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旋在上空的维斯肯郡目光一刻不离此境此景,她清楚自己并不想要他的命,她要的是他向她认输。
“墓埃!”汀喊得几近撕破喉咙,“离开!离开!”
墓埃重新固定好补救完成的傀儡空壳,直立起身站定原地,仰头遥望着粲尼罗的堡主维斯肯郡,那个以前和他并肩作战的咖法儿,他的表情太可怕了,不论对于焕-汀还是维斯肯郡,她们都无从领会那表情里潜藏的含义,是绝望?不是...是仇恨?不是...如果是视死如归的凛然和气拔山河的怒目,那形容得也并不完全,仿佛有一道魔鬼的讪笑之光一晃而过他双眼,又恍若一张雄鹰的展翅映入他眼帘又从眼帘夺眶而出...倨傲的笑意和绝望的弯曲同时现上他嘴角,那是怎样一副病态而不可猜度的神情,又是掩盖着怎样的一笔心思啊...
这时候维斯肯郡转移了视线,她目光移的开阔了些,当是发生了什么状况,原来是一批活死人和食泪人的混合队伍赶来救场。
当魔罗发现魔族调到主对抗场地代替梨形大鸟而来的是一群无关痛痒的黑鸦之后他就料到墓埃这边的情势不妙,于是赶忙和菲蒙兄弟召集食泪人和活死人极速赶往孔雀尾巴计划地,只是主场在的士路鹰,距离这边太远...
维斯肯郡扬起傲慢的嘴角,这笑意昭示着昂族的这帮救兵来晚了。
月亮和星星场上十五基点对应的十五个巫师都已落荒而逃,木桩被破壳兽践踏得四分五裂,有的甚至直接被踩进了地下,现在只有月亮场凸曲线上五个位点伫立着五个汀的傀儡空壳,对于这五具因没有生命而不掌握逃离艺术的空壳,还得不断受着嘶吼的狂风的怒骂,削尖的雨剑的蹂躏,近旁的破壳怪物只需抡一抡胳膊就能把它们扬飞上天。
打主场拼命赶赴过来的食泪人和活死人尽了他们能够的最快的速度,见到的却只能是残局已定的收场。
墓埃缓缓低下脖子,在脑海中挖出他的时间观念,“两百遍...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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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来烟莎馆可谓对梭朗被混淆的记忆起着转折作用,他又碰上了一个和他以往记忆相关的人,应该说是相关的幽灵,这个名字刚刚还出现在他和盖蒂儿的谈话中,那就是幽灵戈觅浓。
戈觅浓来烟莎馆与梭朗一行人的相遇巧合里不掺加任何因素,他向来无所事事,到处闲逛,希望可以在某一个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遇到一个恰当的自愿出让灵魂贡献给他躯壳的人,这种时刻抱着天上掉馅饼侥幸心理的人随处可见,他是其中比较完美的一位。
“嗨,英俊的年轻人!”他们的相遇是戈觅浓首先认出了梭朗,“你身边又换了一个姑娘,呃,不,两个...”戈觅浓左右瞧看着梭朗身边这两位,质量都不是很好啊...简直就可以称为是四个一半一半,一位分为左一半和右一半,左一半被黑暗永远占了去,右一半还算正常;另一位呢,是上一半和下一半,上半边脸算是正常,下半边脸一直延伸到脖子,都是火灼烧留下的疤痕,瞅得他眼睛都不舒服了...他唉了一声。
梭朗对幽灵戈觅浓的记忆还算完整,并还深刻,尤其再经过刚刚与半透明人盖蒂儿的回忆梳理,他理顺了这一条脉络,那就是戈觅浓和他还有一个貌似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女孩之间曾经由一纸幽灵契约牵连在了一起,尽管刚刚坎西玛-德打断了他和盖蒂儿的交流,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女孩,他心里还是感到某些别扭的地方没有消除,现在碰上了戈觅浓,正是见证的时机。
“你这也是来回归躯体的?”梭朗连忙抓住了这个和戈觅浓攀谈的机会。
“啊,不,我就是来转转的...你们也来转转?”
“没事谁来这地方转啊?梭朗,我们走吧。”坎西玛-德刚刚换回如此糟粕的尊容,她迫不及待想要知晓梭朗对她的心意是否有变,然而半途却冒出这个话多的唠叨鬼、遭人厌的幽灵,令她情绪烦躁透了。
“要不您跟我们一块吧?”梭朗诚挚邀请戈觅浓和他们一路。
“为什么不呢。”幽灵戈觅浓笑嘻嘻说着,然后又逐一把这三位扫视过一遍,问:“那你们三个是谁之前变成了幽灵?既然你们不是没事就来这种地方的人...”
“这与你何干?”坎西玛-德没好气地脱口说道。
梭朗心情郁闷起来,“坎西玛,他是我的朋友...”说到这,仿佛一条路从他脚下的荆棘丛中自动冒了出来,不禁令他喜形于色,于是梭朗接着说道:“他曾经差点就答应我代替你签订那份幽灵契约。”
“还记得那个事儿呢?”戈觅浓做了个挠头的动作,虽然作为一个幽灵已经不再具有这种特权了,“代替谁?你刚说?”他又才反过劲来,心想,不对吧,那个伊始跟他签订幽灵契约的女孩不长成这样啊...
“她啊,坎西玛-德...”梭朗像等着他发出疑问一样立即回答了他的话。
“噢,那女孩的名字叫肯西麽-德?我倒是没有多少印象了,记得字好像是没这么多...”
当这几句对话发生的时候,坎西玛-德的面容是僵白的,她的血液被从四肢抽向了中心,光是怕心窝处砰砰乱跳的声音被梭朗听见就足以令她惴惴不安。
“是坎西玛-德,怎么,你不记得她了,亏您还在她的躯壳中待过...”梭朗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急于得到另一种回复。
盖蒂儿又像个佝偻的老鼠一般咯咯笑起来,自从她跟了坎西玛-菲瑞做巫术学徒,气质就一天比一天龌蹉了。
幽灵戈觅浓秉承了他一贯大咧咧的风格,那也许就是自己记错了,有什么关系呢?他想,那女孩叫什么名字对于他的关系可能还比不上一根头发丝的厚度...还有她的容貌,估计是那件事过后她遭遇了一场火灾,脸上带着这么大面积的疤,跟他印象里的那位不像也不奇怪,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么...唉,他又叹了口气,这口气是为这女孩而叹,曾经还是个长相不错的标致姑娘,曾经他还用过她的那副躯壳炫耀,尽管体验了没几天有血有肉的日子他就倒霉催的被一个食泪人押着去到粲尼罗堡垒,说什么这副躯体是受到未知领域联合诅咒的唯一身躯,并被魔族上层盯上了,他一听可怕了,比起万劫不复,做个幽灵还是比较滋润的,于是他又签署了撤销契约,把那女孩的躯体还给了女孩的灵魂。
现在瞧瞧,也叹命中注定,他不禁猜想着这命运是跟着人的躯壳走呢,还是跟着灵魂走呢?如果是跟着躯壳走,那多亏了他有远见归还了这命中注定会遭遇一场大火的躯壳,要知道他对于容颜还是十分在意的。
“噢噢,我想起来了,是,坎西玛-德,对,就是这个名字,对,就是这个女孩,呀,我们真是有缘...”戈觅浓终于梳理清楚了,于是笑着说道。
一旁听着的坎西玛-德惊喜得都快哭出眼泪了。
此行来烟莎馆的确对梭朗被混淆的记忆起着转折作用,只不过转折的支点都又被巧妙地给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