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书已经被风吹到了最后一页,书页在阵阵阴风中摇摆,我看着那本古书,竟有了一种被震撼到心灵的感觉。
我一步迈到了古书前,俯身捡了起来。
我知道,这本天荒秘经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拿着古书,长呼了一口气,终于看向了书的最后一页,但只看了一眼我就被震撼了。
我猛的合上了古书,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书中内容给我的震撼,超越了一切。
我全身都颤抖起来,牙关咬的咔咔作响,那把桃木剑都被我给攥出了汗。
这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被书中内容震撼,激动所致。
我满脑子都是书的事情,此刻,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们有救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被蛊引真人的咆哮声和石块坠落的砰砰声给惊回神来。
我全身湿透,原本拿在手中的古书也掉在了地上。
我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瞟了一眼蛊引真人,冷哼了一声。
现在,我有绝对的把握除掉它!
我重新捡起古书,深吸了一口气,用颤抖的手,翻到了书的最后一页……
一道刺眼的金光从书中直射而出,照的我双眼生疼。
我眯着眼睛,过了片刻,金光渐渐散去,一片金黄色的字迹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一眼便认出了,这是爷爷的笔迹。
字是金色的,好似鎏金了一般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写的。
书中的内容十分明确,简洁明了,很容易看懂。
我凝神看去,只见书的最后一页的页头上写着四个字:天瘟灵阵!
看到这阵名,我心中一颤。
继续往下看去,我发现,这是爷爷留下的一个阵法。
阵法以天瘟之体为引,用天瘟之力激起阵法的威力,达到降妖除魔的效果。
我明白,这是爷爷特意为我而创的阵法。阵法的布置和摆法都在我的能力之内,而所需的材料也齐全了,
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我按照书中所述,把天瘟灵阵摆出来,这蛊引真人想不死都难!
要知道,天瘟的威力,是不可估量的。
看着书中一片片的字迹,我的眼眶湿润了,我知道,是爷爷再一次救了我……
我抹了抹双眼,合上了古书。
那蛊引真人的情绪似乎已经稳定了下来,它低吼着,发怒似得看着我,但它不敢上前,貌似有些惧怕我手中的天荒秘经。
我拿起一把铜钱,哗的一声全都撒到了地上。
铜钱撒在地上,犹如形成了一张硕大的地图。
我把最后的一点墨斗线拿了出来,在这无数铜钱布成的地图上摆了起来。
一条黑线直贯全图,宛如一条盘踞在此的黑色巨龙。
这条黑色的墨斗线,便是所有力量的源泉!
我找了一块锋利些的碎石,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我手上的动脉被割破,鲜血喷涌而出,顷刻间,手腕就被血液染红。
我身体里流着天瘟的血,血液自然也有着天瘟的威力!
我强忍着疼痛,按照爷爷书中所写,用血沿着墨斗线画了一道。
一黑一红,两条如龙般的长虹烙印在地上,苍茫而又磅礴。
我左手按住右手手腕,右手手掌啪的一声拍在了地上!
“一敕不降,道灭于无,二敕不降,道绝于仙,三敕不降,斩首献天,雷公号令,速降吾坛,灵瘟降世,天瘟必灭,恶鬼冤魂,皆斩于下!”我按照书中的咒语,念道。
接着,我怒吼一声,“神兵火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我面前的那些铜钱唰的一声竟漂浮起来,铜钱上金光四溅,映的整条通道如白昼般的明亮。
与此同时,地上的墨斗线竟像有了生机一般,嗖的一声飞了起来。
随即,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蛊引真人!
蛊引真人定在原地,纹丝不动,它好像受到了惊吓,全身颤抖,体如筛糠。
还没来得及躲避,那条墨斗线已经缠在了它的身上。
只听得一声凄惨的吼叫,墨斗线刺啦一声,冒起了白烟。
那蛊引真人不停的挣扎,最后一头撞在了岩壁上,顿时,岩壁上便出现了一个人头般的凹槽。
它的力量极大,整个通道被它搞的乌烟瘴气,砂石飞溅,好像快要坍塌了一般。
我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也不敢动。
我心知肚明,如果现在稍微挪动一步,整个阵法便将功亏一篑!
