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许是被惹怒了,怒吼一声,飞身而出一个凌厉的回旋踢生生的将冲上来的隐卫杀手踢了个头破血流,九月甚至能听到那隐卫杀手头骨断裂的声音。
不由得回首看了一眼杀气腾腾,已经杀红了眼的山鬼,心中感叹:这人实在是强悍,辛亏如今和她们为敌的不是他……
如此想着,九月还未注意到身后的杀手速度飞快的朝着她刺来,已经到了她面前,九月来不及回出银鞭,只得弃了银鞭与隐卫杀手赤手打斗。而那杀手隐卫的打斗风格实在是狠辣诡异,已经三个来回,九月明显的落了下乘。
“刺啦!”一声,九月一个不查,被隐卫杀手飞快的用利剑刺伤了肩膀,肩上的衣衫被刺破露出了半截雪白的肌肤。
九月体力不支的后退了两步,单手抚着肩上不断流血的伤口,一手死死地握着手中的银鞭,神色警惕的盯着朝她逼近的隐卫杀手。
“嘿嘿……受死吧!”那隐卫杀手当然看出了九月体力不支,如今长时间的厮杀,又身受重伤,这就是杀死她的最好的机会!
隐卫杀手凌空一跃,扬着明晃晃的的利剑朝着九月横批而去,带着浓郁的杀气,几乎要将这一方天地的血腥掩盖了过去。
九月恨恨的盯着神色狠厉的隐卫杀手,紧紧握着银鞭的指尖泛白:风月杀的人可以壮烈的死去,绝不能苟且的活着!九月忍者伤痛,冲上前去,使劲全部力气挥出飞舞的银鞭,银鞭恍若一条银白色的飞龙,飞旋缠绕着将隐卫杀手手中的利剑牢牢缠住,一用力,挣脱了出来被九月拿到了手中。
那隐卫杀手轻蔑的冷哼一声,手腕非转,他的手中瞬间出现了几枚烦着冷光的飞镖。九月冷眼瞧着飞镖上的黑色,兴中冷然,镖上有毒!
隐卫杀手冷笑一声,凌空跃起,向着九月所在的方向连掷六枚飞镖。
九月此时浑身发软,已经没有了力气去应对隐卫杀手的进攻。纵使她的身手再强悍,面对如此不分昼夜,不断涌上来的隐卫杀手,也有体力用尽,心神疲惫的时候。但是九月心中十分清楚,她不能如此轻易的死去!她还要护着少主,等待着少主的醒来。
终有一日,老娘要将这些该死的贼人全部杀光!
正当九月认命的闭上眼睛,准备承受飞镖刺入骨髓的痛苦时,却久久未有感受到疼痛,不禁赫然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只见山鬼大手一挥,手腕凝聚起一道白色的屏障,生生挡着了就在九月面前的飞镖的攻击!凌厉的飞镖朝着屏障的中心袭去,发出“呲呲呲……”的声响,恍若铁板上烤熟的肉一般,被白色的屏障一点点腐蚀殆尽,连丁点儿的灰烬都不剩!
九月凌乱发稍被内力激起的寒风吹乱了,她面带感激的看了一眼山鬼,迅速退到清风小筑的门前,将一方天地留给山鬼。自己既然帮不了他,也不能成为他的拖累!
而此时山鬼怒喝一声,恍若一只咆哮怒号的苍龙,两只脚用力一踱,地面竟然在颤抖!而想要围攻过来的隐卫杀手瞬间就被山鬼强大的内力筑起的防御掀飞了三丈之外,让人寸步难行!
山鬼眸光杀气凌人,带着嗜血的冷然,大喝一声:“你们全都去死!擎天诀,恩仇意!”
只见清风小筑院前猛然爆起一道巨大的白光,灼热的伤了九月的瞳孔,九月只得飞快的用手肘护着双眼,再也未有睁开眼睛去看山鬼同隐卫杀手的打斗。
而等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九月眉心紧皱,有些痛苦的睁开双眼,只觉得面前的景象一片模糊。
待好一会儿,九月才看的清楚,待看清楚面前的景象时,九月飞身一个激灵爬了起来,面色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只见清风小筑中原本是一片绿荫繁花的美景,此时已经萧瑟的恍若深秋。繁花零落,绿荫皆枯,不复原本的生机盎然。
不,或许除了房内的茯苓和素问公子,还有房外的她和山鬼,院中没有了一切声机!而先前与山鬼打斗时的那些隐卫杀手们此时竟然没有了踪迹。九月心中恍然一丝凉意涌上心头,这是什么诡异的招式,竟然连对手的尸体都腐蚀殆尽?!
