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了她的衣服,又给她穿好裙子,捡起车上的衬衫给她穿上,一颗颗给她系钮扣。
他的神情专注,动作温柔,唐秀亚很想问一句,“你就不能爱我吗?”
可是,这样的话说出来是自取其辱。
他们的关系一开始,周泽云就清楚定位好了,是情人,不是女友。
周泽云扣好唐秀亚的衬衫钮扣,唐秀亚坐好,也没有说话。
周泽云重新点了一支烟,看唐秀亚一眼。“我送你回去。”
唐秀亚点头。
周泽云大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他。“来,妞,笑一个。”
唐秀亚没好气,瞅着周泽云。
周泽云的手离开方向盘,放到她的半截裙子,要摸进她的腿里。声音充满挟持,“不笑吗,那就让我摸摸。”
唐秀亚快被周泽云的流氓样弄得气结。
她对他挤出一个笑意。
周泽云满意了,在她的额头留下一个轻吻。“跟柳相宇离婚,不是为了过得更好吗,以后多笑,我又不是他,还能让你过得比跟他在一起更痛苦?”
周泽云一边说一边发动汽车。
唐秀亚的目光一直停在周泽云那张表情淡冷的脸上。
要是她对他没感觉,周泽云这番话是成立的。
至少,周泽云不会像柳相宇,带着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在唐秀亚面前挑衅,在她面前晃荡。
回到公寓,唐秀亚跟周泽云说再见。
她没邀请他上去。
第二天,唐秀亚去见唐泉波。
苏仁惠的状告到唐泉波这里来了,唐泉波见到她,就生气说道,“公司按照以前,每个月给你嫂子五万块生活费用。”
唐秀亚立刻答,“不行。”她说,“我不能答应你。”
唐泉波发起火,怒目瞪视唐秀亚。“你把我弄进来这里,还想让我的家庭也跟着受苦吗!”
唐秀亚忍着气,耐心跟唐泉波说,“公司现在没了资金,寸步难行,根本就拿不出五万块给大嫂。”
唐泉波眯着眼,用阴险目光斜睨唐秀亚。他牵着嘴角说,“苏仁惠说你卖了公司项目,你竟敢说你手上没钱,是想私吞公司的钱财?”
看在唐泉波还在监狱的份上,唐秀亚继续耐着心说,“转手项目的钱,用来结清拖欠工人的薪水。”
唐泉波盯着唐秀亚。“秀亚,好几个项目,足够养这些工人好几年!”也就是说,结了薪水,还有剩余的资金。
唐秀亚动气,她拉下脸,“到现在,只转手一个项目,其它还在找买家!”又说,“即使有剩下的资金,公司还要运作,需要节省开支,不可能仍然每个月给大嫂五万块!”
唐秀亚转身走了。
唐泉波在她背后吼,“唐秀亚,这是你欠我们一家的!”
真是可笑!
她出于愧疚与责任担起唐家公司,现在却被人说她忘恩负义!
于情于理,她会替大哥照顾大嫂一家,但是,做人也不要太过分,苏仁惠每天过着少奶奶生活,逛街购物做保养,丈夫坐牢了,公司水深火热,她也不出去工作,而是继续过着以前的少奶奶生活。
每个月五万块,是生活费用,还不包括她在外面消费的各种单子,买了衣服或别的东西,公司财务部会给她报销。
一个月下来,就要付给苏仁惠十万块!
唐秀亚走出监狱,热辣太阳扑过来,让她的怒火没有熄。
她拿出手机,要给苏仁惠电话,要与她对质。
可是,按下号码,她又放下电话。
找苏仁惠,又有什么用?
在苏仁惠心里,和唐泉波想法一样,唐秀亚弄得他们一家分开,唐秀亚就有责任和义务养起他们一家!
其实唐秀亚接手唐家公司,有另一个原因是为了母亲。
唐泉波坐牢了,要是公司也关门,对母亲更是打击。
她不能让母亲再受刺激,咬着牙打理这间千疮百孔的公司。
偏又有柳相宇捣乱,让她找不到投资,公司难上加难。
大太阳下,唐秀亚一身汗,衬衫后背浸湿。
好不容易等到一辆计程车,回公司路上,意外接到柳业辉电话。
他要见她,唐秀亚不能推辞,只得赴约。
自从离婚后,唐秀亚跟柳家的人不再联系,一路上,她心里惴摩着爷爷为什么召见她。
柳业辉约在高档餐厅,唐秀亚出现在餐厅门口,就有热情的服务员过来给唐用亚带路。
绕过别致走廊,到了一间包厢。
包厢装修也低调别致。
柳业辉早在里面等她,他站起来,唐秀亚急忙迎过去,“爷爷。”
“坐。”柳业辉让唐秀亚坐在他身边。
唐秀亚刚坐定,包厢门打开,进来另一个人。
是柳相宇。
唐秀亚讶然,转头看着柳业辉。
柳业辉对柳相宇冷着脸,让他坐在对面,然后服务员开始上菜。
菜色别致,唐秀亚给柳业辉面子,吃了几口。
柳相宇要了清洒,默默喝着酒。
唐秀亚给柳业辉斟酒,柳业辉对唐秀亚感慨,进入正题,“秀亚,你跟相宇一场夫妻,给我一个面子,撤消起诉相宇的官司。”
不等唐秀亚说话,柳相宇鄙夷地说,“爷爷,不要求她,她能有多少能耐,”轻蔑瞥唐秀亚一眼,“离了柳家,她什么也不是,官司也不会赢!”
