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渠君十几年前曾经说过,在适当的时候给点难为事情给辟方尝尝,他一直记住这句话。他把辟方当年的恩情忘得一干二净,这也是富贵病。义渠君在琢磨着:“现在龚王第三次裁军,西北灵台只有两万之军,他们各个大的诸侯国也就最多五万军,小的两万军而已。他们之间若没有王上的王令,还不能相互直接借兵,也就是说,待王令下来之前,只要有十万大军,就可横扫诸侯国的措手不及,尤其是两万军的小诸侯,五倍压倒性的兵力,迅速可以拿下他们,待他们接到王令之时已经迟了,国已经被我义渠国吃了。现在只要十万大军即可对付周王朝,义渠只有五万兵力,征兵会引起朝廷的主意,唯一的办法就是采用当年先祖驱赶古公亶父办法一样,和北狄联军出击,效果也会和两百年前一样,把西北土地占领。”义渠君没有想称王天下,只是相多夺点平原土地,改善一下黄土高坡的生存环境。理想不大,乘虚而入,打时间差,也容易办到。
可周王朝不是和你这么想,他是王者,天下的共主,九州已经牢牢地控制在中央王朝,中央集权已经达到一定程度,九州之外的王老邦国朝贡国也在龚王的改革集权管理计划中,如何改革,很快就要确定,你还再想如何偷袭,扩大领土,既是偷袭成功,你能守得住吗?九州一千多个诸侯,每家就算两万兵力,就有两千多万大军,义渠北狄总人口也没有两千万,你能顶得住吗?义渠和北狄都在九州之一的雍州,王幾也在雍州境内,周王朝如何会让你乱来。
义渠君没想那么多,只算过如何乘机利用机会,拿下几个城池和领土,就可以了。
按照义渠君的分析,确实如此,龚王的法令严明,谁也不敢轻易借兵和擅自出兵救援,每个诸侯的兵力,其实就是防止内乱的维和部队,没有准备让这些诸侯对外战伐,龚王根本也没有这个想法意思,也是他极力主张裁军的本意,天下无战争,法制天下,诸侯间少了甲士,就少了战争,这是龚王的理想。
义渠君确实是个聪明人,原来的笨蛋,现在出壳了,不管怎么说,对于周王朝来说,义渠目前还是个小鸡,只不过这个笨蛋在适合的温度下,孵化成了小鸡,小鸡出壳,要到处找食物吃。任何事情有利就有弊,龚王的法制严厉,就产生王令的时差性,这就是弊端,这个年代,交通信息往来实在不敢恭维,受到历史条件的限制,只能说,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义渠君决定一试,一报当年被墨刑(以货赎罪)的耻辱。于是开始联系北狄准备联合出兵,攻打周边诸侯国。
义渠君派人前往北狄游说联军攻伐周王朝,北狄君说:“不行,太后是我们的人,是我们当年选送给穆王的,穆王对北狄有恩,太后对我们北狄非常照顾,我们不能反。”
好了,义渠君的联军计划没有实现,可就在这时,也许是巧合,太后俎姜病危。
义渠君狂叫:“这是上天的安排,这是上天的回应,这是天意,联军有望了。”
开战需要筹备粮草兵器,等等都要提前备足,义渠军单方开始准备备战物资,等待太后薨毙,等待北狄同意联合攻伐出兵。
龚王十八年,五月,太后俎姜薨毙,享年七十六岁。
太后薨毙,按照礼制,按照太后规格举行葬礼,问题来了,是龚王守灵做丧主还是辟方丧主守灵做丧主,这很关键,既然是名副其实的太后,谁做丧主,就表明谁是嫡长子,嫡长子就表明有继承权,龚王繄扈不是太后所生,是义母太后,是俸义母为太后,不是义母立他为王,这是大有本质区别的,而辟方作为事实嫡子,也是无法否定的,还是辟方聪明,他看清目前的局势,多想,不是时候,也不大现实,按照丧礼规定,五天入殡,五月入葬,于是,辟方对龚王说:“陛下,兄长,五天守灵,作为兄长,作为丧主,为太后守灵,太后入殡之后,兄长作为一朝王者,天下事大于家事,就让臣弟代为兄长守孝,尽一份作为兄长臣子和太后儿子的孝心。”
龚王觉得很在理,于是应允。
守孝五月,丧内不攻伐,这是天道,道义。义渠君遵守这个道义规矩,不起兵。他还没有和北狄达成一致,北狄不愿出兵,因为太后薨毙之后,朝廷把北狄作为太后娘家人一同看待礼遇,这出乎北狄君的意料之外。如果出兵,实在没有道理,北方人的淳朴,向来人敬一分,回报一尺,做人,怎可如此无情无义,无辜相伐呢!
