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自朝前走着,任由记者问着一个又一个的犀利问题,全程都没有回应一个字,好像默认这只是一场绯闻,但又好像是因为事情被突然曝光而心情不好,面色阴沉似水,没有一个人敢真正的靠过去。
宋果在林南城走出去以后,整个人就靠在了门板上,并一点一点的滑落到地面上,眸光变得呆滞起来。
大概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所以在突然失去的时候,才会这么措手不及。
又或者他的温柔太诱人,以至于她在他有过温柔给予的房间里,总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和心跳,还有过热的体温。
有什么东西不停的从眼底溢出来,然后一滴接着一滴的从眼眶滑落,她拼命的压抑,可眼泪却越掉越多,最后她干脆双手抱膝盖,埋首其中,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心痛蔓延。
林城夏末的深夜,总是有着一股凉意。
林南城在众人的包围中,淡然自若的朝前走,相机的闪光灯,和记者们争先恐后的提问,将堪称爆炸性的绯闻直接送上了微博热搜第一的位置。
谁都知道,宋氏集团总裁宋岐山在外面女人无数,更有不少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女,而宋果就是宋岐山众多私生子女中的一个。
林家虽然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加上林嫣又以最风光的姿态重新嫁入傅家,这也让林家今后的动向,一时成为了林城万众瞩目的焦点。
当然,除此之外,更因为林家曾是林城最显赫的红色军门,而林南城又是林城财阀二代里最出类拔萃的那个,以他的条件,想要找一个家世一流能力过人的女人,让林家东山再起,重现往日的辉煌,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他却选择了最难走的一条路,这也是让众人最大跌眼镜的地方。
总之,相比宋家,林家和林南城,在众人的眼里,更神秘,也更有话题度。
也正因如此,林南城想要把事情闹大的初衷,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实现了。
宋岐山是在一堆记者后面赶到星河酒店的,看到众人围着林南城走出来,他心中的无名火迅速的从胸口里蔓延出来。
他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才在周围几个保镖的掩护下,迈开腿朝着酒店的门口走过去。
气势汹汹的样子,很明显是要找宋果兴师问罪。
林南城从很远就看到了宋岐山,更将他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
宋岐山是个老油条,即便他的心里非常不爽,他也不会转而迁怒到他的身上。
毕竟林家的根基在那,他惹不起。
但他现在需要钱周转宋氏集团,而显然现在的林南城拿不出那笔钱。
这件事情曝光,宋果再嫁的希望已经微乎其微,应该正中林南城的下怀,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林南城故意安排出来的,他明显是在跟他耍流氓,不想给他拿钱,又想白玩他的女儿,这口气他怎么能咽得下?
宋岐山目不斜视的往里走,与林南城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分明看到了林南城的鄙夷和挑衅,这让他更加的怒火中烧。
林南城在看到宋岐山已经黑得不像话的脸时,唇角不着痕迹的上翘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绷成了一条直线。
他朝着前方不远处看了一眼,随后抬起手臂挥了挥,接着就有十几名雇佣兵保镖走过来,将围在他身边的一众记者隔离开,而他则大步朝着停车坪前的黑色宾利车子走去,半分钟后,就启动车子离开了酒店,只留给众人一个离弦箭般飞驰而去的车影。
……
宋岐山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宋果所在的高级套房,他挥退了身边的保镖,在按下门铃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在因为胸口里不断喷薄的愤怒而发抖。
宋果呆坐在地上很久,久到整个身体都开始麻木僵硬,才动了动。
正要起身离开,就听到了门铃声。
她以为是林南城去而复返,想都没想就拉开了套房的房门,可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般,连动都不会了,直接僵在了那里。
宋岐山怒意重重的哼了一声,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抬起大手朝她挥了过去。
宋果来不及反应,随着他巴掌挥打过来的力度,直接重重的跌在了地面上。
她只觉得半张脸都是麻木的,耳朵也在不断的轰鸣,眼前更是变成了重重叠叠的影子,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变成了漆黑一片,从此可以想见,宋岐山到底用了多大的力度。
宋果想,如果不是她还有点利用价值,他或许会直接打死她也说不定。
只是从小到大这种程度的打骂发生过太多次,她都已经习惯了,甚至连疼都不会说了,他越是动手,她就越是咬紧牙关承受,用这种别人看起来笨拙无比,甚至是有些愚蠢的方式,来反抗他的暴力。
虽然没什么用,但也代表了她的态度。
“宋果,你还有没有点身为女人的廉耻之心?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再跟林南城继续来往,以他目前的财力根本不能把宋家从水深火热的泥沼中拉出来,你却偏是不听。”
他看着已经默默从地面上爬站起来的宋果,一双眼睛已经被愤怒的火焰攻占,“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听我的话,嫁给我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现在宋家可能已经脱离了财务危机,走上了正轨,你却偏偏要跟我作对?”