九月不禁想起了方才山鬼为她挡了飞镖的袭击时,他轻松自如的筑起的屏障,当那些飞镖穿过他筑起的防御时,飞镖竟然被缓缓腐蚀殆尽,连着丁点儿灰烬都不剩。这若要是用在人的身上……
九月突然忍不住的抖了三抖:好可怕的功夫,好诡异的招式,好残忍的手段!九月当即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能惹了眼前的这尊大佛!
再看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山鬼。他此时面色发紫,恍若中毒了一般,颇有些狼狈的倚在身后的门窗上,胸口起伏剧烈的喘着粗气。
九月眨了眨眼,面色疑惑的看着瞬间虚弱了下来的山鬼,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朝着山鬼走去。
“喂,山鬼,你这是怎么了?”九月忍不住抬手碰了一下他光溜溜的脑袋。
山鬼梦的睁开眼睛,眸中满是猩红的血丝,几乎看不清他的瞳孔,看起来尤为可怖,生生的将九月吓了一跳。
九月被吓得心口突的一跳,瞬间飞出了距离山鬼三丈之远的距离,颤颤着道:“山鬼,你怎么了?”
山鬼木然的盯着九月愣神,眸中猩红让人忍不住心声战栗,他看着九月的眸光更是冷厉如刀割,九月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神色警惕的瞧着发生如此巨大变化的山鬼,手悄无声息的摸上了腰间的银鞭。
她方才已经恢复了不少体力,若是与山鬼大战一场,只怕还是凶多吉少。只不过是山鬼目前的状态实在是令人恐惧……
九月一咬牙,盯着山鬼猩红的眼睛大声的喊叫道:“山鬼,你醒醒。你的主子茯苓还在少主房中呢,你难道不想要保护茯苓了吗?”
九月冲着已经魔怔的山鬼大喝一声,心中实在是无奈不已,如今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吧!先前瞧着山鬼对那蓝衣女子茯苓十分恭敬虔诚的模样,如今她就试一试,茯苓到底对他有没有作用!
而山鬼正在魔怔之间时,突然听到一声怒喝声,他清晰的听到了“茯苓”的名字,有些木然的随着九月的怒喝一遍遍的重复着“茯苓”的名字。
“茯苓,茯苓,茯苓……”山鬼喃喃,恍若一个深情的男子深切的呼唤着心爱的女子一般。
那双猩红的眼眸突然恢复了一片清明,渐渐褪去了先前的红芒。
眼前恍若出现了阿苓一袭蓝衣,在珈蓝城上翩翩而舞,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笑着问他,她跳的好不好看。
记忆之中,那个身材高大魁梧,一脸憨厚的男子傻傻的摸了摸脑袋,朗声道:“只要是阿苓跳的,都好看,都好看,都好看……”
随之,男子害羞的模样,和女子娇笑的模样一点点泯灭在随之远去的记忆之中……
“阿苓!”山鬼突然大叫一声,心中一窒,恍若即将要失去最贵重的珍宝一般,忍不住痛苦出声。
九月送了一口气,看着眼前一脸愣神的山鬼无奈至极。为何她的队友都是这样神一般的对手啊!
九抬手在山鬼已经恢复了清明的双眸之前晃了晃,面色忧愁的道:“山鬼,山鬼,你醒醒啊,你到底好过来没有?”
