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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刘敖这厮抓来了。”
这时,魏肖领着数人,兴冲冲押着鼻青脸肿、绳捆索绑的刘敖走了过来。
“很好。”公子昂顿时满脸杀气地握住了剑柄,本欲一剑将这刘敖砍死,却想及女儿就在身旁,别吓坏了她,忍住气,咬牙切齿道:“抓回去,明日正午拉到刑场,腰斩!”
腰斩,可是种很残酷的死法。
犯人被拦腰斩断后,却一时不会断气,受尽了痛苦折磨后,才会慢慢死去。
但在公子昂看来,这般死法,都是便宜了刘敖。
“诺!”魏肖一摆手:“带走。”几名甲士即推攘着一脸死灰的刘敖而去。
孙膑见天已不早,鬼谷子在客栈不见自己回去,肯定非常着急,连忙道:“公子,既然此间事情已了,那膑便告辞了。家师还在客栈中相侯,不敢久留。”
卫鞅也忙道:“鞅也要回去准备行李,明日再到公子府上听用。”
“好,好。”公子昂忙热情道:“如今宵禁,为免误会,我派甲士送你们回去。”当即安排人手。
孙膑这才辞别依依不舍的银玉,和卫鞅一同同转。
客栈中。
鬼谷子正焦急的在房间中踱来踱去,夜已深,孙膑却还不见踪影,如何不急。
更糟糕的是,外面竟然宵禁了,显然是大梁出了大事。
鬼谷子心中不禁更添几分焦虑,但苦于不能外出寻找,也只能干着急。
不行,我得卜上一卦。
鬼谷子取出几片龟骨,轻轻掷于桌面,一阵哗啦啦声响,龟骨纷纷定住。
是吉兆!
鬼谷子大喜,心中顿时安定许多。
他的占卜虽然不一定每卦皆准,但至少也有八九分把握,还是足以信赖的。
“老师!”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孙膑推门而入。
“伯灵!”鬼谷子大喜,连忙相迎:“为何为么晚才回来,把为师担心坏了。”
孙膑不好意思道:“出了些事情,让老师烦心了。”
“鞅见过先生。”这时,孙膑身后转出一人,向鬼谷子躬身一礼,正是卫鞅。
“知远?”鬼谷子一愣:“你和伯灵一起回来的?”
孙膑是去买东西的,卫鞅则是去求见公子昂,这二人怎么会凑一起回来?
鬼谷子十分不解。
“呵呵,一言难尽。还是坐下说吧。”卫鞅笑了笑,今天的故事确实太多。
“好,好。”鬼谷子连连点头。
三人落座,卫鞅这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孙膑则不时补充一二。
许久,这番曲折离奇、惊心动魄的故事才将将讲完。
鬼谷子一脸不可思议,又哭笑不得:“伯灵,你这运气还真是够糟糕的。”
“可不是。”孙膑也是一脸无奈。
上街买点东西而矣,也能一头撞进魏国内乱中,这真是让人十分无语了。
“呵呵……”卫鞅笑道:“好在伯灵有惊无险,而且,还结交了公子昂这样的善缘,它日必有裨益,这也算是祸兮福所倚了。”
“倒也是。”鬼谷子想想也笑了。
他虽然无心仕途,但总得为门下弟子考虑一二,魏国现在虽然内乱,但到底是当世第一强国,一旦内乱平定,以魏莹之能,必将很快恢复元气。
若鬼谷弟子出仕,魏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而有了公子昂这样的善缘,对整个鬼谷门下在魏国的出仕,都将帮助极大。
“先生,时间已经不早,鞅就不打扰了。”卫鞅站起身,笑道:“若鞅所料不错,明日一早,公子昂必将派人来请先生和伯灵,还望早作准备。”
“好。”鬼谷子点点头。
卫鞅走了,孙膑笑了笑,颇有些意味深长道:“老师,适才公子昂对弟子很是热情,似乎不止是救女之恩这么简单,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呵呵……”鬼谷子也笑了:“你这小子,倒也机灵。无非是想招揽为师,表现一下他的礼贤下士而矣。”
“那老师意下如何?”孙膑乐了,聪明人之间,说话就是轻松。
鬼谷子淡淡地摇了摇头:“若我想出仕,何必等到今日?恐怕早就拜将入相了。明日,公子昂若想招揽,拒绝便是。”
孙膑一脸可惜道:“老师一身惊天动地之才,不出仕真是可惜了。”
“呵呵……”鬼谷子坦然道:“我之乐,在乎山水之间也,荣华富贵,何足道哉。”
孙膑肃然起敬:“老师真君子也。”
以鬼谷子这样杰出的才能,却能安于清贫,一心治学育人,真是难能可贵。
“人各有志罢了,何谈君子。”鬼谷子却是不以为意,略有些烦恼道:“好了,天已不早,都歇息吧。明日,恐怕还有得应酬。”
可以想见,以鬼谷子清静无欲的性格,肯定是不喜欢应酬这样麻烦事的。
“呵呵……”孙膑也笑了,他也不喜欢应酬。
次日,一早。
孙膑、鬼谷子起身,刚刚洗漱完毕,似乎是算好似的,便有人敲了敲门。
“请进。”鬼谷子招呼一声。
“吱嘎——”房门开处,魏肖恭立门前,非常客气道:“小人魏肖,奉我家主人之命,请鬼谷先生和伯灵公子过府一聚,还望二位赏此薄面。”
鬼谷子、孙膑相视一眼:嘿,还真是性急啊。
“可。”鬼谷子淡淡地点了点头,隐士高人的派头,不自觉便显露出来。
见鬼谷子这么给面子,魏肖心中大喜,连忙道:“先生请。”
鬼谷子、孙膑出了客栈,便见一辆简朴的马车正侯在外面,旁边还站着卫鞅。
“先生,伯灵,鞅沾一沾光,同去如何?”卫鞅笑呵呵道。
孙膑暗暗满意,公子昂做事果然心细,知道他们麻烦在身,请人也如此低调。
“自然可以。走吧。”鬼谷子点点头。
三人上了马车,魏肖亲自驾车,车轮辘辘,驶向公子昂所在的城守府。
一路之上,鬼谷子都端坐无语,闭目眼神。
孙膑则好奇的贪看着大梁的景色,卫鞅对大梁熟得多,便替孙膑介绍起来。
二人边说边笑,倒也并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