这么多年,唐秀亚一直不被柳相宇正眼看过。
他对她从来都是蔑视。
有柳业辉在场,唐秀亚说话对柳相宇有着三分客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坚定说着,“官司我不会撤诉。”
她对柳相宇的客气里带着疏离,柳相宇感觉到,胸口微拧。
他对唐秀亚撇唇,痞气又无情道,“那你打啊,到时你输了,付不起律师费,是要到街头摆地摊吗?”
“相宇!”柳业辉一脸威严喝斥。
柳相宇住声,狠狠瞪唐秀亚,低头往自己酒杯斟满酒。
这顿饭,唐秀亚领了柳业辉的情,待到现在。
但是,此刻,她不能再留下来了。
她站起来,对柳业辉微微鞠躬。“爷爷,我先走了,”为了照顾柳业辉面子,给他一个理由下台,唐秀亚说,“公司还有个会议等着我。”
柳相宇闻言,讽笑,“那破公司,有什么重大会议!”又再补给唐秀亚一箭,“一个破公司,还让你虚荣起来,在爷爷面前摆起女老板姿态!”
柳相宇对唐秀亚放箭,可目光低下,凝着手里酒杯,不屑看唐秀亚。
唐秀亚已麻木,并不接话。
她只对柳相辉说,“爷爷,今天公司真有些事情,改天我一定陪爷爷。”她又问,“现在早上还去打高尔夫球吗?”
柳业辉点头。
唐秀亚勉强笑说,“我想向爷爷请教,改天我到球场,爷爷一定不要推辞。”
柳业辉威严的脸上,这时才有点笑容。
早上都是他一个人去打高尔夫,有唐秀亚相陪,总是不错的。
僵凝的气氛缓下来,他对唐秀亚说,“公司有事,你先走,你们两人官司的事情,我来处理。”即使唐秀亚不能生孕,但柳业辉还是偏爱唐秀亚,不能看着唐秀亚和柳相宇对薄公堂。
柳相宇不同意,他哗地站起来,对柳业辉生气说,“爷爷!就算是我怂勇工人到唐家公司闹事,但柳家律师团,也不是白领酬劳的!”他的怒眸斜向唐秀亚,愠怒说,“秀亚想打官司,我奉陪!想毁我清白,到时她只会输!”
“你给我住声!”柳业辉重重放下酒杯,气得颤声。
唐秀亚看也不看柳相宇,对柳业辉欠了欠身,推开门走了。
包厢里,柳业辉训斥柳相宇。“真是不像话,我跟秀亚说话,轮到你出声!”又说,“即使你的官司能赢,对柳氏企业形象也不好,前不久柳氏才陷进工程设计抄袭风波,现在又是官司,你现在怎么没有半点以前精明,处事越来越让我失望!”
柳业辉起身,拂袖而去。
柳相宇脸色一白,急忙追过去。
汽车在外面等着柳业辉,柳相宇给柳业辉开车门,一再对柳业辉说,“爷爷,官司的事情,就让我来解决。”
柳业辉坐进车里,看柳相宇一眼。
好半响,他对柳相宇说,“这么多年,你在外面跟女人胡来,现在你也该收收心,一心放在柳氏企业。”
柳相宇轻愣,这话是摆明让柳相宇结束跟外面女人的关系。
车子开走了,柳相宇转过身,朝他的汽车走去。
唐秀亚刚才去洗手间,此刻从餐厅出来,站在另一边等计程车。
柳相宇嘴角斜了斜,朝她走去。
他修长的手指晃着车钥匙,对唐秀亚冷嘲热讽。“真是厚脸皮,竟然找爷爷出来。”
唐秀亚抬起头,目光冷冷对上柳相宇痞气眉眼。
她冷笑,“你以为这顿饭是我叫爷爷过来,在你面前演戏?”
柳相宇瞥着唐秀亚,无情的声线染着浓浓的轻蔑。“难道不是你私下说服爷爷,让他现面解决官司?”他说,“我真是小看你,离了婚,还厚着脸巴结讨好爷爷。”
唐秀亚白净的脸映在阳光下,浮出一丝苍白。她看着柳相宇,依然英俊无情,她说,“人与狗不能沟通,再见。”她跳上面前停下的计程车,吩咐司机开车。
好一会,柳相宇才反应过来。
唐秀亚在骂他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