九月心中是又急又无奈,甚至是疲惫无力。先前五月被她给打发走了,五月的武功勉强能保护自己,若是与那些身手高强的因为杀手交锋,连保住自己的小命都困难!还是不能指望他,也不能让他在这里拖后腿,所以,九月连威胁带着哄骗又将五月送回了另一旁的院子去保护风家家主和主母的安全。
可怜的五月像个玩意儿一般被自己的兄弟们送来送去,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九月?”山鬼这时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恍若作了一场梦一般,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他也再次回到现实之中。
还好,现实之中的阿苓还在。
还好,他一直守护着阿苓。
“你终于醒了,你方才像是魔怔了一般,都不认识我了,还想要杀了我呢!。”九月控诉出声,颇有些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想她九月往日里应付那些杀手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也遇到了对手,只是这对手实在是强大,九月不得不服软。
山鬼眸光闪了闪,声音沉闷的道:“擎天诀,恩仇意,其威力之大,可在瞬息之间毁灭对手。但若是修习之人未有达到打成境界,轻易使出擎天诀,恩仇意,会入魔怔,黑白不分,六亲不认。”
山鬼恍若有些沉郁的垂着亮的发光的脑袋,并不在乎自己会魔怔,他在乎的……山鬼摇摇头,止住了心中的想法,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九月见着他实在是虚弱至极,也知道他使出那个什么“擎天诀,恩仇意”会有这般眼中的副作用,新中国不由得有些惭愧,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山鬼。
山鬼摆摆手,佛开了九月的手,沉声道:“你还是尽快恢复体力,静心养神片刻吧。他们已经全部被我杀死了,若是没有猜错,怕是下一拨的人马不久就要赶到这里了……”“咳咳……”山鬼有些虚弱的咳嗽了一声,也背靠着身子开始调息起来。
九月闻言,暗骂一声,也飞快的坐着原地养精蓄锐,等待下一场的恶战。
已经整整三日夜了,清风小筑的房内还没有听到一丝声响,恍若安静的无人存在一般。若不是山鬼说谈能感应到茯苓的存在,九月差点就甩着银鞭进去找人了!
原本以为少主有了茯苓和素问公子的医治,能快速苏醒过来,却没有想到自两人进入了房内像是消失了一般,如此,九月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少主的伤难道当真如此之重?
九月在心里不停的祈祷着,希望少主能够安然无恙,风家能够躲过这一劫。
而在风家的院子这边一处,风家母忧心忡忡的在厅子里来回走动着。一旁的丫鬟见状,还是轻声安慰道:“夫人,您别担心。家主定是有要事在身,脱不开身来,才未归府。您就现在府中等等吧。”
“秋雨,我的右眼一直跳的厉害,你说是不是夫君出了什么事情?他不会这么晚还未归府,更不会一连三日离府,连派人通报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风家母越是如此想着,越是觉得就是如此,越是坐立不安。夫君和阿月的属下们虽然刻意瞒着她,不想让她操劳过度,但是她再怎样备受夫君和儿子的呵护,也不是头脑简单的傻妇人,近日里这府中的一切她都看的清清楚楚,不断遭受着陌生杀手的袭击,刺杀,如今府中大门紧闭,丫鬟小厮也紧紧的关闭着门窗躲在房内一步都不敢出去,她如今也被迫待在房内躲着,这里的一切,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风家,怕是早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只是为何那些人要挑这个时候来府上刺杀?
风家母心中一震:想着自己多日未谋面,仍旧在清风小筑养伤的儿子阿月,突然步子发软,身子忍不住向后仰去,莫非真的是阿月出了事情?!
而一旁小心翼翼服侍风家母的丫鬟见状,惊叫一声“夫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晕倒在地上的风家母。
风家母的身子摇摇欲坠,却是无暇顾及自己的身子。如此想着,若是她同时失去了最心爱的夫君和儿子,那她还有什么心思活在这世间?
“秋语,带我去找阿月,阿月呢?他为何还不来看我?”风家母神情有些癫狂,声音颤抖着叫出声来,一旁侍奉她的丫鬟也着急了,但是如今府中甚是危险,家主交代了要好好照顾夫人,夫人若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家主定饶不了她。
“夫人,您冷静一点。如今家主不再府中,少主也被困在清风小筑。若是您贸然出府,少主和家主抽开身来见您,您不再府中又怎么办?依奴婢所见,不如就安安静静的待在府中等着少主和家主来寻夫人?”那丫鬟心中实在焦急,但深知绝对不能让夫人出去,绝对不能让夫人有任何危险,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了自己的性命。
顿了顿,那丫鬟见着夫人的神情有一丝松动,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看着夫人立即接着道:”“恕奴婢逾越,家主和少主这般心疼夫人,若是夫人贸然出府,待家主和少主归来寻夫人时,夫人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家主和少主定会放不下心来。夫人,您忍心让家主和少主为您伤心劳神吗?”
“夫君,阿月。”风家母喃喃的喊着自己的夫君和儿子的名字,心中疲惫不已。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秋语说的很对,如今府中甚是危险,若是她贸然出府遭遇到了什么不测,那些贼人定不会罢休,拿她来要挟夫君和阿月。
但是已经连着几日未有见到夫君和阿月了,她实在是担心夫君的安危和阿月的伤势。前几日去了清风小筑,听阿月的属下汇报说是阿月受了伤,难道伤势真的很严重吗?