“宋果,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居心?是不是宋家垮了,你就开心了?”
宋果伸手揩掉唇角的鲜血,一双星光熠熠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逆光而站的宋岐山,声音依旧低柔,没有半点波澜,“宋总,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话?父亲,亦或是只想卖掉女儿换回公司的成功商人?”
她朝他笑了笑,接着继续说道,“我想我之前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还不想嫁人,至于那一个亿,我会想办法给你,但这些的前提是,你必须尽快安排我和外公外婆见面,并允许我把他们接走,剩下其他的,我们再慢慢谈。”
“但很显然,你并没有打算放掉威胁我的筹码,又想榨干我所有的心血,宋总,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我虽然是你的女人,但更像一个任你交易的商品,既然我是商品,那么……你总不能空手套白狼才对呀!”
宋岐山从来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一直逆来顺受的宋果,居然有这么好的口才。
他一直以为她跟她死去的母亲一样,是个任人揉搓捏扁的软柿子,没想到她却是带刺儿的玫瑰,看着赏心悦目,实则却深藏不露,甚至可以在无形之间,就刺激到人最敏感的神经。
宋岐山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冷静了不少,“好,我知道我对你动手不对,但你也不能这么形容我们的父女关系……”
说着,他就要伸手碰触她的肩膀,却被她条件反射的躲开了。
此刻的宋果,就像是受了太多惊吓的小兽,浑身都是刺,仿佛碰一下,就能让人鲜血淋漓。
宋岐山见到她的反应,也触电般的缩回手。
刚刚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没有控制手上的力度,这一次动手,比以往每一次都严重,而她的恐惧,也爆发成了最严重的抗拒。
“果果,爸爸刚刚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我会下手这么重,你原谅……”
“原谅?”
宋果几乎是笑着打断他的话,“请问宋总,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原谅?”
“我妈躺在病床奄奄一息,你却在国外陪着年轻女人逛街买包看欧洲杯联赛,我高考刚刚结束,你就把我送到酒店,让我去陪一个年级比你还大的老头子睡觉,换取你生意上的飞黄腾达,我喝多了酒,误打误撞的和林南城发生了关系,却谁都不敢说,发现怀孕了更不敢打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宋果的眼睛里有泪,可她却在倔强的笑,甚至微微扬起下巴,“因为我觉得我和林南城发生关系,甚至怀了他的孩子,是我的幸运,我坚持躲到国外偷偷生下心乔,又拜托林嫣,让乔漫收养了心乔。”
“乔家纪家林家再加上傅家,这四个在林城横行无忌的姓氏,代表着权利和财富,就算你查到了什么,也什么都不敢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我就是想看到你颓废落魄失败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岐山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如果不是看到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五个巴掌印,他可能会继续动手,但多年商海浮沉下来的经验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至少这一秒钟要忍住。
宋果看到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的紧握成拳,又笑了笑,声音更加的低柔动听,“宋岐山,在我的眼里,你什么都不是,你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而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垃圾,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loser,一个可以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往火坑里推的混蛋人渣……啊!”
宋果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岐山再次挥过来的巴掌,给直接挥打出了几米远,并重重的落在了地板上,声音大的甚至吓了宋岐山一跳。
可他站在原地没动,而是硬邦邦的说了一句,“宋果,我栽培你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你在宋家陷入危难的时候,去嫁给林南城那个穷光蛋的。”
话落,他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果果啊,你听爸爸的话,像林南城那样的男人,身边根本不会缺女人,他会跟你在一起,也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你不要犯傻,更不要随便相信男人说的话。”
他锐利深邃的双眸,观察了一会儿半天都没能从地面上爬起身的宋果,又说了一句,“你想一想,现在这个社会,什么最重要?”
