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欧也呆滞了片刻,觉得太匪夷所思了,“什么人,能直接让当时权势滔天,宠妻如命的南安王如此害怕?还让自己的妻子毁容假死?”
“那个闯南安王府的王爷,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已经隐退的战神,一字并肩和硕王爷。当年南安王就一直追随战神,也只有战神再现,才能让南安王俯首和如此害怕。”君非凡已经很肯定。
老欧还是不相信:“战神怎么可能与南安王妃有纠葛?还要杀南安王妃?”
“这期间的事,暂时还弄不明白,但南安王妃假死应该是真的。”
老欧还是觉得太过离奇:“少爷,会不会老赖是编的谎话?”
“应该不可能,能把当年的事,说得那么详尽,人物姓名又完全对得上,还编得没有一丝漏洞,我不相信他有这样的本事!”君非凡觉得,老赖很有可能,说得都是真的。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为什么十多年前,战神要杀南安王妃?这与三十年前的事,又隔了十多年,其中有关联吗?
君非凡哪怕聪明绝顶,也想不通其中的奥妙,思虑了一会,君非凡最终想好了方向。
一是要查出,假死的南安王妃下落,借以了解十多年前,和三十年前的事,有没有关系。
二是要查探,十多年前,也就是南安王妃假死那年,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有,与南安王妃之死,有无关系。
三是可以查访战神王爷的下落,告诉他南安王妃假死之事,看能不能得到点线索。毕竟,当年他连南安王妃的尸体都没有留下,一定有什么原因!
把这些都安排妥当,已是傍晚,君非凡随意吃了点东西,又沐浴更衣,决定早早睡了,明日一早,就去广化寺接谢妹妹。
而君非凡不知道的是,未时末,平阳侯府一骑快马,赶到了广化寺。
“小姐,夫人出事了,你快回去吧!”来人是平阳侯夫人的贴身侍女金钏儿。
曾若妍不敢相信,大惊失色问道:“我娘怎么了,昨儿不还是好好的吗?”
金钏儿焦急的说:“昨天晚上,夫人就有点头疼,吃了点药睡下了,可今天早上就疼得要命。侯爷请了御医来,御医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只开了药先试试,结果夫人吃了药就昏迷不醒了!小姐,先回去再说吧!”
曾若妍心急如焚,可她答应了要陪着心妹妹!
谢怡心上来握住她的手说:“妍姐姐,你快回去,我保证从现在起,绝不出这院子半步,而且最晚明日一早,君大哥就来了,你别担心我,快回去吧!希望伯母安好!”
曾若妍咬咬牙,快步带着金钏儿出寺,又和长顺说了一声,这才快马加鞭疾驰回京。
李嬷嬷走上前来,她有种不好的感觉,劝谢怡心道:“小姐,要不我们也出寺,和长顺他们一起回京?我总觉得,这广化寺有点不对劲。”
谢怡心其实心里也七上八下,她也想回京去看看曾伯母,可明日就是祈福法会,她又想法会完再回去。想来想去,谢怡心决定,明日法会一完,马上回京,今晚不再出院子,小心谨慎就是。
广化寺后院禅房,阿梅正在向慈原师太回禀:“师太,曾小姐已经离开了,君非凡也回京去了。”
“你是怎么调君非凡走的?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慈原师太对君非凡,还是刮目相看的。
阿梅脸色轻松的说:“师太,不是我调走的,是他京城出了点事,自己回京的。”
“哦,那真的天助我也!”慈原师太很高兴,嘴角弯起了柔软的弧度。
眼看天色将暗,血红的夕阳挣扎着,最终落下了山坡,大地一片黑暗。广化寺里,犹其幽暗寂静,魑魅魍魉即将登场。
而明慧郡主府里,吃过晚饭的杨昭武,也沐浴更衣后,站在庭院里。
他在想:不知道心妹妹现在在做什么,明日会不会来送自己进贡院呢?这么多天没见,自己还真有点想她。
原本今日杨昭武,是打算去看看谢怡心的,可前日晚上他做了那种梦,让他觉得亵渎了心妹妹,他一时难为情,才忍住没有去竹枝巷。
最近也不知道心妹妹情况怎么样,今日也没看到子岚,问不到近况,不过有君非凡和曾若妍在,想必还是无虞。
明慧郡主派人送来一盅参汤,杨昭武看了一眼,让平雷端下去了,明日的会试,不需要提神。这次春闱会试是对父亲的承诺,以后的路,杨昭武只打算从军保家卫国。
又冥想了会,杨昭武终于脱衣上床,今晚还是要养好精神,明日去贡院,心妹妹肯定会来送他。
而杨昭武心心念念的谢怡心,已经莲心院里睡熟了,今晚是安青值夜,就睡在床边。
大约子时三刻,一个身穿黑衣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莲心院里她首先到了莲心院左耳房。
飞鱼躺在床上,突然从熟睡中惊醒,她侧耳倾听,只有“呜呜”的风声,只觉得今晚的风,似乎有点大,把窗棂都晃动了。
她没有发现,窗棂晃动时,一颗米粒大的白丸飞射而进,然后,然后飞鱼很快就睡着了。
黑影又如法炮制了,左右厢房里的李嬷嬷和安红,最后来到中间的厢房,将小白丸弹进去后,等了大约十息,她才进去将谢怡心扛出莲心院,再打开院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梧桐院里的韩静如,还没有安寝,她已经收到祖父的亲笔信,证实传言有误,祖父根本没和杨将军有过约定。
而因为传言太过言之凿凿,京城里本来基本谈好的一桩亲事,对方已经告吹。祖父已经为她另找好一门亲事,她即将嫁往西北大营。
韩静如一个人躲在厢房里,又气又恨欲哭无泪,为什么传言不是真的?
为什么自己不能嫁给杨大哥?
为什么自己要远嫁西北?
西北自古荒凉,哪里及得上京城的豪华,而且匆匆定下的,不过是西北大将军,定北侯的第三子,以后既不能继承爵位,又不是原配嫡子,那里配得上自己,这个镇国公府的嫡长女!
韩静如将信纸揉成一团,放在油灯上烧为灰烬,又信步出了厢房,站在庭院里仰望星空。
梧桐院上下的丫环婆子,都已经休息了,只有韩静如和她的贴身丫环春柳,还没有入睡。
春柳拿来一件薄披风为小姐披上,正要劝小姐早点休息,韩静如突然听到,寂静的夜里,隔壁传来“吱呀”的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