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眼里也慢慢湿润了一些,不过不是泪水,而是血泪。我一看竟然被吓到了,这远远已经超出了我的常识范围,好在我清楚姑奶奶是亲近的人不会害我,我也就收了收我惊吓的表情,继续听着。
姑奶奶也感觉到了什么,拿袖子擦了擦眼角,说:“没什么!鬼魂一般不会流泪,何况我现在只是借自己的尸体暂时困住了我自己的三魂七魄,在死之前我在自己身上下了‘锁魂咒’,只是在活人身上下咒效果只能持续六个时辰,所以我的时间不多了!天亮我就要等阴差来带我走了!”
我听到这里,顿时想起了所有事情,心里深深地感到愧疚,泪水也止不住流了下来,对姑奶奶说道:“奶奶!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疏忽没有带上镇魂珠,才让你让那个东西给害了!都是我的错啊!”我后悔地掌了自己两巴掌。
“行啦!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你结婚地事,这次的事都一样,万般皆有命数!你爷爷这么厉害,也有灯灭的时候!不能怪你……我这次这么做,是放心不下你们几个娃娃,既然你开了神体,也答应照顾小双儿!姑奶奶我……也就没有牵挂了……”姑奶奶背过了身,感觉又在抹血泪。接着说:“你要好好学你爷爷留下的东西,八字推算你定有不凡之际遇,要对得起姑奶奶我,也要对得起我们刘家世代的希望!双儿自小拥有阴阳眼,多少对你会有帮助,当然那孩子也是命苦的人……她就拜托给你拉!我也就不和她道别了!不过,估计她是你们三个当中最清楚我现在是怎么回事的吧!哈哈!”姑奶奶说到这里,轻轻一笑便要提步往房门外走。
“奶奶……你嘱咐的我都记住了!你别急着走……让我送送您!”
姑奶奶欣慰地笑了笑,说:“傻孩子!阴差抓人最忌边上有生人,老话说:不‘阴差所到,生人回避,’小心得罪阴差,触犯了他们,他们是可以羁押你的魂魄到地府受罪后,再把你放回来的。你和其他人都不要出房门半步,记得了吗?”
“可是……躲过阴差不就完了吗?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您老人家呢!”我寻思了一下说道。
“呵呵!刘道啊!等你开始学习那本书的时候就知道以后怎么找姑奶奶咯!”说着就迈出了房门。
我急忙爬下了床,想要跟出去看,可是我想起了姑奶奶的话,不能出去。
于是,我就把门打开一道缝隙,通过门缝朝外看去。
看见姑奶奶走到了院子里的槐树下,四处打量着,眼中透露着千般万般的不舍,对尘世的留恋也许到了这一刻才达到顶点吧!不过一会儿时间,一阵阴风来袭,地面开始弥漫很重的湿寒之气,我再抬眼看姑奶奶,在她的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人!
哦!不,不是多了个人,而是鬼,想必这就是所谓的阴差吧!阴差全身黑色衣裤,还裹着黑围巾,黑色的大帽子,几乎看不见脸部长什么样!嘴里和姑奶奶嘀咕了两句,就从黑衣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一根白色的哭丧棒。
这阴差将哭丧棒在姑奶奶的肩膀上各点了一下,回身朝西面的方向一挥!竟然出现了一条路,全用泥沙铺成,一直不知通向何处。接着姑奶奶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身体像泄了气一般,摊到在了槐树边上,而他的灵体依然还飘于空中。
突然朝我的方向微微一笑,这微笑慈祥地让我心里,眼里直犯酸,泪水不自觉地流淌下来。
最后只见黑衣人领着姑奶奶的手,朝那条仿佛前往另外一个空间的路走了进去,之后什么周围什么都恢复了正常,留下的只有姑奶奶的遗体还躺在槐树下,安静和祥。
我慢慢地走出了门,走到姑奶奶遗体旁,细细地看着,沉思着。
这时我才发现我身后还站了一个人——赵双。原来她也一直在看着,姑奶奶说得对,她的阴阳眼想必早在孙家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姑奶奶已经不是活人了。这又看到这一幕,我都为之动容,何况是她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的亲奶奶。她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开了扑到我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我此时也没有什么可以安慰的言语,所以也只能抱着她一起,默默地看着清晨第一道晨曦进入我的眼帘……