风家母纵然心里如一团乱麻,但是还是顾大局识大体的女子,也不忍心让夫君和儿子为了她重新陷入险境。所以无论眼前怎样担忧,她都只能忍着安静的待在房内等候消息。
如此想着,风家母只能再次强迫着自己静下来心来,安然的等待着夫君和阿月的消息。
在一旁贴身侍奉的秋语见状,微微松了口气,看了一眼房中紧闭的门窗,完全阻挡了流泻进来的光亮,将无边的黑暗留在了房内,不由得心中发沉。
内心无声的祈祷着:家主和少主定要平安归来啊!
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打开来,刺眼的光亮照进房内,风家母和秋语颇不适应的闭上了双眼,等了好一会儿,等到渐渐的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亮,才看清来人的面容。
“你是……一月?”风家母看着来人的面貌,凝神想了一会儿才疑惑的问出声来。
秋雨神色警惕的看了一眼面前带着半边黑色藤甲枯叶面罩的男子,神色阴冷,悄无声息的向着夫人的身边走近了些。
“正是一月,少主吩咐属下来保护夫人。”一月冷眼瞥了一眼房内的两人,沉声应道。
“阿月?是阿月他派你来保护我的?”风家母听到自家儿子的名字,眼前一亮,激动的站起身来,希冀的等待着一月的回答。
一月的半边脸掩映在那张黑色的藤甲枯叶面罩里,半边脸竟然阴寒的令人无端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依稀记得他就是这个模样。
一月顿了顿,看了一眼风家母道:“实际上属下一直在这房外守着夫人,前少主就已经下了命令护着家主和夫人您。”
风家母闻言,希冀的神情破灭了,颇有些神色黯然的模样,低声道:“原来是先前啊!”复猛地转过身来激动的道:“既然你们有人保护着夫君,那夫君他人呢?夫君已经三日未归了!”
“家主至今未归?”一月满是疑惑。
风家母一听一月的语气,心中顿时凉了一大截,忍住泪意,颤声问道:“你们没有发现夫君的踪影吗?”
说着,腿脚发软,顿时跌坐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勿要心急,属下去找家主,你哪里都不要去,属下找到了家主会通知您,带家主回府!”一月衣玦飘然,手虚扶住了风家母,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匆匆离去不见了踪影。
诺达的房间里,又恢复了原本的黑暗,沉寂,留下的只是无尽的等待和心中残存的希冀。一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若不是自己如今站在门前,风家母和秋语两人皆怀疑方才出现了幻觉。
……
“人走茶不凉”的茶楼一处暗阁之中,掌柜的面色焦急的匆匆从袖口之中取出一枚精致小巧的信条,将它交给了身边的男子。
“看看是否能联系到主子,将这信条交给主子。”
身边的男子应声,将掌柜的递给他的信条塞进了发带之中,转身消失在了暗阁之中。
掌柜的若无其事的走出了暗阁,到了一楼去招待客人。
林清嘉在二楼雅间里一人神情悠闲的闭目养神,恍若睡着了一般,雅间内寂静无声,只有方才斟好不久的茶水冒着朦胧的白雾。
“踏……踏……踏……”恍若是寂静之中,传来一阵极轻微得脚步声,来人虽然是刻意隐瞒,但是仍旧逃不过林清嘉的耳朵。
林清嘉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突然睁开了双眸看着隔着门窗的那一处空间。
“吱嘎”一声,雅间的房门被人推开来,林清嘉嘴角含笑的盯着门前的黑衣男子。
“你们的主子呢?”林清嘉挑眉问道,貌似她口口声声说的是要见他们的主子吧?
那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淡淡的瞥了一眼林清嘉,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封银色暗纹样式的信件甩给了林清嘉,声音平平的道:“暗主有要事在身,无暇抽身来见林小姐。但是暗主说了答应小姐的事情,决不食言。小姐将您的要求写在这印信上即可,我会带小姐传达给暗主。”
林清嘉黛色的眉微微瞥起,似乎有些不满意,但是还是伸出手将黑衣男子甩过来的印信夹在了两指之间。
细细的打量了片刻指尖那枚样式奇特的印信,银色暗纹镂空半月形,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林清嘉忽然想起来初次见到银发暗主的情形,他身手诡异却又嚣张霸道至极,心思更加是难以揣测。
那样的男子,不知道那副面具之下会是怎样的一副容貌?