我任由手腕动脉内的血液流出来,也不去管它。
虽然这样有可能会失血过多,有生命危险,但是为了除掉蛊引真人,我也只能拼一把了!
过了片刻,地上流淌着的血液突然暴起,一道红光直射向蛊引真人!
刹那间,红光便包裹住了它!
蛊引真人像一个人形火球般乱冲乱撞,整条通道都不由得颤了两颤。
看到这一幕,我也心惊不已,要是这东西再卷土重来就真没活路了!
可是,渐渐地,蛊引真人失去了生机,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化为了一张干皮……
“收!”我喝了一声,重新站起身来。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快步冲到了变成了干皮的蛊引真人旁。
干皮内鼓起了两个大包,我把干皮撕开,发现里面放着两枚金色的药丸!
药丸很小,也就只有人的拇指大小,但通体晶莹,散发出一种不可复制的光芒和气息。
这恐怕就是可以解万蛊的丹药!
蛊毒在人的体内凝结变化,就有可能适得其反,在体内凝结出解万蛊的药物!
有救了!我们都有救了!
我欣喜若狂,拿起两枚药丸,冲到师傅身旁,直接给他服下了一粒。
就在这时,整条通道忽的震动起来。
震动极为的剧烈,仿佛要把通道撕碎似得,恐怕是刚才蛊引真人的暴动击碎了通道的支撑点,或许不多时,这里就要坍塌!
此地不宜久留!
我背上昏迷的师傅,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拼尽全力向通道外奔逃而去。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我背着师傅冲出了通道。
我扭头看去,只见通道已被碎石掩埋,再也进不去了。
我长呼一口气,眼下,救师傅要紧!
我不敢多做停留,背着师傅一路出了将军墓。
出了将军墓我才发现,此时已是深夜。
一望无际的天空中繁星闪烁,一缕月光洒将下来,说不出的凄凉。
回到双丘镇,我敲开了魏安邦的家门。
“天……天一……你和道长……怎么都成这样子了?俺家狗呢?张路人呢?”魏安邦惊异不已的问。
我大口的喘着粗气,累的几乎快虚脱了。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冲进家门,把师傅放在了床上。
“魏叔……快……快……快去找医生……”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哦哦,好好……”魏安邦见我们这副样子,应和一声,忙出了屋。
这时候,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胖子走进了屋。
他睡眼惺忪的,问我们是谁。这人正是魏大飞,看来血刹祭破解后,他就没什么事了。
不过金丝血虫蛊不容忽视,我把剩下的一粒药掰成了两半,分给了魏大飞一半,并向他粗略的解释了一下。
另一半我便自己服了,魏大飞见没什么事,打了个哈欠又回去睡觉了。
这时候,魏大飞带着一个提着药箱的郎中冲了进来。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天一……不必叫郎中了……”
是师傅的声音!
我忙看向床边,只见师傅睁着眼睛,脸色苍白,面无血色。
“天一,让你魏叔他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跟你讲……”师傅吃力的说。
我满眼的泪水,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悲伤与痛楚。
我知道,师傅他……
魏安邦他们听到师傅的话语,便走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了我和师傅两个人。
我靠在床边,哽咽着说:“师傅……没,没事,我已经给你服了解万蛊的药了,你会好起来的……到时候,你……还要教我……灵瘟……”
话到一半,我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天一啊……人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师傅说着,竟伸出手,快速的在我心脏位置点了几下。
我感觉全身轻飘飘的,好像卸下了重负一般。
“天一,我把你的气脉封死了……记住,你只有五年时间……五年之内如果找不到破解天瘟之体的方法……谁也救不了你……十年期限将至,到时平安玉的效果全无……你就只能……靠自己……了……”师傅微笑道。
我泣不成声,一遍遍的喊着师傅。
“天一,我要去找大哥和师傅他们了……这把剑……就交给你了……”
师傅说着,拿出了他那把随身的桃木剑。
我颤抖着,接过了剑。
在接过剑的那一刻,师傅的手一松,带着微笑,羽化了……
“师傅,师傅!”我轻声呼唤着,到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嘶吼。
一行泪滴在了师傅留下的桃木剑上,我看到,剑的两侧刻着两行字:
云中对酒为一念
凌风当歌化永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