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一个话题,“小叔,简凌不会有事吧?”
严厉阴着有脸,她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是在为简凌担心。
“你做得没错,你把你的真实想法告诉了他,他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季凉夏若有所思,他突然直起身,抓住她的手臂,她转头看着他的眼睛。
“每个人都有做不到的事,我们必须去接受我们无法做到的事,接受发生在身上的不幸,明白吗?”
他突然变得非常严厉,她有些茫然又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严厉嘴唇微动,他是想告诉她,当年她没能把她的妈妈从大火里救出来,不是她的错,她必须接受失去母亲的事实,但不需要把她的死,怪罪在自己的身上。
看着小叔有些激动的样子,她硬生生地点了下头。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松开她的手臂。
她看着他沉重的模样,认真地说道:“小叔,我记住了。”
他“嗯”了一声。
她低下头,继续给他捏腿。
到了周一上班,她和严厉一如继往地去公司上班。
到了公司,她在学习,严厉在工作。
总裁办公室已经经过重新装修,之前的隔间被拆了,公司给她添了新的办公桌,就在严厉的对面。
季老的丧礼之后,季薇在公司的事情上很安份,这不太像她的风格,严厉开始思索起来。
到了下午,有肋理领着一位访客进了办公室。
季凉夏一看到她,不由张大了眼睛!
她是简凌的助理,文姗,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连体式西装,一头黑直长发,高冷,霸气,干练!
她认识她,简凌自己成立公司以后,这个女人是她的得力助手。
文姗直接走到季凉夏的办公桌前,“简总病了。”
她瞪着眼睛,简凌来找她的时候,淋了雨,秋雨太凉,他生病了。
她静静地坐着。
文姗见她无动于衷,又说道:“他病得很严重。”
季凉夏:“……”
严厉靠在椅子上,看着她们,眉头越皱越紧。
文姗:“我是来接你去看他的。”
季凉夏抬起头来,看向严厉。
文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冷冷地看着严厉。
严厉向小王,“把柜子里的礼盒拿出来。”
小王打开柜子,把礼盒抱出来,放到季凉夏的办公桌上,她站起来,揭开礼盒一看,不由瞠目结舌!
见惯了奢侈品,面对如此昂贵的首饰和晚礼服,眩得她一阵头晕。
她看了眼严厉,抱着礼盒,和文姗一起出了公司,上了文姗的黑色奥迪,车扬长而去。
车里,季凉夏抱着盒子,这才意识到简凌在求婚事件的背后,做了多大的努力。
文姗冷冷地说道:“季凉夏,你变了。”
季凉夏:“……”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冷血的人。”
季凉夏:“……”
“要不是为了你,以简总的身世,他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过上这样的生活。”
季凉夏努努嘴,不以为然。
就算简凌喜欢她,他也有他自己的自由,凭什么他做的事,就全部是为了自己?
他在她的身边做了那么,她却一无所知,他们的关系,仅限于朋友。
这些话,她没有说出来。
文姗对简凌的维护,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
“就算你爱上了别人,不爱他,也没必要让他颜面扫地。”要是换作其他的女人,她估计已经动手了。
季凉夏诧异道:“我爱上了别人?”
文姗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凶光毕露。
“你敢说你没爱上严厉?”
季凉夏只觉一个惊雷从头上轰下来,一时之间,无法思考!
文姗无比讽刺地说道:“怎么?你不是一向横得很吗?连这个都不敢承认?”
“不是……”她连忙解释,“我和小叔……”
“你像只哈巴狗似的,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他的身后,你的眼里只看得到他,你现在连做件小事,都要看他的眼神,季凉,你和他睡过吗?”
季凉夏身子一僵,紧紧地抱着怀里的礼盒。
他们在一张床上睡过,她还和小叔在酒店做过那样的事……
她感觉自己被她的语言,轰炸得体无完肤!
“如果求婚的是严厉,你会拒绝吗?”
这句话,有力地在她的脑海里敲打,如果小叔向自己求婚,自己会同意吗?她不敢想。
文姗转头看着她的模样,她不吭声,不敢承认自己的内心。
“季凉夏,你就是个懦夫。”
“简总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季凉夏突然笑了,“文姗姐,你爱简凌!”
一句话,文姗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车内一片沉静。
车又开了一公里的路,文姗已经平静下来,她从中视镜中看着季凉夏,她一脸平静,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天真无邪。
她又冷冷地讽刺了一句,“你真是个胆小鬼,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季凉夏假装没听到,她装的本领可是一流的。
“我提醒你一句,简总是简夫人唯一的孩子,他若受到伤害,别说是季氏,就是季家加上严家,也不是简氏的对手。”
季凉夏暗暗吸了一口气,这也正是她担心的。
这一次的事,的确闹得很大,让简氏很没面子,她不懂商场,但她懂人情世故,如果简氏因此而报复她,她的确应该害怕。
“多谢你的提醒,但是我并不后悔我的所做所为。”
她平和地说道:“我认识简凌的时候,才初中,他偷拍我,在我的认知里,他就是一个把记者,一个立志要成为新媒体人的大哥哥,我用我的方式,和他达成了协议,各取所需。
“经过多年的相处,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把他当成朋友,他用他的方式掩护我,我用我的方式回报他。”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我曾一度想方设想,支持他的梦想,他也曾尝试着帮我实现我的目标,这就是我们的关系。”
“我承认是因为我的迟钝,没发现他喜欢我,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但我对他诚实,做我应该做的事。”
文姗哑口无言,就算她让简凌丢尽了脸,就算是她害得简凌重病,伤害了他,但真诚无错。
“我爸背叛了我妈,我妈不爱我爸,季家分崩离析。”
“我常常在想,人生不由己,但我坚决不亲手把自己和我自己在乎的人,推入悲剧。”
文姗有些诧异,她转头看着季凉夏,此刻的她,看起来饱经沧桑,根本不像一个十八岁的人。
车在索菲特大酒店下停了下来,两人下了车,季凉夏跟着她进了酒店。
文姗转身提醒她,“对简夫人说话一定要三思,得罪她你就完蛋了!”
她不由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跟着她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