“钱,钱最重要。”
“爸爸答应你,只要你愿意嫁给爸爸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爸爸就把外公外婆接到你的身边颐养天年,甚至还会分给你一笔钱,让你远离林城,远离宋家,躲得远远的,怎么样?嗯?”
宋果的一张脸变得红肿不堪,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
她艰难的从地面上爬起来,又狠狠的晃了晃脑袋,可眼前依旧是模糊不清的光影,影影绰绰的,让她看不清楚宋岐山脸上的表情。
可此时的她却在想,看不清更好,看清了反而心会更痛。
她伸手扶着一边的墙壁,才堪堪站稳,可嘴上却没有半点求饶,或是服软的意思,甚至继续开口刺激他的敏感神经,让他始终无法如愿的控制好情绪。
甚至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他很想继续对她拳打脚踢,但他拼命忍住了。
她看着他抽搐的嘴角,又看了看他拼命忍耐的滑稽模样,继续开口说道,“这些话你要是几年前对我说,我可能还会傻傻的期待,信那么几分,但是现在……抱歉了,我很难再去相信一个会对自己女儿拳打脚踢的禽兽父亲了。”
“当然,我也不瞒你说,我不会再答应你的任何条件,我要嫁给林南城,不管你同意不同意。”
她是那种遇弱则弱遇强则强的人,别人对她好,她会对别人更好,逼人要是对她不好,她也会回报别人一百二十分的不好。
人们都把她的这种性格归类成敢爱敢恨,但她觉得这四个字并不能精准的形容出她的性格,她觉得随遇而安更像她。
宋岐山上前一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而是低低的说了一句,“果果,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性和底线?”
“怎么?你又想拿外公外婆威胁我?你就不怕我找到林南城,让他给本就已经步履维艰的宋氏集团,再增添点风雪啊?”她笑了笑,又淡淡说道,“你应该知道的,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林南城,纪云深,傅青山,这三个名字,可以说是林城权利和财富的象征,惹上他们,就等于惹上了无穷无尽的灾难。
没有人会愚蠢的试图惹恼他们,来给自己添堵,宋岐山也不例外。
他听到宋果的话,眉心微蹙,淡淡说道,“果果,爸爸虽然老了,但还没有糊涂,刚刚那么好的机会,林南城只要拉着你一起出镜,就算他的家人反对,也不会再阻止,而你却没有跟他一起出镜,我大胆的猜测是你们两个人翻云覆雨完就分了手……”
“亦或是你不想拖累他,主动提了分手。”
宋果变得难看的脸色,让笑容重新回到了宋岐山的脸上。
他又靠近了宋果一些,声音低淡,“他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高高在上睥睨众生,应该没有被女人当众拒绝过,或是被明目张胆甩过,你这么做,等于断了你和他之间的所有退路,也就是说,你没有林南城这个靠山,只能听我的话,不然……”
宋岐山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在过于安静的高级套房里,显得格外的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我就只能让你和外公外婆……永别了。”
宋岐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这一点,从他可以把她无情的送给任何可以给他钱的男人上,就可以看出来。
并且,他从来又不是一个长情的人。
他这一生拥有过无数的女人,却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的宠爱超过三年。
他的眼里和心里只有他自己,是的,他就是一个非常冷漠,非常自私冷血,甚至不近人情的人。
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可惜,只有值得或是不值得。
大概能为他创造财富的,都是他值得付出的人,当然,不能为他创造财富的,那都是没有用的人,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是不是应该感谢老天爷给了她一个漂亮的脸蛋,让她至少有利用的价值,才会让他一直出钱,给病重的外公外婆看病,还送他们去了最好的疗养院,让他们在那里安度晚年。
好像除了不能经常看到她,一切都很好,完美的不能再完美。
宋岐山的话,让她瞬间就白了脸,她那双如水般澄澈的眸子,瞬间激起无数的涟漪,“宋岐山,你要是敢动外公外婆,我就敢让宋氏从此在林城消失。”
宋岐山笑了笑,“好啊,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果果。”
话落,他没在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宋果被他临走时那有些疯狂的眼神吓到,赶紧伸手拍了拍胸口,想追出去,却又觉得没有用。
现在能帮她的人,可以帮她的人,只有林南城。
可她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他,又亲手把他推远,得罪了他,她现在又怎么再跟他开口说和好,让他帮她?