瞧着这印信的样式,就不难想到银发暗主此人的性子,也就确定是他本人无疑了。
林清嘉挑眉,冲着黑色锦衣的男子点点头,示意她同意他说的,将要求写下来由他来传给银发暗主。
那一身黑色锦衣的男子手中凭空多出笔墨纸砚来,上前递给了坐在坐上的林清嘉。
林清嘉明媚的面上褪去了浅浅的笑意,忽然面上严肃起来。
她执笔挥洒,那双弯月似的黛眉轻轻蹙起,复又神色缓和起来,黑色的墨迹在印信上留下来痕迹,有一股淡淡的墨香至纸上溢出,霎是好闻。
林清嘉写的飞快,不一会儿就已经将印信上写的满满当当的。收回手中的狼毫笔,林清嘉轻轻的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将它整整齐齐的叠放好交给了那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抬眸看了一眼神色认真的林清嘉,将印信小心翼翼的放入了怀中,转身无声的的离开了雅间。
林清嘉愣愣的看着那黑衣男子离开的方向,心中一片茫然不知作何感想……
乘着马车回到了将军府中,林清嘉心中有些空落落的茫然,似乎自便宜爹和哥哥们走后她就有这种感觉了,所以近几日一直是夜不能寐,对于林清嘉来说,这可是从前绝对没有的事情啊!
从前,林清嘉信奉只有休息好了养足了精神才有心思和精力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是如今她却因为便宜爹和哥哥们的突然离去而失了心神,只是隐隐觉得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静静的对着黑夜坐到了天亮,思量着到底最有可能发生什么事情。
奈何将军府之势力和声势实在不是她能左右,也不是她能暗中操控的了,若是有人打着将军府的注意,趁着便宜爹和哥哥们远在青山城之机,谋算将军府。
到底是何人?
不知怎么的,林清嘉心中突然蹦出一个人的名字出来,心口顿时一跳,林清嘉猛地站起,声音有些时常,大声的喊来了偏殿里的清芷。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清芷听着小姐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原本在床榻上正熟睡的
清芷一个激灵的爬起来,飞快的跑到了小姐的闺房,脑袋里的瞌睡顿时清醒了一大半,心中焦急小姐是否出了什么岔子!
清芷飞快的推开清雅阁的房门,大声的喊道:“小姐,小姐,奴婢来就你啦……!”
“咦?小姐你……你没有事?”清芷跑到清雅阁内,发现自家小姐安然无恙,面色平静的站在他的面前,只是心情似乎是不太美好,她的眉头微微蹙起。
这是清芷留意到的,小姐总以为她是隐藏自己情绪的高手。但是清芷清楚的了解,每次小姐遇到烦心事,心情就不好的时候就会皱着眉头,连小姐她自己都未察觉到。
林清嘉摇摇头,她的声音很轻,恍若一阵轻风:“清芷,你知道为何父亲和哥哥被陛下匆匆派往青山城吗?”
清芷敏感的察觉到了小姐情绪的不对劲,认为小姐可能是担忧将军和公子们,思及此处,清芷上前一步揽着林清嘉的胳膊安慰道:“小姐,奴婢不知。不过奴婢听府中的管事说,是南澜屯兵在南澜境内边界,而越过边界不过方圆三十里就是倾云的城池青山城,所以大家都说南澜和倾云要恶战一场了。”
清芷虽然不知道这事情的详细过程,但是听着院中丫鬟小厮们的议论,也将事情的大致过程理了个大概,将所有知道的都一一说给小姐听。
林清闻言,心中冷笑,摇了摇头,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却又迟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真的是一件非常令人抓狂的一件事情!
林清嘉突然灵光一闪,抓着清芷的手臂有些焦急的问道:“清芷,你可知帝都距离青山城大概有多远的距离,大概几日才到?”
清芷有些迷糊的回答道:‘将军去年盛夏的时候从帝都出发去往过青山城镇守,约莫花了五日的时间率领着十万大军到了青山城,当时,奴婢还清楚的记得二公子在青山城猎了一只极为可爱的红狐,派人快马加鞭的送了回来稍口信说已经到了。那个时候将军和公子他们约莫花了五日的时间。’
清芷歪着圆圆的脑袋,凝神想着。虽然不知道小姐问这些做什么,清芷依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能知道的,能想到的全部告诉了自家小姐。
清芷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突然一个激灵的紧紧抱着林清嘉的手臂,惊呼出声:“等等,小姐,你该不是想要出府去往青山城找将军和公子他们吧?”
