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瑾风一个劲地搓擦着摸过金色眼珠的手掌,掌心皮肤都蹭红了,脸色却仍旧一片青白,看上去着实被刺激得不轻。
叫你把它们揣身上,被吓也是该!初安面无表情地想。
她敢,要不是眼珠子突然动了,夏侯瑾风肯定会把那对金色眼珠带出鬼域当作收藏像其他宝石一样把玩。
想想就不寒而栗好么!
见夏侯瑾风也险些被吓到崩溃,初安反而镇定了下来,稳了稳心神:“瑾风兄,你是在祠堂被抓的么?祠堂在哪里?”
“我等会带你们去,先容我缓缓。”夏侯瑾风摆摆手,蔫答答的,语气却咬牙切齿:“特么的,敖宁肯定知道眼珠的古怪!我定饶不了他!”
夏侯瑾风的样子看上去着实有些不太好,初安有点儿担心:“瑾风兄,你还好吧?”
夏侯瑾风恼怒地握紧拳头,气若游丝地:“在弄死敖宁王鞍之前,还死不了。”
初安:“……”
把人眼当宝石收藏,你这家伙也没比敖宁那个变态好到哪里去。
“无殇兄,你捡棺材上的铁链干什么?”
初安的余光无意间一扫,就瞥见娄无殇把棺材上的铁链捡起拿了过来。
“这条铁链很特别,在锁住的情况下能够完美地压制内力,我打算捡回去收藏起来。”娄无殇边边把铁链斜挎到了肩上。
初安:“……”
真不是打算拿回去绑什么人吗?
夏侯瑾风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主要是精神上受到的刺激,一时半会儿的恐怕好不了,反正不影响夏侯瑾风的行动,众人便动身前往祠堂。
街道两旁的屋子里有活人,但他们躲着,初安也就没管。空气中的瘴气密度越来越浓,快黑了。
众人加快速度,终于赶在黑之前抵达了祠堂。
祠堂左右屋檐吊着两盏长明灯,古朴肃穆的模样,在满地纸钱乱飞的氛围里,烘托出苍白的荒凉。
祠堂从外形看就像个棺材,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它散发的阴寒,是目前他们在镇子上看到的最为阴森的地方。
“那金色眼珠就放在供桌上,我看过了,里边所有的牌位都没有刻名字。”夏侯瑾风。
初安眉梢微扬,幽幽道:“瑾风兄,你可真厉害,这个祠堂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也敢进去,还带了对眼珠子出来。”
听出她话里的挖苦,夏侯瑾风苦笑,“可不是么,我刚走出祠堂就被抓进了棺材里,叫不应叫地地不灵,内力也失灵了,还真以为要死了。”
“祠堂外边没有打斗的痕迹……”
到这儿,她忽然想起重逢的时候夏侯瑾风的身上没有丁点儿的伤痕,就连衣服上的褶子都是躺在棺材里压出来的。
“已经发现问题了?”夏侯瑾风露出个牙疼的表情,“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刚离开祠堂就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抓了。是毫无反抗之力,其实是内力被压制了。”
“一开始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想进这个古怪的祠堂,但是架不住敖宁一直煽风点火,而且我看到他身边的药人进去过又完好无损的出来,这才动了进去看一看的心思。”
到这里,夏侯瑾风是真的感觉到牙疼了,恨不得咬敖宁一口!
初安:“……知道你的内力为什么会被压制么?”
夏侯瑾风:“不知道,祠堂里面看上去虽然阴森零,但是陈设其实都挺正常的,应该不是敖宁动的手脚。那种内力被压制的感觉就和我被困在棺材里时是一样的。”
“莫非祠堂里边也有这种奇特的铁链?”娄无殇插了句话,边抬手拨了拨斜挎在肩上的铁链,顿时哗啦作响。
夏侯瑾风:“不,应该不是,在祠堂里的时候并没有异常发生,是离开的那瞬间内力才突然被压制的。”
这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在被围攻的时候才失去了逃跑的先机,直接被捉。
“为什么那个药人可以在祠堂来去自如,而你被敖宁骗来祠堂寻宝石却一下子就被抓了……”李逸忽然顿了顿,“等等,不会是那对金色眼珠搞的鬼吧?”
夏侯瑾风:“……我确实只动了祠堂里边供桌上的金色眼珠。”
晏殊眸光忽然一凛,女散花一样洒出一把白玉般圆润可爱的石头,只听噗噗哧哧,石头扎破从祠堂门口涌出的数只眼球,血水混着黄白之物飞溅,画面一度非常凶残恶心。
晏殊:“……”
众人:“……”
“它们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攻击我们?”
“咯吱咯吱……”
金色眼球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前仆后继地从祠堂大门里涌出来,在地上摩擦、挤压出难听的声音。
被这些不怀好意的眼球看着,众人出了一身的冷汗。
“越来越多了……谢兄,再来两把石头,干掉它们!”李逸催促。
“……”晏殊不为所动,只当周围杂音太重没听见。
李逸:“……”啧,这人洁癖的毛病又上劲了。
初安都要被惊吓出密集恐惧症了,下意识地捉住晏殊的袖子,反应过来后立马用不容忽视的力度扯了扯,温声软语地:“谢兄,别让它们爬过来,拜托你了~”
“……”晏殊喉结微动,垂眸看了眼袖子上她的手,冰冷的眸中浮现一丝挣扎,最终偏过头,抿唇扬手——
嘭嘭嘭!
血浆飞溅,金色的眼球似乎发现这个戴着面具的人类不好惹,躁动地挤在门槛后边,眼珠焦虑地转动,却是不再往外爬。
与此同时,晏殊也收了手。刚才那一偏头无意中让他找到了祠堂的眼球暴动的原因——就在他们的身后,那对卡在砖缝里的眼珠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充满恶意地看着他们。
晏殊没有仔细看那金色眼球的模样,虽然那对眼球的颜色确实像宝石一样很漂亮,只冷漠地出手杀了那对会动的眼球,祠堂那边的躁动果然减弱了不少!
被迫将视线重新换了个方向,他忽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