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过完年的雨季,气温很低,又湿又冷,便是北方人在广东也会觉得非常难受,但是那些主要由广东农民子弟组建的官兵们却能赤着脚在水田里行动自如,我们很吃惊但他们却这就是下田插秧的时节;我看到这一幕就更加相信没有一个外族可以征服我们,别征服就是适应这片大地各处的巨大气候环境差异都很困难……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民》)
“啪啦!……”在雨中的枪声显得有点怪异,开裂的而且感觉不是很响,但是军人还是能很轻易就分清那是枪声。[我].
“是谷太郎值勤吧?”两个在草棚下张望的日军士兵嘟嘟囔囔着……
“大概是见到什么特别情况开了枪?我去看看……”一个年纪大的士兵完就迈出了草盖顶走到雨里。
“三村前辈,还是我去吧……”年轻的士兵连忙抢了出去。
两个人站在雨里向远方望去,没看到任何动静,这样绵密的雨中一百五十米外就成了视线盲区什么都看不见了。
“喀喀嘞……”年纪大的鬼子把子弹推上了膛,他闻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放到荒野中的同伴不应该走得太远超出了视线范围吧?再,他鸣了枪,再怎样也应该走得近一些向自己打个招呼啊,怎么没人了?
“你在后边警戒,我过去看看……”老鬼子的紧张神情让鬼子也紧张起来,但这时远处朦朦胧胧出现了一个身影,在挥动着手势:没事……
“没看清是不是谷太郎啊……”老鬼子还是很警觉,他自言自语地了一句,然后和同伴一起向雨棚走去,但是在半途他回头看了看已经到了看不见远处人影的距离时忽然让年轻的伙伴警戒四周,他迅速消失在雨里——这个鬼子非常警觉而且狡猾,他要迂回过去确认刚才给他手势的确实是自己的同伴。
“趴下……”随着很的一声命令,一只手轻轻拍到了“酒糟鼻”身上。【w..cm
|我||】他连忙一下子趴倒,但是眼前除了密密麻麻的雨丝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瘦猴”厉害啊!“酒糟鼻”终于发现在雨里有人正在靠近,原来他一直很不服气为什么自己的老弟兄“瘦猴”升了排长而不是他,但现在他发现这个瘦弱的家伙还真是个打仗的料:不光是在大亚湾阵地上用他那支“烧火棍”弹无虚发,而且还总是比其他人更早察觉到环境的变化,也许这个掰手腕时两只手都掰不过自己的家伙真是比自己要适合当排长。
“剩下的交给你,是鬼子,干掉他……”“瘦猴”下命令了。这些近身见血的活基本都是交给“酒糟鼻”来做的……穿着抹上了烂泥的蓑衣在细雨蒙蒙的天气中趴在路边上是很难被发现的,或者只要你能保持不动根本就不会被发现,已经经过了这样的伪装潜伏训练的官兵们非常自信,他们就像响尾蛇一样等着敌人送上门来……
难道真的出了事吗?年轻的鬼子在雨棚里等了好久却没见到同伴回来,他有点不知该怎么办,如果向村里的同伴发出警告,要是再报错会怎样呢?他忘不了上次队长那一顿拳脚……“砰!砰!砰!”鬼子在恐慌中终于忍不住向天连续开了三枪,几十米外几座简陋农舍里迅速冲出几条人影,接着熟悉的日语喝叫声响了起来……
雨棚外的十几个鬼子直直地站着,看着雨棚里暴戾的一幕:队长把一个十八岁的新兵打得向蚯蚓一般在地上挣扎——这个士兵犯了个大错误。他的同伴觉得情况不对自己去查哨遭遇了不测,但是他的报警来得太迟了;索了好一阵子尖兵才发现身上被扎了几个大窟窿的老兵三村以及在更远处充当游动哨的谷太郎。从那一带还没被雨水冲去的痕迹看。至少有一个连的在两百米外横过了公路到了另一边的水田里去;田基上的缺口显示着这伙拖带着艇或者是其他的水上轻型交通工具!
“真的和训练时一模一样……”“酒糟鼻”自言自语了一句,但是他透过雨幕马上感到了“瘦猴”的严厉眼神……算了吧,对老兄弟不用这样吧?“酒糟鼻”心里有点不忿,但还是乖乖地把轻机枪各处用蓑衣遮盖着检查了一遍,然后才把mg13架好,对准了一群在面前排成一字的日军。
绕过去的并没有全部走远,他们很快就折回到了鬼子的来路上悄悄摸过去。和蒋光鼐的训练战术一模一样,这个方向上正是鬼子的索死角,他们竟然在水田里悄悄摸到了离鬼子三十米不到的地方。悄悄架好了武器!