大概宋岐山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会把话说得那么没有余地。
而除了这些,她更担心的是外公外婆的安全。
她真的该忍一忍的,已经忍了那么多年,怎么就到了这个节骨眼忍不住了呢?
她伸手拍了拍脑袋,开始埋怨自己的莽撞。
外面的夜更深了,各色灯光混着夜色从窗帘缝隙映射进来,将她的背影投射在地面上,拖得老长。
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很久很久都没有平息。
……
宋果的心情不好,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发泄,就直接去了酒吧。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林城太小了,小到一个转身,就可以碰到一辈子都不想再碰到的人,比如她曾经暗恋了很久的前男友。
她直接上楼躲开了,却又意外的碰到了陆潇潇和顾黎。
顾西沉和陆潇潇的事情,她多少有点耳闻,但没有想到顾黎会这么喜欢陆潇潇,她以为顾黎会把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哥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也就会理所当然的介意和嫉妒出现在哥哥身边的女人。
可顾黎完全没有,甚至直接把陆潇潇当成了自己的姐姐,什么烦恼都跟她说。
她与她们迎头碰在一起,当然也就不可避免的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内容,也就是顾黎和傅奕怀之间的纠缠。
而显然,她看见她们的同时,她们也看见了她。
见她的手里拿着酒瓶,顾黎就朝着陆潇潇大声的说了一句,“潇潇姐,我也想喝酒,我们和果果姐一起喝酒吧。”
自从上次林嫣住院后,她们三人碰过面,顾黎就一直叫陆潇潇潇潇姐,叫她果果姐,她已经习惯了,所以在听到她叫她果果姐的时候,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或是其他的表情,而是很坦然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陆潇潇已经被顾黎缠的脑袋疼了,既然宋果愿意和她们一起,她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话,顾黎就不会只缠着她一个人问东问西,她高兴都来不及,所以就欣然的点了点头。
果然,在她点头以后,顾黎就松开了她,转而去挽着宋果的臂弯去了。
顾黎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藏不住心事,很快就把已经和陆潇潇说过一遍的烦恼,又跟宋果说了一遍。
宋果的感情也处理的一团糟,听到小姑娘的烦恼,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的说了一句,“小黎,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他,那你就拒绝他,躲得远远的,但如果你喜欢他,却又因为之前的不愉快而拉不下脸,低不下头,那果果姐就要劝劝你了。”
顾黎听后,重重的点了点头,“你说,果果姐,我听着呢。”
陆潇潇坐在她们对面的沙发上,默默的听着两人聊天内容,还没有总结出来什么,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她皱了皱好看的秀眉,就将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
当看到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她赶紧瞥了一眼对面的两人,见两人都没有看过来,就赶紧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她就滑下了接听键,还没有说话,对面就传来了有些不悦的男声,“你在哪里?怎么会有这么吵闹的音乐声?”
“我……我在酒吧。”
顾西沉听到她的话,倾身弹了弹烟灰,半晌才又说了一句,“顾黎跟你在一起?”
她以为他突然生气的原因,是因为她带顾黎来了酒吧,就赶紧低声说道,“嗯,我们在一起,刚刚又碰到了宋果,她现在正在跟宋果在包厢里聊天,没有喝酒。”
顾西沉转动旋转椅,抬起垂放在桌面上的大手,慢慢的揉按着眉心,“你过来一趟。”
“现在吗?”
“嗯。”
陆潇潇看了一眼包房的方向,又问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吗?宋果和顾黎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我怕她们一会喝多了酒……”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关心我。”
他的话让她有一种被需要的错觉,一种好像他已经爱上她的错觉。
当然,也只能是一种错觉。
陆潇潇叹息了一声,“那宋果和顾黎怎么办啊?”
