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光松的惋惜之情表露无遗,甚至还有一点恨铁不成钢。
这个楚河,实在太不懂得抓住机遇了,年轻人贪玩、自负、不尊重音乐,楚河也是如此。
那么好的天赋用来吹海螺,可谓是自我糟蹋。
“方教授,你先坐下,别激动。”乐于闻扶着方光松坐下,生怕他一个激动把腰扭了。
方光松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皮,不死心道:“乐于闻,楚河是个好苗子,我可以教他葫芦丝,也可以动用关系帮他铺路,甚至让他去参加各类知名器乐表演大赛,只要他肯学。”
乐于闻听得干笑,楚河都当面拒绝了,自己出面也不会有任何好结果。
“方教授,我们楚河二胡也拉得很好,他以后可是要去维ye纳金se大厅拉二胡的,你就别打他主意了。”苏慕烟一副暗爽的表情,终于可以装逼了。
方光松擦眼镜的手一顿,然后深深叹息:“海螺和葫芦丝都是吹奏型乐器,转换起来并不困难。但二胡不同,二胡是拉奏型乐器,任他天赋再好也无法两者皆善,最后只会相互耽误,哎,可惜了。”
方光松戴上眼镜,“罢了,年轻人贪图享乐,自己糟蹋天赋我这个老头子也无力阻止。”
工作人员这时已经将《神话》音频拷贝出来了,方光松接过就走。
他的司机在楼下等待。
乐于闻送他下大楼,不敢怠慢。
苏慕烟则有点被方光松的话唬住了。
吹奏和拉奏不相通?听起来有点道理啊,那楚河岂不是在左右互搏?最后两败俱伤?
这事儿回去得跟楚河好好说说才行。
录音棚安静了下来,唯有柳芷晴还在专注吹海螺,她太过入迷了,不吃不喝也要赶紧学起来。
一直到了晚上柳芷晴才停手,这时她不过才勉强将修改过的第一阶段吹好。
乐于闻又在着急了,他要回去陪老婆吃饭呢。
幸好这次柳总裁没有那么倔强了,知道停手。
“姐姐,你吹得好棒。”看见柳芷晴疲惫地出来,苏慕烟迎了上去。
“楚河呢?”柳芷晴第一时间找楚河。
“他早就跑了,现在都晚上了。”苏慕烟撅撅嘴。
“晚上了?”柳芷晴自己都吃了一惊,时间过得太快了吧?
“柳总裁,辛苦了,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乐于闻好心道,不过被拒绝了。
柳芷晴要了录制下来的楚河教学音频,喜滋滋地带着苏慕烟离开。
乐于闻送到了楼下,斟酌着开口:“柳总裁,刚才方教授道歉了,而且他想收楚河为徒。”
“啊?”柳芷晴这会儿才记起方光松这个人,她累得跟呆头鹅似的。
“楚河答应了?”柳芷晴询问。
乐于闻摇头,将之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他私心里其实是希望楚河跟随方光松的,毕竟海螺真的没有前途。
“柳总裁,楚河是你什么人?如果家境不太优越的话,可以尝试学葫芦丝,将来钱财声望都有了。”乐于闻比较俗套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其实也有道理,如果楚河有钱,那自然不必在意方光松,要是没钱,那“升官发财”何必拒绝?
“他是……咳咳,他是我的男闺蜜,人傻得很。”苏慕烟答道。
柳芷晴上车,总裁风范加身:“他自己考虑,我不管他。”
乐于闻点点头,递上一张名片。
这不是他的个人名片,而是江州乐器协会的名片。
“柳总裁的器乐造诣也很不错,若是有闲情雅致可以加入乐器协会,跟同行交流切磋。我也欢迎楚河来交流,他虽然加入了乐器协会,可一次聚会都没来参加过。”乐于闻有点郁闷。
楚河太懒散了,明明上一次都答应加入乐器协会了,结果影子都没有见过一个,要不是乐于闻兜着,楚河的名单早被划掉了。
柳芷晴接过名片,露出喜色。
她的实力被乐于闻认可了,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苏慕烟也欢喜:“姐姐,这次乐老板应该不是巴结你吧?”
“不是不是,对于音乐我很严谨的。”乐于闻哈哈一笑。
龙鼎湾,海边。
月亮已经出来了。
楚河坐在岩石上,吹奏着海螺,久久没有离去。
他下午急着回来,其实是有目的的。他的海螺天赋满级了,对于海螺之音的感悟上升了一个大层次。
这是很美妙的感觉,让他迫不及待要来尝试一番。
无论是《the song》还是《神话》,他都吹奏了,而且都极其动听。
但这样让他更加心痒,他内心也住着《诗与海》。
其感情不比柳芷晴弱。
因此,楚河也忍不住想作曲,吹一下停一下,想找到创作海螺之音的灵感。
可惜直到日落西山,他一无所获。
《诗与海》蕴含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用海螺表达。
越是了解某样东西,你就越难表达它。
“楚河楚河!”忽地,别墅前的椰树下,有个人影在招手。
楚河转身看去,能看到柳芷晴红色的保时捷隐在夜幕中。
苏慕烟站在椰树下喊他,一边喊一边跑过来。
楚河笑了笑,信步迎上去:“苏小姐,小心摔跤。”
“楚河,我跟你讲,吹海螺和拉二胡不相通的,因为一个是吹奏一个是拉奏,你这样会把自己搞乱的,将来会毁了自己的天赋。”苏慕烟严肃又突兀地警告。
楚河露出惊疑之色:“你怎么懂这个?”
“方光松想收我为徒,我没答应,他非要跟我说这些道理,哎,烦死了。”苏慕烟叉腰,可把她牛逼坏了。
楚河笑而不语,目光看向保时捷:“柳总裁不下来?”
“她说不想下来,太累了,要回去休息了。”苏慕烟摆摆手,“你先别管姐姐了,我觉得你不能拉二胡了,或者不要吹海螺了,不能贪多,要专精某一样才行。”
“我没啥别扭的感觉啊,我还买了琵琶、古琴、笛子,我准备学遍中华国粹乐器。”楚河正儿八经道,他全部都要学,包括方光松引以为傲的葫芦丝。
苏慕烟喷了一坨口水:“你认真的?”
“当然,我是个有追求的小白脸好吧。”楚河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你……你这不仅是左右互搏了,你都成金刚互撸娃了!”苏慕烟往回跑,“你等着,我让姐姐来劝你。”
保时捷上,柳芷晴靠着背椅,美目中似乎有异彩流动。
她侧身注视着黑夜中的楚河,神色时而复杂时而感慨,心里也乱糟糟一团。这个楚河,又一次让自己惊叹了,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情绪了呢?
“姐姐,楚河不听话。”苏慕烟蹦过来拍窗。
柳芷晴收回视线:“随他吧,他值得我尊敬,起码在海螺器乐这方面是我的老师,我给他应得的尊敬。”
“什么呀,姐姐,他是你老公,你别跑歪了啊,干嘛一副对待老学究的口吻?”苏慕烟急得跳脚。
柳芷晴当场俏脸一抽:“什么老公,你不知道我不喜欢男生吗?给我上车,我们走了。”
“可是,一年之约耶,形婚耶,生宝宝耶。”
“想多了。”
“来自柳芷晴的愉悦值+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