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点头称是，犹豫片刻又说：“婢子一直在按小郎君吩咐的做，可进门的客人只要十二寸特色蛋糕，即便尝鲜的，也很少看五寸蛋糕。如今做出的五寸蛋糕样品，多有售不出的。”
裴清在一旁接着说：“小郎君，春香说的是。主推五寸是好，但客人未必接受，若是说错话，反会以为店里瞧不起他。小郎君不如再建两个烤炉，停了五寸的，多做大尺寸的。”
文宓听了，沉思不语。五寸蛋糕是他一厢情愿要做低档的产物，没想到来人都是壕，买贵不买贱，买大不买小，后世满世界扫奢侈品的国人果然有传承出处的。
李散在一旁重提旧话：“小郎君，如今销量上来，不宜再只作预定，让客人空手而回总是不好，不如多建几个烤炉，现做现卖。”
文宓不急着回答，反问道：“试营业价格推出后，客人对价格有没有异议。”
李散挠挠头，取过取过顾客意见簿递过来：“上面已有不少反馈，都是希望蛋糕能够更大，投诉的都是没买到大蛋糕，抱怨五寸太小的。至于价钱，无一例投诉。
文宓接过来，看一眼，果然如此，看来自己是真不了解晋国市场啊。这事不能单凭主观判断来做。
文宓想了想说道：“建烤炉容易，可产量不是说提就提。你等也知道，面粉易得，可奶油稀少，养牛又极占场地，单指文府和这后院养不下多少。待我寻到新庄园再提此事。小尺寸不能停，每日少做一些吧，也能腾出奶油来。至于预定，不可废弃，免得生事。你等不要贸然接受现做的要求，免得后面没有奶油。预定的没做完，不许发售。不对，是午时以前非预定不做，除非客人言明午后再取。午时以后以预定优先，所有要进门立取的，必须等。”
这也是无奈之举，世间讲人情不讲规矩的太多，总有人要插队。麦香园又不像旺德福那样能拉皇帝作伐立威，只能坚持原则——只接受提前预定。一旦订满，当天上门来的，除非有奶油可用，且能等到下午取蛋糕，否则给再多钱也只能说抱歉。
文宓说完这话，转而问裴清：“管事把各尺寸蛋糕销量统计出没有？”裴清翻出了另一本账簿递过去，笑道：“小郎君这法子极好，各价位蛋糕销量一目了然。小郎君且看，开市以来，卖的最多的是特色蛋糕，或许是小郎君有双加的优惠。”
文宓顺着裴清的手指看，注意到他嘴里说的是特色蛋糕，手却指着五寸的，数量少一半，利润自不必说。
文宓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我自个会看，明日起……”
话到嘴边，他没说下去，把账簿递给春香：“春香你来说说，为何会如此？”
春香吃了一惊，没想到文宓会问她，连忙请罪：“婢子不知。”
额，自己有这么凶嘛？文宓平和下语气：“不是责怪你，此事怪我不怪你。我是让你说说，为何买大蛋糕的多。”
春香这才放下心来，想了想说道：“小郎君，如今客人不只买一个蛋糕。因为蛋糕太小，私家饮宴尚可分食。若是办寿宴，宾客过多，都会多买几个分食。”
文宓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春香鼓足勇气，说了下去：“如今勋贵办宴极奢，自广平侯后，多有人效仿，一次订十个特色蛋糕者众。若是婢子推荐小蛋糕替代，许多人反以为我等欺他财薄。故而，便不好再推。”
又是勋贵变态的自尊心，文宓也无可奈何。
裴清见春香说完，接口说道：“小郎君，今日家中传来话，琅玡王氏老夫人寿宴将近，王衍欲定做五十个十二寸特色蛋糕，希望麦香园能够做出来。”
文宓听了一愣，一次五十个？要请多少客人呢？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生日蛋糕才供不应求的。
裴清帮文宓翻一页账簿，接着说：“在下根据小郎君要求，统计出了顾客信息。在下抽空做了统计，爵位越高的，买的蛋糕越大越多。”
文宓看一眼就明白了，难改卫岳老说自个土包子，勋贵世家真是豪奢啊，有这样的市场，麦香园不做分店都不成。
“有钱挣不完也是苦恼。”文宓摸着光秃秃的下巴感叹：“看来，我要尽快选个庄园，多买牛，多产牛奶。”
三人听了，齐齐点头，这是他们早想说的话。
文宓把话题引到养牛场上，想再说时，便看到后门探进的发髻，借着便是一个小脑袋。
文宓看了一眼便笑了，是蕊蕊来了。
蕊蕊慢慢伸过头来，看到被文宓发现，这才咯咯笑着出来，迈过门槛，怀里抱着小白，嘴里喊着阿兄，飞跑过来。
文宓一边嘱咐她小心，一边坐好了等着。
蕊蕊快跑几步，直接跳进文宓怀里，扭动着撒娇。
文宓给小白挠挠下巴，再挠挠蕊蕊的小脸，笑问：“你是如何跑来的？”
“阿姊带小妹来的。”蕊蕊小声答话，眼珠一转，睁大眼睛看着文宓：“阿兄，小妹馋了，想吃奶油。小妹就吃一小碗，吃完漱三次口。”
“哈哈哈哈。好好好。”文宓早习惯了蕊蕊这小要求，这丫头鬼精的很，不吃奶油绝不轻易撒娇。
文宓看裴琰进来，就让秀儿带蕊蕊去后院。
三个管事一起给裴琰行礼，礼毕各自退下。
裴琰与文宓见礼毕，笑着问道：“小妹去文府看到学长不在，便猜到学长在这里。”
文宓笑着讨饶：“哈哈哈哈，只翘课一次，还没学妹抓到，千万莫要告知世叔。”
“这要看学长的表现了。”
文宓接下这小威胁，举起账簿说道：“为兄表现一直很好，这不，来这里上班来了。”
裴琰笑着走到他身边，小声调侃：“开市已半月，学长初次过来，便不要显摆了，若是等学长来，这铺子早关张了。”
“瞎说，不吉利。”文宓笑着埋怨她：“买卖好的很，离关张早着呢。”
裴琰小声怼回去：“买卖好也是小妹的功劳，还有四大管事的努力，学长便安心做甩手掌柜的吧。”
“有劳学妹了。”文宓轻声一笑，结束兄妹互怼模式：“学妹来的正好，为兄正有事商议。”
“哦，不只是好事坏事，且去厅中。”
“当然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