“谁的女人谁办。”
话落,顾西沉就切断了手机通讯。
陆潇潇看着已经被那头兀自挂断的手机,好一会才摇头苦笑,喃喃的说道,“还以为他是想我了,但现在很明显是在自作多情,他大概还在生顾黎和傅奕怀的气,所以才会这样。”
顾西沉从半个月前,就明令禁止不许她和顾黎再在一起。
一是怕她越来越依赖她,最后谁的话都不听。
二是他之前对顾黎发了很大的脾气,顾黎生气,说再也不理他,而他也说过不再管她,两人就这么僵持起来。
而他不再管她,理应她也就不能再管顾黎。
但现在很明显就是他们把她夹在了中间,都说不再理对方,不再管对方的话,又都禁不住偷偷的关心对方,而她,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两人之间的传声筒,还有润滑剂。
陆潇潇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跟包厢里的两人打了招呼,就匆匆的离开了酒吧。
大概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就稳稳的停在了西沉大厦。
她付了车资,就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匆匆的往大厦里面走。
门口的保安看见有人过来,便伸手拦住了她,她解释了一通,保安也没有对她放行,她只能给顾西沉打电话,让她亲自下来接她。
顾西沉接到她的电话,并没有特别的情绪,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夜风很凉,她穿得又有些少,站在大厦的门口,只觉得凉意袭人,甚至有那么一两个瞬间,都想掉头走掉,但她又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走就走,毕竟她是他必须随叫随到的女人,当初他帮了她,这是他们早就已经说好了的。
不能改变,也不会改变。
站在夜风中,等了将近五分钟,顾西沉才从总裁专用电梯走出来,并迈着一向沉稳有力的步伐朝着门口的她走过来。
她缩着肩膀等着,直到他走近,保安才放了行,并连连的向她道歉。
她摇了摇头,说了一声没有关系,就小跑着走到了顾西沉的身边。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娇小女人,见她缩着肩膀,一副很冷的样子,低声说了一句麻烦,就将自己的西服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肩头上。
下一秒,他的体温就将她包围了起来,驱走了身上所有的寒意。
她没有拒绝,甚至有些享受他的体温带来的温暖。
如果仔细去观察,她的表情很贪婪。
顾西沉双手抄兜径自走着,直到走到总裁专用电梯旁,也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过来,他皱眉回头,就见女人在他身后十几米的地方没有继续走。
灯光有些暗,他瞥了一眼,就低声问道,“怎么了?”
陆潇潇刚刚走的有些急,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发生了侧滑,脚踝不小心崴了一下,她现在不敢走,更不敢动,只能低柔的开口,“那个……我突然有点累了,你先上去吧,我马上去找你。”
顾西沉显然没有相信她的话,又问了一句,“脚怎么了?”
陆潇潇直到瞒不过他,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刚刚不小心崴了一下,我要适应一下再走,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顾西沉又皱了皱眉,这回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朝她走了过去。
陆潇潇以为他要生气,赶紧解释道,“大理石地面实在太滑了,我刚刚着急赶过来,本身就崴了一下,而且……你的步伐有点大,我为了跟上你的步伐,就又不小心崴了一下,所以……”
“所以,这件事情不怪你,怪我是吗?”
顾西沉的话,让她赶紧拼命的摇头,“怎么可能怪你,怪我怪我!”
陆潇潇这两句阿谀奉承的话,非但没有让顾西沉的眉心舒展开,反而蹙的更紧,“陆潇潇,你还能笑得更狗腿一点吗?”
“我没有笑得狗腿,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在笑。”
她的话,成功的逗笑了他,“你这要是发自内心的笑,那我现在的笑,岂不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
陆潇潇抬头看了一眼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他的脸上覆着一层淡淡的笑容,可那笑容却丝毫不达眼底,如果说这个笑容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那么她刚刚的笑,确实一点都不像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
她没再说话,或者已经没什么话好说。
顾西沉就是有这样一种魔力,他可以随时开启一个话题,当然,也可以随时终结一个话题。
见她没再说话,顾西沉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弯腰,将她横抱在了怀里。
顾西沉的动作有些突然,让她没有任何的防备,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稳稳的呆在了他的怀里。
他的身高很高,待在他的怀里,看到的景物,与平时全都不一样了。
又或者有他在的地方,所有的景物会自动变得不一样。
到了电梯门口,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突然感觉没有那么疼了,你把我放下来吧,万一碰到你的员工,那该影响不好了!”
顾西沉没说话,依然我行我素。
“顾西沉……”
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没应,她就又叫了一声,这回他瞥过来一眼,低声说道,“我不是耳聋,听见你说的话了,乖乖呆着不许动,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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