林清嘉定定的看着清芷一副吓得不轻的模样,心知清芷也不会允许自己孤身前去,随即淡笑着摸了摸清芷的脑袋:“你想多了……我若是走了,谁来代替本小姐大婚?”
林清嘉说着,面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清芷微微晃了晃神,再次被自家小姐迷的失了心神,只觉得自家的小姐生的真是好看。
却没有注意到林清嘉说道此话时,眸中一闪而过的幽深,如此说来便宜爹和哥哥们是已经到了青山城了……
……
“传令下去,原地修整!”林将军骑在战马之上,瞧着天色将暗,将士们一路奔波,快马加鞭赶到了青山城外的一座偏僻穷苦的小山村里,这座村子仅仅只有五户人家。
村里的百姓们听闻是赫赫有名的林将军率军前往青山城镇守,纷纷盛情相邀林家军们晚上休息时就住进村子里,被林将军委婉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林家军的纪律极为严明,在从军征战期间,坚决服从将军的命令,将军的命令就是一切!纵使百姓盛情相邀,也不能拿百姓们的一分一毫,更不能扰乱民生。否则,军法处置!
所以,天色将暗,夜晚来临的时候,林将军命令林家军们在村庄外面原地驻扎营地修整,不能乱了军纪。于是五万林家军井然有序的执勤放哨,原地驻扎营寨修整。
搭起的简易大帐之内,林将军面色疲惫的依在坐上休息。整整五日不眠不休的奔波,他们终于来到了距离青山城还有一百里的牛家村。
“爹!”林杨灵掀开帐子走了进来,一连五日几乎不加停息的奔波,让原本俊雅如画的林杨灵面上也浮现了一层菜色,看起来疲惫至极。
“来了,灵儿有何事找爹商议?”林将军实在是疲惫至极,听到林杨灵的脚步声,并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眼,而是依旧闭着眼睛养神。
“孩儿来此,是想让爹看看这地图上的怪事。”林杨灵看着爹爹眼睑下青色的暗影,知道爹爹如今是心神疲惫,没有精力与他商议事情,但是林杨灵自进入到这个村子里,就敏感的察觉到有什么不妥,但是村子里的百姓都很正常。
林将军闻言,睁开了酸涩的眼眸,朝着林杨灵指着宽大的地图上标记的位置看去,顿时心里一惊,面上震惊的看着林杨灵指着的地方,满是难以置信但仍旧是压低了声音道:“什么?你是怀疑这座村子是不存在的?!”
林将军有些心惊,万万没有想到如今在倾云的境内竟然有人敢打林家军的注意。林家军此次出征镇守青山城,是倾云上前皆知的事情,本以为绝对不会有人趁着如此关乎倾云存亡之际,还妄想着打压自己的人。
林将军眉眼中煞气浓重,一双虎拳重重的砸在案牍上,心中气愤至极。
“爹,稍安勿躁。如今我们不知道来人是那一路人马。许是我们一些不顾倾云安危妄想打压将军府势力的奸臣贼子,许是南澜的贼人进入了倾云,乔庄扮做倾云的百姓,妄想还我林家军。”林杨灵此时心中完全已经冷静了下来,将如今的情形分析了个透彻。
“如今之际,爹应该快速下达命令,命林家军不要放松警惕,再派几名探子去查探一番那些百姓的踪迹。我就不信,他们不会露出马脚!”
林将军此时停了自家儿子的建议和劝告,也知道如今不是悲愤,意气用事的时候,到底是征战沙场几十载的将军,如今他眉眼冷厉,瞧着地图上莫名出现的村庄,冷哼一声:“灵儿说的是。如今,爹倒是要看看他们耍什么阴谋诡计!”
“张副将!”林将军对着营帐外面守着通报事宜的张副将沉声喝道:“暗中吩咐下去,让林家军们保持警惕,夜晚可能有敌军来袭!”
而正在营帐之外守着准备进来的张副将方将营帐的帘幕掀开,就见到将军的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恍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顿时心中一惊,面上皆是震惊:“将军,这里是我倾云的境内,何处有敌军?”
此时,张副将也有些惊慌。如今他们林家军本就是人数只有区区五万之人,若是在自己的地盘内还遭受到贼人的伏击,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莫非真的是天要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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