等我们两个的情绪都缓和了些,听赵双说,姑奶奶很喜欢这颗槐树,是当年和她爷爷一起栽下的,说过死后希望能埋在这个树下,一直守着这个家。虽然我们知道姑奶奶的魂魄已经被阴差带走,但是为了完成姑奶奶的心愿,我就去围墙边拿了一副铁锹,在槐树下挖了个坑,将姑奶奶的遗体用她生前的被子裹起埋了起来。因为也算是非正常死亡,所以也就不立碑,只是在槐树的树干上用短刀,刻了“刘门姚氏之树”便算,想起除灵者也好,斩鬼者也罢!最后都得不到很公平的待遇和死法,心里便很是感叹。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袁涵也起来了,令人惭愧的是我们两个大人反倒是十来岁的赵双弄了吃的填饱了肚子,袁涵知道姑奶奶的事情之后也是傻乎乎得哭了整整半个来小时,最后帮赵双一起收拾东西放上车,准备启程回市里。赵双本来要带很多东西,但是有些衣物也是旧了点,所以我们也就让她存放在老柜子里留个纪念,到市里再买新的给她。下午一点多我们和村长含糊其词得说了姑奶奶和赵双都要和我们去市里生活,说姑奶奶人累了在车里没有下车,车窗贴了膜,便瞒过了村长,并嘱咐村长那老屋子请他暂时看着别让别人住进去,并且每个月给他打三百块钱算是照看费,村长也爽快地答应了!
下午两点左右,三个人便启程回市里。
开车的还是袁涵,路上我们见赵双也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让她先在车上睡会儿,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于是我便和袁涵谈起了我心里另一个疑虑。
“袁涵,和你说正经的!在你们来孙家院子之前的时候,苗倩倩是想杀我给鬼胎报仇,但是没有你们后来见到的那么厉害!是有人故意对她的魂魄下了‘锁魂咒’,就是和姑奶奶给自己下的咒一样!”我认真地给袁涵解释着。
“‘锁魂咒’是什么东西?这么好用吗?”袁涵边开着车边问我。我回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是什么咒术,反正听那个人说用在阴魂身上可以增强灵力,活人身上可以压住魂魄暂不离体,你才那个在背后搞鬼的人是谁?”
“我哪儿知道啊!我当时又不在,开车呢!快点说!你的小命在我手上。”袁涵握着方向盘笑着说。
我摆了她一眼,不过显然我也让这女人没办法,于是我接着说下去:“是我们前些日子在医院有人说起的‘神人’,‘救苦救难’的‘一道大师’。”
“什么鬼?是他!”袁涵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我,车子都晃动了一下,然后她马上回头看着路,问道:“那家伙怎么盯上我们了?还跟到这牛头山里来了?想杀人灭口不成?””
“小声点!小双刚睡着,别吵醒她……他似乎在医院那件事之后就盯上我们了!这次特意跟着我们到这牛头山里来,趁着苗倩倩复仇这件事顺水退舟,想借鬼杀人除掉我们两个知情人。”我赶紧做了个手势让袁涵别吵看前面开车,和他分析了这件事。
“那我们怎么办?会不会跟踪我们杀了我们?”袁涵紧张地问我说。
我思考了一下,说:“暂时应该不会,你也别太过紧张!既然他想接着鬼之手灭我们的口,应该不会这么明刀名枪地动手,不过回去后最好小心一些!”
“我……我能不紧张吗?现在姑奶奶……也走了!就算是让鬼杀我灭口,我们也没能力和他个坏道士斗啊?再说啦!你说你我有什么附体神魂也时好时坏,关键时候不顶用啊!”袁涵这话倒真说到了点子上,也让我重新陷入了沉思。
眼看指示牌已经显示离市区只有十几公里,我这时才看见赵双在后座没有系好安全带,于是就探过身体将其记上,正当我返回驾驶扣好安全带的时候,就见前面两束远光灯照了过来,按高度来看是辆大货车,不管袁涵怎么来回打远近光灯,对方都没有关掉远光灯的意思。作为经常开车的我来说感觉不妙,接着这大货车在轿车的时候,车后侧面就甩尾甩了过来,车尾部与我们车的后侧方挂了一下,我们的车比大货车轻很多,马上就失去了平衡,袁涵一踩刹车就直接碰到了旁边防撞护栏上,车子连着翻了两个跟头,栽出了机动车道,滚到了边上的岩壁边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