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细菌战，日本人把它发挥到了极致，数十万的苏军因此溃败，后来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西伯利亚超过八十万的苏联军民直接死于各种流行病；苏军因为疫区隔离而采取的种种措施包括地区性的屠杀等更是导致数倍于病毒的死亡……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因为在马当“虎穴”中的不愉快初见，一直以来卢干滋和曹小民的关系都仅限于外交，他对曹小民的印象绝不会好，但是经过这一晚的折腾，卢干滋明显对曹小民的好感提升了很多。.
“这次如果不是曹将军的大力促成，我想我们两国的友谊不会那么深厚；但是，我相信在今后中苏友谊将会是永远的友谊……”卢干滋继续着他的外交空话，曹小民却在斟酌着另一件事情怎么开口。
“大使先生，我想知道你们在东北的间谍力量到底有多强？”曹小民毫不避讳地提了一个在外交上绝不会说的问题，但是他表现得很自然，那种坦诚的神色让卢干滋很犹豫到底要不要用外交辞令打发掉。
“我想知道，假如我想你们帮忙去查一间工厂的情况能不能查清……日本人的工厂……”曹小民讲完盯着卢干滋，他的眼神告诉卢干滋：你别说苏联在东北没有间谍机构，在我这用不上这些；你承认了也只是帮我的忙，不会有别的意思……
“应该没问题……是兵工厂吗？我还以为军统在东北的机构能够胜任呢……”卢干滋一边轻轻的吐出“飞蛾”两个字。是的。中国空军曾经以飞蛾行动一夜间把华东的日军机场炸了个精光。而充当飞蛾的就是原来东北空军的潜伏者，这在军事界已经不是秘密了。
曹小民点点头：“他们是查到了一些东西，比如说工厂的代号，还有一些表面的东西；但我需要知道的是里头详细的情况，我要确切知道日本人在生产的是什么东西……”
卢干滋严肃起来了，能够让曹小民如此关注的东西不会是没价值的东西。
“有些情况你不要问我从哪里知道的，我只是说，在欧洲曾经发生过大型的肺鼠疫，在印度也发生过同样的东西；一些欧洲的医学家们为了研究对付这些传染病把那些细菌病毒保留了下来，后来日本人从他们那搞到了经过培育的菌种……”曹小民在编着他的故事。卢干滋的神情忽然变得异常凝重！
“我听说日本人后来在全球多个地方收集各种病毒，很秘密，但是我恰逢机缘得知了一些情况……”曹小民盯着卢干滋：“在哈尔滨或者东北的某个角落，日本人兴建了起了一个工厂来生产它们。听说要用于战争。你知道，我们中国的军事力量薄弱，我们靠的都是人海战术，如果敌人采用这样的战术把我们大量战区变成疫区，后果可不堪设想！我们查到日本人在东北有一个代号叫做731的工厂非常可疑，但是我们的间谍忽然失去了联系！昨晚当我听到了来自图伦的情报后，我很担心……”
卢干滋瞠目结舌：图伦的大型鼠疫竟是日本人干的！？
“我不敢肯定，我只是担心……”曹小民带点忧郁，皱着眉头道：“我还不清楚图伦的情况，我想知道这次的疫区是否有多种传染病同时爆发的诡异现象。是否日军方面并没有暴发疫情……还有，日军是不是在你们暴发疫情的时候并没有采取攻势......”