北狄不出兵,义渠只好另作打算,唯一的办法就是强迫北狄造反,也就是让北狄与朝廷翻脸,什么样的情况让他们反目成仇呢?事端在哪?义渠君在暗中寻觅事端。
事端迟迟没有,义渠君等不及了,于是放弃北狄联合的计划,改方向联合子午岭东麓的严狁,严狁虽然实力不大,总有两万兵力,小国家,但总算帮手,何况严狁人多数人都是当年穆王的俘虏,仇恨在他们心中已经几十年了,他们的子孙给上辈人报仇,同仇敌骇,仇恨的力量无穷大,势不可挡。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双方达成协议,明年开春攻周。
龚王十九年,义渠君和严允君二次会谈商议具体攻略,义渠君说道:“兵分两路,义渠军从子午岭西边出兵,沿泾河东岸攻打豳国旬邑,淳化,到达泾阳,严狁大军从子午岭东边出兵,沿洛诃西岸,攻打黄陵,宜君,王益,耀州,到达三原,之后,你我两军汇合,是否过渭水,根据战况,汇合之后再做打算。”
“这个计划很符合实际,可行,那就决定三月开战吧。我严狁另零时召集三万牧民男儿参战,前军出,后军报名,来得及,严狁人善战,不需训练。有马,有刀,有箭即可,这三样他们都自备。”严狁君说道。
“速度要快,速战速决,一鼓作气,不能让朝廷反应过来,就得拿下这些地方,否则王朝大军到了,再攻占就要花大力气了。”义渠君说道。
“兄弟说得是,就要打他个措手不及,他们还在睡梦中,已经被我们的骑兵占领了,等他们醒来,已经不是自己的臣子了,当年我还在睡梦中,不知什么情况,就被穆王的大军俘虏来了这里,以其人之道,还彼之身。”严狁君兴奋的说道。
“我还得提醒兄弟你啊,你那两名朝廷派来的两名大臣,你千万不要舍不得杀,你不杀,有可能坏了你我的大事,我的这一名朝廷大臣,早已成为我的女婿了。”严狁君说道。
“是啊,不杀不行,杀了他们,我很愧疚,他们两位大臣,确实是个能臣,让义渠国富了,义渠人富了,义渠有了他们俩,才有今天的义渠,他们俩也是我的老师,教会我很多智慧,我杀了他们,也是不忍心,心痛啊。”义渠君痛苦的说道。
“那你怎么不收买他们,让他们变成你的人?”严狁君问道。
“人与人不一样,他们是硬骨头,不是伪君子,是真君子,不是真君子的话,义渠也不会有今天的辉煌。”义渠君感叹说道。
“是啊,遇到君子是庆幸,遇到君子也是不幸,搞不定他,只好灭了他,这是大是大非的选择,不是他们该殊,而是历史选择的结果,他们的不幸,是他们英名的选择。”严狁君也叹息道。
“其他不说,就这么定了,三月初三起兵。”义渠君说道。
“就这么定了。三月三起兵。”严狁附和道。
龚王十九年三月三日,义渠、严狁联合起兵十万大军伐周。
这个时候的龚王正在对九州之外的诸侯邦国的朝贡制度实行统一税赋改革,加强中央集权对王老邦国的管控,管控的目的,就是进一步统一化,实施改革,必需对他们利益化,只有在利益面前,官僚臣民得到实惠,才会得到他们的拥护和卖命的支持,消弱邦君对本地方的管控权利的同时,必需给他们另一些等价或大于的另一个权利与利益的置换,否测,他们就会反叛朝廷,无法实现中央集权的深层次的渗透垂直管理。
龚王对九州之外的王老邦君的改革方案定于五月一日公布于天下,可北边的义渠和严狁已经按照原定计划起兵打过来了。
三月三日,义渠君令弟弟渠道为大将军,统领五万大军向豳(bin)国打了过来,旬邑首当其冲,第一个在睡梦中惊醒,义渠偷袭,等待他们穿好衣服的侯,已经成了俘虏,长期没有战争,守备部队没有了警戒心,个个睡得很香,难听一点说,睡得像个死猪一样,鼾声如雷,那个香啊,黄粱美梦做的,说不定还在约会之中,可这时城池丢了,还以为在梦中。安逸的生活,让他们失去一个军人应有的战备预警机制和随时准备战斗的警惕性。
渠道留下三千军守卫偷袭来的城池,看押俘虏,自己又策马飞奔,向下一个城池奔去。义渠戎的五万骑兵确实快,第二天拿下了淳化,豳国君被俘,豳国君无地自容之下,咬舌自尽。
也就在义渠攻下豳国之后,朝廷得到战报,龚王大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义渠会反周,,派去的三名爱卿,看来已经遇难身亡,为朝廷献身了。龚王紧急下令:“令师华父率灵台两万朝廷大军出击义渠军,虢国公率虢国两万大军同时出击抵御义渠军,家国姬家率本国两万大军出击义渠君。”六万人马还击五万大军,应当没啥问题,这是龚王认为。