“铮铮铮……!”mg13忽然喷射出火光,步枪也按计划向各自瞄准的目标射击,步枪手们还来不及击发第二枪面前的鬼子就全部倒下了,部署好的排头兵一下子腾身起来踩着“哗哗”的水花向鬼子扑过去……“砰!”“砰!”几乎同时响起的两声步枪对射后机枪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虽然都知道战术要领,但是训练量还是没有达到条件反射的程度,排头冲上去的士兵在发现残存的敌人要向自己开枪还是依着本能和敌人对射而不是马上扑倒把敌人留给后边的机枪火力,这个无名战士倒下了,死在一场大捷的揭幕战中……
几栋农舍的方向也交火了,主要是手榴弹,是自己的友军从交战的另一个方向摸了进去,用手榴弹肃清留守的日军。
“挂了一个弟兄,轻伤三人……”统计结果出来了,这一支部队已经顺利占领了一处公路拐角位置路段的监视哨。细雨绵密,这样强度的交火在一公里外已经不容易察觉了。在等待了半时没有日军过来巡视后,他们已经确认胜利完成任务,在敌人不知不觉中占据了这一处可以充当阻击点的位置。
这是发生在庵埠东南方的一处公路边上的一场微不足道的雨中摸点战——庵埠,已经是接近汕头的地方了!部队经过一夜半天的雨天偷袭战,已经不声不响把半个战区的交通要道上几乎所有型中转站和监视哨位都占据了,各迂回部队正在畅通无阻地以艇和“屎艇马”做交通工具整个营整个营直插日军腹背地带!
每一处完成了任务的部队都会留下来原地准备阻击,当主力部队发起总攻时他们要拦截来自各个方向上的日军,半步不能后退,死死钉在那里!他们的弹药都是通过“屎艇马”运载随身带来的,虽然数量还不算很多但至少能够支撑两个时的高强度作战,加上缴获的武器弹药,打一场阻击战是足够了。
除了第六野战军主力外,桂军一三五师的先遣部队也参与了这一“结”行动,前线一直在死战的时候,蒋光鼐就亲自制定了战术和训练方法,而这些来自两广的子弟都很容易就适应了这种作战方式。当前线的日军十七师团主力还在绞尽脑汁如何可以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攻克那些顽强的抵抗时,他们却已经动脉硬化了!
“……按计划,突击队在今天中午十三点就能潜伏进入汕头市区,苏师长,接下来的主攻就看你的了!”蒋光鼐在电话里对已经到了火线上准备指挥反攻的苏祖馨简单转达了委员长的勉励电报后就回过身继续思考着他的大难题:九宫被车马炮围攻,象田被红子过河兵压着,棋局上他的黑子竟被一向要受让一只马的副官杀得狼狈不堪!
“学得挺快嘛,会用过河兵压象田了!”蒋光鼐哈哈一笑爽快认输,这才开始专心盯着沙盘不住用手比划起来…..
没有大炮开路,虽然有大炮而且全部在事前预设战场时就很好地安置了,连总攻都是无声无息的。充当敢死队的官兵们每人都在身上挂满了用防水布包好的一串串手榴弹,大刀上抹上了泥开始潜入水沟河出发了。
这些手榴弹都经过特殊加工,保险盖都拧开到尽头用腊封死了边沿,盖子顶端却连上了身上的带子,使用的时候不用两只手,只要摘下来就是拉了弦的。如果他们的身上有一颗手榴弹爆炸,其他的手榴弹就会仙女散花一样飞到周围把一大片地面都覆盖上——经历了汕头地区的惨烈屠杀,粤军和桂军新兵们也终于被杀出了狠劲,上来就玩命了!
带着开裂的不大响的手榴弹爆炸忽然到处响起来,开始日军还以为是集中了一定数量的迫击炮还击……但是,怎么回事?有那么多迫击炮吗?爆炸声在从揭阳东面到潮州南面各条战线各出战场纷纷炸响!
绵密的春雨遮掩了一切的血肉横飞,在远处用望远镜观察的鬼子军官们还没感觉到战斗已经打得非常激烈,更没想到的总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