够了！曹小民把该说的都说了，他一直担心苏联方面受到的压力太大会和日本人妥协；但是他相信只要这些话被传回了莫斯科，凭斯大林的个性这次绝对要和日本人不死不休了！当他送走了卢干滋之后，又开始陷入了沉思，为远征军的每一步策划……
前线的疫情竟是日本人发动的！斯大林在接到了卢干滋的电报后几乎咆哮起来！他不用去查什么731，他原本就在怀疑这次的疫情是人为的，当他看见卢干滋列出的曹小民说的几个要点后他可以百分百确定这是日本人的毒招：鼠疫、鼻疽、流感、痢疾……谁见过这么多流行病一起爆发！？
图伦会战一定是惨败了！但是斯大林可以接受，他知道这次日本人的毒招是谁都没想到的，被敌人如此恶毒暗算。败了也不奇怪。但是苏联绝不会败，这只是第一回合！斯大林彻底被日本人激怒了，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发泄，让一本本书撕碎成纸片在空中翻飞；他发誓要把日本人彻底从地球上灭绝……
这样下去，他们会灭绝的！围在村子附近的苏联红军耳朵里听着村子里的哭声。看着在村头村尾地上躺着的尸体，他们的内心同样在哭泣！但是没办法。这是军令，任何人不得离开村子——因为这条村子发现了流行病！
发现被疫情感染的自然村落很多，还有那些集体农场的人们也一样，他们都被军队包围起来了。有的觉悟高的人们还在里头放声高歌，都是赞颂伟大祖国和伟大的斯大林的歌曲……他们就这样被伟大的祖国抛弃，被伟大的斯大林扼杀吗！？在外边值勤的苏军士兵很多人在心里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愤懑……
一到夜里天气就冷下来，但是士兵们都闭着嘴鼓着一泡热气在嘴里，他们担心一旦发出咳嗽会被当成病人——事实上已经有人这样遭殃了，有些成分不好平时对领导态度也不好的士兵就因为咳嗽了两声被长官下令隔离，然后赶进了集体农庄……
集体农庄里的人会怎样呢？士兵们不敢去想，他们只是知道里头也在实行隔离，已经被确诊感染了传染病的人们会被集中在几个大房间里锁着，其他人就在恐慌中百无聊赖地等待，等待着人群中忽然又发现谁得病了……很多人受不了这样精神上的折磨发疯了，不是疯狂是真的发疯了，他们会漫无目的地到处乱闯，如果他们闯到外边去就会被士兵打死。
我们撤了之后他们会怎样？是已经全部患病了在等死还是日本侵略者来杀光他们？苏军士兵们很伤感，他们也知道自己要撤退的时间快到了，他们不得不抛弃这些在前几天还在给他们运送粮食和弹药的同胞，把他们抛弃到侵略者或者病毒手上……
军队当中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军营里到处在燃烧着刚长出来的艾草，据说这是中国人曾经在中国的疫区使用的方法，可以杀灭多种细菌病毒。他们还让军队给士兵发放生的蒜头和在军营里煮醋，总之，所有的军营里都充斥着怪味，代表死亡的怪味……
远处军营的方向忽然燃起熊熊烈火，接着一群值勤的士兵就接到电话通知他们可以撤了。含着泪的士兵把粮食放在集体农庄的村口，大声向里边喊话，告诉那些被他们堵在里头的人们。忽然有个士兵竟然脱离了队伍哭叫着跑了进去……
“他和那个黑眼睛的纺纱女工正在谈恋爱，他会成为她的爱人……”一个老兵对不大了解情况的来监督一切行动的宪兵道：“他是个英勇的战士，我们给他留一条枪吧，也许日本人来了他还会打死几个敌人……”
宪兵默许了……几包粮食堆在一起，麻包上搁着一条枪成了很多自然村和集体农庄前的凄凉景象。这也是军人们最后可以为同胞做的了，给他们留一点武器弹药和粮食，让他们自生自灭……
前面是无人防守的广袤土地，但是日军不再前进了，当那些穿着三防服的官兵从正在被喷施消毒液的装甲车里跳出来汇报的时候，在冈村宁次的概念里日苏战争已经结束了。
但是，还有人在战斗……
“前边爆发流感，过往军民请自觉佩戴口罩，每人只取一个……”那些在混乱中撤退的苏联士兵看到不少的路口都有这样的指示牌，但是箩筐里头却空空如也，很多人不禁咒骂前边走过的人拿得太多了。偶然他们发现一些在小路口上里头还有口罩的小箩筐便会冲上去抢夺一番，很快把那些口罩消灭掉……
黑沉沉灰霾霾的天空好像到处都是看不见的病毒细菌，军人们带着恐慌和呆滞的表情不断随着队伍走着，他们也会在路边上捡到一瓶“消毒水”或者其他的医疗用品，他们会把这些当做宝贝一样争夺，没人知道这只是一些灌上香精的培养液……
混乱的大退却队伍中，至少还有三四千的白俄士兵混杂其间，他们还在不断地偷偷放毒。有时他们会“发现”一瓶消毒水，然后热情地把它和大家分享，直接把炭疽病毒涂到苏军士兵的手脚上……那些混在其间伺机继续施放病毒的白俄兵不知道，其实他们已经被感染了，特效药让他们的感染特征被暂时压制住，但如果他们发作的话会死得比别人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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