸的安宁,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还略微能感觉出来有些发烫,心里一紧,心疼。
“本王的小妖精。”喃喃在她耳边一语,温柔的对着她的睡颜一笑,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寞兰睡得迷迷糊糊的,浑身疼的她根本没有心思去顾及其他,只能用睡眠来麻痹自己。
“小竹,小竹……”寞兰一大早迷迷糊糊的嘴里就喃喃的叫着小竹的名字。
“我在这儿呢,小姐,我在这儿呢。”小竹感觉到头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立马就醒了,然后就听到小姐在呼唤自己名字,于是连忙爬上前回应着,两天两夜了,终于醒了,不免又让小竹兴奋的哽咽了起来,这次流下来的可是高兴的眼泪。
紧紧的握着寞兰的手,小竹尽力轻声呼唤着她,希望能让她彻底苏醒过来,“小姐醒醒,我在这儿呢,小姐……”
“啊——头好痛啊!”寞兰终于被小竹唤醒了,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喊头疼,但是好像嗓子也好痛啊,连声音都跟着沙哑了。
“来,先喝点水吧,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先润润嗓子。”小折急忙端来了一杯水,关切的说着,然后招呼着其他的人将寞兰扶起来坐在床上。
“我睡了多长时间了?”寞兰伸出一只手揉着太阳穴,眉头皱的不能再皱了,哑着嗓子问了一嘴,看着面前的这一群人一脸喜极而泣的样子,怎么觉得自己又走了一趟鬼门关啊。
“您都睡觉两天两夜了,今天都第三天了。”小竹回答的略有些抱怨,不过看着她能醒过来,心里也放心了,于是忍不住张口问了一句:“小姐,好端端的你跑到哪儿去啦?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哦,这都已经第三天了啊。”寞兰自言自语的从嘴里嘟囔了一句,完全没有听进去小竹说的什么,回想起皇宫里的那一幕,真是痛彻心扉啊!今天不就是自己要给他解释的日子吗?
想了想,寞兰轻轻的张口说道:“今天我就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一副深沉的样子瞬间又让几个刚放下心来的人又担忧了起来。
“小折,找个士卫去通知一下轩辕辰逸,就说今天我就给他个解释,去雪苑吧。”寞兰坐在床上不紧不慢的吩咐着,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小竹,眼角还挂着泪珠,苍白的微微一笑,对她说道:“帮我梳洗更衣吧,小竹。”
“嗯,好,小姐。”小竹委屈的撇了撇嘴,说完就欲去帮她准备洗漱的东西,紧跟着后面就听到寞兰又补了一句:“今天还是素一些吧。”
几天的生病,让寞兰显得很是没精神,稍微上了些妆,涂了个淡淡的唇色,一头秀发没有盘发髻直接整理到了身后,取了一件白色的衣衫穿在了身上,从里到外无一不透露着淡雅,一张小脸没有丝毫笑意更是冰冷的让人不敢靠近。
“让小折陪着我去吧。”寞兰对在一旁等待的几个男孩子说道,随后睫毛轻眨,高傲的率先走出了房门。
等到寞兰来到雪苑的时候,雪苑早已经围了好多人,见到寞兰到来也都自觉的给她让开了道路。
轩辕辰逸则是早已经摆了个椅子坐在了一旁,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茶水也一同供给着。
寞兰缓缓的从他面前经过,一步也没有停留,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得给他,站在颜依死去的那间屋子门口,当天的场景久久的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不由得让寞兰紧了紧握着的拳头。
轩辕辰逸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品着手里的茶水,眼前飘过她素净的裙摆明知道她不会再为自己停留,可心里还是希冀她能看自己一眼,即使是恨也是可以的,但是并没有。
抬头看了一眼那副盈弱的身躯,依旧是一副倔强的背影但却孤傲的让人心疼。
看着她久久的伫立在屋子的门口,丝毫没有接下来的动作,轩辕辰逸于是便张口淡淡的问了一句:“王妃可以开始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寞兰心里轻轻一颤,随之转过身来,扫视了一眼面前所有的人,然后唇角微微上扬张口便说道:“人还没有到齐,好戏怎能开场?”
寞兰说完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往这边走过来,一边走着还一边拿手帕擦着眼泪,由身边的丫鬟掺扶着,走近了才停在轩辕辰逸的身边对他微微行了一个礼,然后退避到了一旁。
“看来诺儿妹妹还真是对你这个姐姐用情很深啊,都这些时日过去了还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啊。”寞兰看着她那副做作的样子不禁出声讽刺了两句。
“姐姐这是在挖苦妹妹吗?”诺儿被她说的竟然眼泪流的更凶了,柔弱的样子梨花带雨的看了好不让人心疼,依附在身边丫鬟的身上,委屈的张口继续说道:“姐姐挖苦妹妹我也就罢了,请姐姐千万不要在挖苦死去的颜依姐姐了,好吗?”
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个劲的往外流,看的寞兰心生恶心,不就是因为轩辕辰逸在这儿吗?装柔弱!
“好哇!今天本姑奶奶就免费当一回福尔摩斯,好好给你们上上一课。”寞兰对着所有的人微微一笑,豪迈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就听到四周的佣人私下里议论了起来。
“这个福尔摩斯是个什么东西啊?干什么使的啊?”有人开始不理解。
“不知道啊,从来没见过啊。”有人跟着接下了话。
“管他是个什么东西,这王妃说的肯定就是好东西。”
轩辕辰逸只顾着品着手里的茶,听着身边的这些个下人议论纷纷,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那肯定就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
“好啦,废话不多说,让我们直接切入正题。”寞兰听着下面一窝蜂的议论声,当即出声说道,“想必各位都已经知道了颜依姑娘的事,没错,颜依死的时候只有我在场,有些人也已经看到了,所以不排除我的嫌疑。”寞兰说着望了一眼人群中的霜儿,然后目光紧接着又收回了。
“但是今天我就要为我自己做一次辩护,颜依不是我杀的,她是自杀的。”寞兰一脸严肃的看着这一堆人,认真的郑重其事的说着那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