龚王同时下令:“令成周南仲率军两万大军,令洛河沿岸,黄河西岸的几个国家,韩国出兵一万,莘国君出兵一万,师俗永出兵一万,师俗父出兵一万,芮国出兵一万,共七万大军出击严狁。”
龚王的调军王令出去之后,传令官一天内传出王令,
一天后,泾河西岸三位大将军整军出发,第三天六万大军到了泾河西岸,准备出击义渠大军。
洛河北岸的六路大军,三日后到达洛水流域,集结于洛河东岸,准备反击严狁来犯大军。
就在他们结集的三天过程的时间里,义渠和严狁的十万大军,如入无人之境,直取十个计划中的泾河东岸与洛河西岸形成的三角形地区的大小城邑,这是共官(朝廷命官)封分的小国,这是千里王幾之内的诸侯国,义渠骑兵大军和严狁骑兵大军到了预期地点泾阳和三原地区,两军合计四万骑兵汇合于此,其他骑兵都在各个城邑留下驻扎,看押俘虏,义渠君深感后劲不足,就是天下给他管,他也无力接手,十万大军在夺城的战役中,已经损耗了两万,还有四万人马分布十个城邑,确实很难坚守已经攻下的城池,看押俘虏还要占去一部份人员。
龚王笑了,龚王为何笑?应当紧张才是,大军都打到镐京城的边缘了,泾阳、三原两地离镐京只有两百里,义渠严狁联军,两日可以打到京城。龚王还笑得出?
龚王知道义渠和严狁的实际力量,让他们活跃几天,也无妨,这就能说明自己的中央集权收到了效果,诸侯之间确实没有私自借兵,诸侯间确实严守出兵纪律,诸侯君的现有兵力确实没有了战斗力,不堪一击,最起码王幾之内诸侯国如此,龚王很满意,龚王已近调镐京六师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并又下令毕国全力以赴,出兵五万大军堵住义渠严狁联军前进,同时确保毕原祖陵的安危。
毕国君得龚王王令,调集毕国所有兵力,抵御义渠严狁大军向南挺进。义渠严狁联军,面对着五万毕军,无法前进一步,只好停留在原地驻军。
现在局势变了,西有六万军,东有七万军,南有五万军,三面将义渠严狁联军包围,十八万周军,将还有八万义渠严狁联军围住,周军反击总攻开始,义渠严狁联军节节败退,可哪里退得了,已经成为瓮中之鳖,等待周军的屠宰。
义渠严狁联军奋力作战,可无济于事,无法退出,只能死战,本是攻伐别人,现在却被别人围剿,连退路也没有了。义渠严狁联军继续奋力苦战,得来的十个城邑已经丢了六个,还有四个可以退守。
义渠君得知八万大军被围困,于是亲率两万新兵前来救援,义渠君刚到旬邑,就遇到了周公五万大军,两万大军对五万大军,多数压倒少数,战争的必然性决定结果,义渠君败退,向义渠境内撤退。周公大军紧追还击,一直打到合水。合水边上是庆阳,庆阳是义渠国的国都,义渠君很聪明,他没有退到都城去,他担心周军攻打都城,于是退守合水城邑。
话说义渠严狁联军边打边退,已经退到子午岭南麓,损兵折将战死沙场的将士已经达到六万多人,十万大军还乘下三万多人,可周军十几万大军并没有停止追击的意思,战斗力还十分奋勇。义渠大军无法退回到义渠国,因为正宁的退路被周军堵死,严狁大军也无法退回本国,洛河到子午岭之间的退路已经被师永断掉,现在义渠严狁联军的三万多名将士无路可退,只能退到子午岭的大山中,可他们都是骑兵,这些马匹登山就成了问题。有的只能放弃战马,徒步登山。义渠严狁联军全部进入子午岭的大山中,他们只能越过这座大山到达自己的国家里。
周军到了山脚下,望着远远进山的敌军,不知是进还是退。豳国太子赶到,要下令点火烧山,南仲将军阻止说道:“这山是王朝的山,不可点火烧山,仇恨跟山河无关,战伐是人为刀俎之事,有本事就直接面对敌人相战,不要与山木野兽过不去。”
“我要报杀父之仇,我要烧死这帮侵略者。”豳国太子气愤道。
“你还是回去继承大位登基吧。”南仲阻止道。
战报传到龚王王宫,龚王冷笑道:“将义渠戎和严狁惩治以法,发动战争,按照战争罪论处。”
这个命令,等于要继续战斗,直到捉到义渠君和严狁君为止。
周军围攻义渠国和严狁国,让他们交出义渠君和严狁君。这两个人哪里会轻易出来投降,投降的结果就是砍头削脑袋大辟之刑。他们俩一天不投降,战争一天不会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