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埃过去没少有这种体验,只是不舒服地咽了下嗓子,他开始环视周围的新环境。
这里就跟寻常小乡村相差不大,暂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就是在不该寻常的地方显露出的寻常往往才令人惴惴不安。
“有人来了。”他很不注意轻重一把拽起还在平复状态中的焕-汀,躲到一棵看似榆树的大树后面。
一个中年男子朝他们所在方向走过来,月光下,苍白如纸的脸庞更容易让人注意到上面分布的两只眼睛,眼白被血丝沾满,那双眼里似乎刺透一层薄膜就可以流出鲜血来。
焕-汀做好防御准备,墓埃身上没佩剑,他只是不动声色注视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
那人走近了,就在离他们几步远的一棵树下停了下来,在那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被他们清晰的捕捉到...他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扎透树皮,硬生生撕开一条裂缝。
汀呆住了,她确信她看到的是一棵树,可就在被划破的树干里流出了红色血液...紧接着的一幕才更叫她生栗....那个用匕首划破树皮的男人一把抱住了树干,急不可耐地贪婪吮吸着裂口处的鲜血...
墓埃微微皱起眉头,感到厌恶,他想他知道这是个什么未知领域了。
目光拉近后焕-汀不经意间注意到就在他们作为掩护的这棵树干上有很多深浅不一、横竖交叉的疤痕,疤痕外翻发硬了的边缘或多或少都是泛红的。她深深感到他们来到了一个恐怖区域。
吮吸完树干里流出的鲜血后,那个中年男人极度享受地仰了仰脖子,继续朝这个方向走来,焕-汀和墓埃绕着树干转圈,灵活避开了他。
确定那家伙走了足够远后焕-汀走到那棵还在流血的树干前,她伸手指蘸了一滴,还没放至鼻前浓浓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了,她本想再细探究竟,却发现墓埃已不在身边,他正悄悄的进行着跟踪呢。
“喂?”焕-汀也跟了上来。
“看来是来对地方了。”
墓埃手里拿着一片刚摘下的树叶,叶脉同人血管一样,他将叶子撕成两半,血便从里渗透出来,染红了他的手。
焕-汀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你不是要找吸血鬼吗,这里就是他们的地盘。”墓埃无关痛痒地述说道。
“吸血鬼!”焕-汀自己都不知道心中突然迸发出的一股兴奋劲是源自欣喜还是源自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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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衣服像被猛兽撕咬过了的魔族喽啰磕磕巴巴说着,也想退到在无担当可言方面已有先见之明躲在自己身后的皮包骨同伙后面,故而他们两个的举止现在看起来极为的扭捏和滑稽。
“你是食泪人?”
他后面的话终于吭哧出来了。
岱普诺面色沉厉,随着他们后退的步子向前靠近,“说的不完全,是一个正值饥渴阶段的食泪人...”
“我们的水分不多,在这破沙漠里我们身体里的水都快干了,你、你、你别,你看,肉皮都皱巴了,我们真的已经干了...”后面那个皮包骨的小喽啰怯生生地望着岱普诺和他身后的女人,塔央,他以为她也是个食泪人,不过是或不是都无所谓了,就算食泪人只有一个他们也抵抗不来。
“铃铛为什么在你们身上?”岱普诺直接摆明来意。
“铃铛?”衣服破烂的这个不是想装傻,是他这一会儿真的有点快吓傻记不得了。
皮包骨的那个转了转眼球,赶紧拍打了他同伙一下,“就是那个铃铛,原来系在梭朗手腕上的,首领布置的...”
“噢,是是,铃铛,这个是我们押遣的囚徒戴的铃铛,但是中途掉了,我们就捡起来自己留着...”
“谁是你们的上属?”
“粲尼罗的魔罗首领。”
这倒出乎岱普诺意料,看来这一路人跟抢先一步盗走古堡遗址里石碑的不是一路人,他知道魔族的庞大系统里魔罗和威多铎一直都走不到一路上。
“什么囚徒?”岱普诺问。
“一个筑梦师...”
“筑梦师?”这个称谓对于岱普诺印象不能再深刻,他只通过一个人接触过筑梦师,也因为这一个人深深痛恶筑梦师。“是什么名字?”
“梭朗。”
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或者听说过也没记在心上,“派遣到哪儿?做什么?”
“就是来蒙及莫大漠,古堡遗址...前不久我们粲尼罗的堡垒运来一个躺在玻璃管材里的筑梦师,据说是被困在自己的梦里出不来,魔罗首领接到更上级统领传下的指示,要唤醒那个筑梦师,于是我们大动干戈从几百名囚徒里筛选出了几个筑梦师,看谁能有办法做这件事,叫梭朗的这个人声称是进入到筑梦师梦里了,他醒的时候就说要到蒙及莫大漠寻找消梦的古咒,我们两个就被分配过来押遣他了,就是这回事,临走时首领暗中吩咐要把这个铃铛系他身上,与铃铛配套的还有一张地图,用来跟踪行迹的,我们猜...”
“前不久你们餐尼罗的堡垒里接收了一个筑梦师?被困在空白梦境里的筑梦师?那个筑梦师叫什么?”
皮包骨抓了抓脸,“好像叫什么...什么嘞?”他扭头看着他的同伙,突然自己又想了起来,“让蒂-汉留塔!对,就是这个名字。”他仿佛觉得自己起到了很大作用一般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这个傻瓜...衣服破烂的那个心里想,一口气透漏出来这么多,死的不快都难了...
岱普诺震住了,他怔怔地瞅着地面上红沙,一股与之相称的红色火焰燃上心头...让蒂-汉留塔...万恶的筑梦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