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挟持了扬州知府赵平章下船,那些负责查验的兵丁立即一拥而上:“知府老爷要在淮安城住下,小的们特来帮着搬行李。Www..Com”
赵平章媳妇觉得不是个事,他们是要赶在过年前到京城的,如今赶路都来不及了,哪里还靠岸住下。正要打发了人去说一声,就听着外头有人道:“知府太太,崔守备太太前来拜见。”
这边才邀请了人去,那边女眷就过来,难不成是事先安排了的?
“请崔太太进来。”赵平章媳妇示意人给自己换了身见客的衣裳,这才慢慢的走到前舱。
叶草根瞧着缓缓而出的赵平章媳妇再次睁大了眼。以前就觉得平章小哥的媳妇是体面人,是个会装扮的人,这六七年没见,越发的体面,越发的美貌。大红五彩金遍边葫芦样鸾凤穿花袍,软黄貂鼠皮裙,再加上那一头夺人眼球的首饰。叶草根是看也看不够。
被个女人这么死命的盯着,赵平章媳妇有些不快,这也太无礼了。她清清声:“崔太太有礼。”
叶草根忙挪了目光同赵平章媳妇见礼:“夫人好。多年不见,夫人风华正茂。”
风华正茂这四个字用再赵平章媳妇身上很是不合适,可叶草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水灵吧,都二三十的人了;说娇艳吧,显得轻浮了。想来想去,她也就能寻出风华正茂四个字来。
赵平章媳妇听她说什么风华正茂不由的皱眉。果然是武将的妻子,这般的粗鄙。她忘记了自己也曾经不识字,到了扬州后也受到了旁人的轻慢。虽然她是知县太太。是从主子跟前出来的,但是她依旧能从那些女眷们的眼睛中看出轻慢。不过她肯用心学,请了先生来教自己,不但学识字学诗词歌赋。还要学如何装扮自己。按照扬州本地的审美装扮自己。也就是一年,她渐渐的能同那些女眷们开始谈的更深了。可是瞧瞧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是个守备太太,也不晓得收拾自己,难道她不知道自己代表着自己老爷的脸面?瞧瞧她,一身的蓝布衣裳,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家里下等的下人。
“不敢当风华正茂四个字。”
叶草根只当她是客气,笑笑:“夫人这是上京城给主子请安?”
赵平章媳妇这才正眼瞧着叶草根。主子,除了主子跟前的人谁还有资格这么叫万岁的。这个妇人也是潜邸出来的?那崔守备是王府侍卫出身?可是自己怎么都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妇人呢?哦。或许是外头赏的。赵平章媳妇笑笑,单着三分亲热道:“正是。他正要回京述职,顺便也带着我回去。出京这么些年了。都没回去给主子磕头。你们也出来不少年了吧。”
“我们前几个月才从京城出来。”
“那可见了主子?主子可好?忻主子可好?几位少主子可好?”赵平章媳妇的面上又添了二分的热情。
这么多主子只提忻贵妃,显然赵平章也靠到了忻贵妃跟前的皇子了。一提到忻贵妃叶草根就是一肚子的火,只不过是个妾,仗着主子娘娘不在了,就如此的嚣张,她娘家姐姐居然还带着人打上她家了。若不是有他们那么一闹,自己怎么可能再嫁。不过想想,她又觉得释然了,没有忻贵妃还有旁人,总之道草根那软脚的就是不可靠。那刀疤可靠么?她还是心有余悸。
“崔太太?崔太太?”赵平章媳妇就叶草根不回自己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出神少不得提高了声音。她对这个崔太太更加的不快了。怎么跟人在说话。还跑神?
叶草根歉意的道:”只见了主子。我从未见过忻主子同极为少主子。”
原本提到五分的热络只在片刻就消散的一干二净,赵平章媳妇变得有些冷冷的,之后两个人也就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叶草根瞧着自己同她根本就说不到一块,也就走了。
临走之前,叶草根又回了一趟自家铺子。在自家铺子喝了两碗羊汤。吃了三个包子就当自己的午饭。刀疤拉着赵平章去吃酒,这午饭是不会回来吃了。她一个人在铺子上随便填些就可以了。无聊的守了一下午,叶草根收拾了今日赚得钱,也就关门走人了。
回到家,刀疤还未回来。想着是喝高了,叶草根又煮了些醒酒汤准备给他醒酒,又熬了些粥让他填肚子,并作为自己的晚饭。
刀疤回来的并不晚,天才擦黑,他就回来了。叶草根仔细的瞧着他,并没有吃醉,还好还好。她可是伺候够了醉酒的男人。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晚上没一块吃饭?”
