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宝藏被人偷走了一箱...”墓埃走到站在甲板上寻望的副管侍身旁,背靠着栏杆,随口说道。
他正好站在副管的左侧边,看到副管脑袋一块区域光溜溜的没有头发,露出的头皮让墓埃有种有趣的想法:是不是这个懦夫惹怒过络腮胡子,所以头发被生生地揪掉了一撮。
“你应该见到过那具尸体了?”副管深锁着眉头,看得出他内心积聚着很深的忧虑和压力,但他的面相比落腮胡子平和得多。他瞄了一眼络腮胡子,那个粗莽家伙正专注研究羊皮地图呢,所以他现在可以放心的和阶下囚讲讲话,疗慰郁闷。
汀就站在不远处,默默听着他们的谈话。
“嗯,不幸的家伙。”墓埃努了努嘴,“但是有一点较难理解,既然那个人知道了你们的宝藏地点,怎么舍得只拿走一箱?你知道,贪婪的共性...”
“因为只有他一个人上了岸。”
“完全也可以利用上一船的人,把你们的宝藏扫荡一空。”
“扫荡一空?”副管像遭到轻蔑一样用轻视的眼光回敬墓埃,“一船的人恐怕不够,况且他只是一条漏网之鱼,最后的结果还不是等死。”
“分量上听上去就足够诱人的了。”墓埃在想,一船的人都搬不走的宝藏是什么概念,这些人还真是不可小觑。“这一带海域的探险家,或是海盗形式的探险家一定是蠢得不足为患。”
“为什么这么说?”
“不然为什么没人看守宝藏,别跟我说在这方面你们很慷慨,来者有份。”
“怎么可能!少了一枚都不行。我说过,那个人只是一条漏网之鱼,一条,能够活命上‘沉沦岛’的人是小概率中的小概率...”
“沉沦岛,这名字起的一点也不含蓄。”
“但他不会那么幸运再以小概率中的极小概率活着离开了。”副管继续说着。
“直白点儿说话...”墓埃认真地看着他,心里联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一个场景。
“我们有一个再放心不过的看护者,上天赋予了它顶级毁灭力...”副管眼中浮现出几分敬畏,“说不定它此刻就游在我们船下,”说到这,他咽了口吐漠,墓埃略显惊讶的看着脚下。
“但是放心,它不攻击我们...”副管接着说。
“你形容的是个,海怪?“墓埃问,虽然他想他已经见识过那家伙的威猛了。
“是鲸。”
“鲸?的的确确的大家伙。你们怎么做到的?那种庞物可无法像家禽一样驯化。”
“只要有把柄,没有什么不可能...这是我们尊敬的族长所教诲的。”
“八成也是他的统治之道...”墓埃不无嘲讽的说道,随后便发觉到这话引起了副管的不满,看来这家伙是一个无论如何都只会服从上层命令、并认为上层永远都正确的木头人。
“好吧,什么把柄?”墓埃又问。
“这个...”
“好吧,好吧,但我还是不明白,既然数目那么庞大的宝藏,只少了一箱,有多大关系呢?”
“那是供给大首领的陪葬品,少了一枚都不行!”副管一听到数量少了的字眼就跟要他的命一样激动,反复强调着少一枚都不行。
“陪葬品?谁的?”墓埃诧异地问道。
“够了,副管,他从你嘴里知道的够多了,关严实点!”络腮胡子粗略叠起地图,走到他们面前,一只手扶在舵上,“我倒是很奇怪,你们三个是怎么抵达沉沦岛的,我们的‘海洋杀手’出问题了?”
墓埃露出一种难以解读的微笑,他走近络腮胡子,“我们就是小概率中的小概率,并且正在以小概率中的极小概率逃亡...”话音刚落,他的剑已然架在了主管侍的脖子上。
“拿开,混蛋!如果还想要你同伴儿的命...”络腮胡子高傲地瞧着墓埃,根本没有把架在脖子上的剑放在眼里。
“很抱歉让你误以为我们没了她不行...”
“你们...”
“你不能!”焕-汀以为墓埃只是吓唬吓唬络腮胡子,可还没等她再多说一句,络腮胡子就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你做了什么!”焕-汀惊呼。
副管像傻了一样呆站在原地。
“你该懂得这位小头啰为何放心让我们知道这么多,因为打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公平交易,只有死人才能让他放心。他以为他利用了我们。”
“而实际上是你利用了他,但塔央不该是牺牲品。”焕-汀责难地看着墓埃。
墓埃露出他惯有的笑容,“现在,船归我们了。”
“你也同样利用了塔央对我们的信任!”焕-汀跟在无视她扭头走开的墓埃身后抗议。
无动于衷是墓埃擅于秉持的态度,他就是不理睬她的话,“嘿,你,对,就是你,别傻站着了,把你的人都集合起来。”他对副管侍说道。
副管侍胆怯地对着墓埃说:“你不按规则行事...”
墓埃灵敏、柔和地走到他面前,“规则每个人都可以定,我也有一套规则,就是让别人的规则见鬼去吧。”
“我不能听你的,族长会杀了我!”
“那你尽管站着吧。嗨!伙计们!都过来这边...嘿,我勤劳的朋友们,呜唔...”他把还不甚知情的船员都叫了过来,计算了一下,加上他自己和焕-汀一共十五个人,当然不算躺在甲板上引起大家恐慌的那具尸体。
“各位,请竖起耳朵听好。现在,请你们认真的并且感同身受的看完这具尸体后再回答我的问题...这艘船由我掌控,有人反对吗?”他忽地意识到这帮野人根本不通他的语言,不过有络腮胡子的尸体暴漏在这里倒是不争的有力事实,“...呃,你们两个东张西望的彪型大汉,所有武器都已经沉入大海了,所以不用再费心寻视...其他的人还有疑问吗?”他仍自顾自地说着,假装他们能听懂他的话一样。
这帮野蛮人没有吭声的,没人愿意第一个出头成为第二个络腮胡子。
“很好,看得出大家都欣然接受了,我不介意你们称呼我为船长...船长两个字用你们的语言怎么说?”墓埃转头问副管。
“塔央怎么办!”焕-汀斥声打断墓埃,“你不能这么做,你会害死她!”
“谁?”墓埃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说。
“你清楚。”
“喔,伟大的船长带领他的船员们起航了,还等什么,都忙起来。好好干,伙计们。”他挥舞着双臂,看着大家各就其位后他终于转身正眼瞧看不断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诘问的焕-汀,挑剔地审度着她,“塔央是你的又一个妹妹?还是又一个姐姐?”
“如果我们不回去,她会死...”
“那是她的事,她有脑子,可以自己想办法...”
“你真冷血!”
“正如这个世界。”他伸腿把络腮胡子踢下了海,木板上留下一滩殷红血迹。
“那,我该干什么?”副管侍终于也妥协了。
“很高兴你想通了,啊嗯,你的工作就是监督他们,开始吧。”墓埃拍了拍副管的肩膀。
“改变航向...立刻。”汀在墓埃身后拔出泪竹,态度坚决。
“你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我不会丢下塔央一个人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