刀疤将手中的匣子送给她,示意她进屋打开:“晚上总督大人,提督大人,知府大人......咱们这淮安城虽然不大,可是官儿到不少,品级也不小。在别的地方我说不定还有个位置,可在这,也就是回来的份。”
叶草根懒得听他胡扯,只是打开了匣子:“这是什么好东西,还这么沉、”就这小小的匣子居然有十几二十斤那么沉。再看到那匣子里的金锭子后,不禁叫了一声:“啊!这......这......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刀疤自己倒了杯茶吃:“是那位赵知府送我的。”
叶草根忙坐到刀疤跟前:“平章小哥给的?他出手这样的阔绰?”这是十枚金锭子啊,在手里掂量了一二,“这怕是有二三两。”
刀疤点点头,却不同意叶草根所说的出手阔绰:“若是阔绰就肯拿这点打发了我?”
“你.......已经够多了。”一两金子能换六两银子这是官价,其实远不止此,这有一二百两银子呢。对叶草根来说就是天降巨款。
刀疤笑笑,拣了几个金锭子在手中抛着玩,一面抛一面道:“人家也就是随意打发我的。你没看到他那艘官船后头还跟着三只船?”
叶草根看着被刀疤抛起的金锭子,看着刀疤杂耍一般的抛接:“你是说他私带了货物?”
“私带不私带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晓得他那四艘船吃水颇深,再加上他出手这般的大方,说是让我吃茶的,我就断定这里头的讲究肯定不少。”刀疤收回了金锭子搁回了匣子里。
若是平常叶草根都要为刀疤的这手杂耍把戏拍手叫好了,可是现在她没那个心情:“有了这些就够了。我劝你还是不要查了。”
刀疤看着叶草根:“为什么?因为赵平章是万岁跟前出来的人?”
“你既然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叶草根还怕他拎不清,本来想交待两句的,可是现在见他知道,她也不想多说,“总之他在主子跟前比我有体面。”
刀疤看着叶草根忧心的样子不禁一笑:”体面不体面是自己挣来的。除非他那些东西都是进献给万岁的,那么......”刀疤突然一笑,“就算是进贡给万岁的,万岁心里也是不痛快的。”
叶草根见他这般的笃定,不由诧异:“这是怎么说的?”
“他一年多少俸禄银子?若不是有收了别人的好处,能进献那么多的东西?那好,没收人的好处,这是商人求来的,那么你不是与国争利么?”
叶草根忙摆着手:“不能这么干。主子是最护短的。”
“如果万岁不喜他了呢?”刀疤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叶草根想不明白,也不明白刀疤的意思:“你为什么一定要拽住他呢?是嫌他给的少了?那就再多要一些。你不是也说这个时候是为了兵丁过个好年么?犯不着这样啊。若是你想立功,让主子高看你,那换一个人不行么?你就算是把赵平章弄倒了,主子心里还是会不舒服的。”
刀疤瞧了一眼叶草根:“你认为我抓着他是为了让万岁高看我一眼?”
从刀疤的表情看,叶草根认为对方不高兴了,自己方才那么说是不对的。可是她想不出刀疤为什么一定要抓着赵平章说事:“我......我......”
“你不用解释了,我晓得你的意思。”刀疤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扪心自问,他确实是有些想要借此让皇上高看他一眼的意思。
只是这么一来,本来有些亲近的人到有隔阂了。叶草根恼自己什么都说出来,刀疤只觉得.......他只是一会会的尴尬。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这么贪功冒进。”
“不是不是。是我的不是。”叶草根也摆起了手。在她懊恼自己什么都说出来的时候,又在懊恼,“万一他真的做了什么贪赃枉法的事,不同主子讲,就对不住主子对我们的信任了。”
“算了。”刀疤想想觉得还是算了,“以后的再说把。现在的我就不管了。”
“你还是管吧。省得又是我插手正事。不过,我说句心里话,若不是触犯了主子的忌讳,天大的事主子都不会重罚的。”叶草根提点着刀疤,毕竟是一家人了,帮了他就是在帮自己。
“哦?那万岁的忌讳是.......?”
“主子最讲究的就是忠心。只要不是二心犯的错儿,主子一般是不会怪罪什么的。其实我也说不上,但是我到主子跟前当差,听的最多的就是要忠心。也瞧过主子处置人。都是不忠心的。”
刀疤点点头。难不成他揣摩生意揣摩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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