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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面面相觑,司马绍灭张氏与纪氏满门让人心寒,哪怕是与吴姓不和的侨姓士人,都自发内心的战栗,可这两家行刺皇帝是事实,无从求情,按律,谋反是要诛九族的,皇帝只夷三族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其实整个事件的脉络不难厘清,杨彦或许没有杀司马绍之心,却绝对扮演着不光彩角色,很可能早于浔阳暗伏人手,监视着王府,直到张氏与纪氏前来行轼,才挺身而出,救出了司马绍,护送回建康,以司马绍的脾性,自然会施以凌厉的报复,与士人之间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削弱江东实力。
这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也是纪氏和张氏倒霉,迎头撞了上去,甚至有些士人暗道一声侥幸,因为他们也动过杀司马绍以绝陶侃后路的心思,只是行动没那么快罢了。
“哎~~”
很多人报以一声叹息,熄了劝阻的心思。
“诸公,诸公,还请救救我家啊!”
张阖跪在地上,向左右磕着头大叫,神色凄厉,鲜血四溅,让人犹为不忍。
陆晔拱手劝道:“陛下,既使确有其事,诛首恶便是,又何必灭人满门?还望陛下手下留情啊,陛下亦可留一宽厚仁德之美名!“
司马绍冷哼一声:“陆士光,若是有人摸上你家门去杀你全家,你当如何,此事朕不想过多追究,止于纪张二姓,众卿也莫要让朕为难!”
这话隐含威胁,因为有个词叫做攀咬!
陆晔立刻闭上了嘴巴,其余有心求情的也都打消了念头,毕竟皇帝占着理,如果把他惹恼了,以大刑伺候张阖和纪友,指使其攀咬,想咬哪家咬哪家,万一被咬上,就算最终洗脱了嫌疑,那也是平白沾了一身骚。
求情是顺口才能为之,如果搭上自己,还有几个会冒死为别人求情?
不过卞壸仍是劝道:“陛下,纪国老于社稷有大功,还请陛下法外开恩。”
“嗯~~”
卞壸是著名的保皇党,虽未必忠于自己,却忠于司马氏朝庭,司马绍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想到了杨彦处置苏峻的旧事,点了点头:“看在纪国老的份上,特许留纪氏幼儿一人,以传薪火,张氏于朝庭无功,仍夷三族,你三人速去,勿走脱重要人犯!“
”诺!“
南顿王宗兴冲冲的猛一拱手。
陶侃与庾亮稍有迟疑,但还是暗叹一声,拱手应下。
三人刚刚疾步出殿,张阖就啊的一声惨叫,当庭昏死,纪友则是趴在地上,瘫软如泥,一阵阵抽搐着,司马绍挥了挥手,有宿卫把这二人拖了出去。
殿内再次陷入了宁静,群臣均是噤若寒蝉,司马绍变厉害了,杀伐果断,手段凌厉,纪友和张阖分别是纪氏和张氏的家主,他把两家家主扣在殿中,部曲家丁既便有反抗,也失去了主心骨,不可能是陶侃所部的敌手。
而南顿王宗、庾亮和陶侃分别代表三方势力,由这三人共同主持,彼此之间可以互相掣肘,尽最大可能杜绝中饱私囊的情况发生。
这样的皇帝,无疑是士人的噩梦!
其实司马绍的心思不难猜,无非是借题发挥,效法杨彦,收编纪张两家的部曲佃客编练成军罢了,这让某些人不由动起了心思。
如顾和与陆晔就偷偷交换了个隐秘的眼神。
既然纪张覆灭已不可逆转,那自己为何不分一杯羹呢?要知道,纪家朱家都是老牌士族,产业土地丁口不仅仅局限于建康,几乎遍布整个丹阳,皇帝能捞,我为何捞不得?
到了傍晚时分,纪张两家于建康的族人均被捕来,女子有家族靠山的被领走,与夫家和离,回娘家过日子,没有靠山的,充作奴婢,男子则于端阳门外斩首示众,数百具头颅落地,鲜血染红了地砖,其余佃客部曲家丁都将重新落户,归属于朝庭,另得田亩粮食布帛金银难以计数,司马绍尝到了灭门的甜头,立刻指示,连夜去清剿纪张二姓分布于建康之外的庄园。
各家士族也行动起来,发派人手,虎口夺食,一时之间,丹阳境内人嘶马鸣,逃难的人群与说不出来路的军队不绝于途,怎一个乱字了得?
足足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局面才得到了初步平息,司马绍啃到了大头,获得了数十万顷的良田,佃户部曲超过五万之数!
吴郡陆氏、顾氏、上虞虞氏、丹阳附近的豪强士庶,丹阳境内的鲍氏以及大小各家都多多少少的分了杯羹,司马绍虽然不甘心,可是他也没有办法。
一来各家的土地本就是犬牙交错,错综复杂,难以完全界定,并随着战乱,契书多有遗失焚毁,失去了第一手的凭据,只能是谁先得到就是谁的,有争议的人口地块,则按实力分配。
二来皇帝在当时只能看作董事长,而豪强士族都是董事啊,哪有董事长一人吃独食的道理,别的董事也是要落到好处的。
丹阳张氏起于张昭,后汉末年,张昭逃难过江,被孙策收容,并倚为臂助,至今有一百二十余年,族灭!
而丹阳纪氏起自于纪瞻祖纪亮,曾仕吴任尚书令,至纪友,五世而终!
随着纪张被诛,建康平静下来,但士人的心,久久不能静,被杨彦灭掉的义兴周氏与吴兴沈氏还好一点,是为士人不齿的武力豪宗,可纪张是正宗的文化士族,说诛就被诛了,这形同于给士人们敲了当头一棒,累世公卿又如何,该灭还是得灭!
在如今的士人的眼里,司马绍几与桀纣等同,不过他不在乎,如有可能的话,他恨不得诛尽天下士人,他的目光时常望向宫苑对面的覆舟山,那里驻着明军!
……
不知不觉中,已是四月了,杨彦于四月十八把郗璇与崔玲娶进了门,孙媚则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据使者来报,孙媚带着家里的船队远渡瀛洲(台湾),去开发当地的千年老樟树,制成樟脑返销大陆。
杨彦很无奈。
说起来,这个锅还得他来背,毕竟六到九月间是东海和南海的台风高发时节,那个时代,又不能很好的预测台风,远洋舰队遇上台风,几乎是有死无生,故杨彦郑重建议,孙家如想去瀛洲,最好于上半年往返,下半年过去,就得随时关注风向和风力的变化了。
因着迎娶郗璇和崔玲本质上是纳妾,慧娘进门也未大操大办,因此仪式相当简单,只是由杨彦分别过门,向崔访和郗鉴行翁婿之礼,再呈上聘礼,当天就把人接过来了。
郗鉴全程板着脸,在他的规划中,郗璇是要嫁给王门子弟的,既便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是把爱女拿去给杨彦做妾总是有几分别扭,虽然郗璇将来必是诸妃之一。
崔访则没太多的想法,崔玲能最终跟着杨彦,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思。
炎炎夏日,微熏的晚风,郗璇和崔玲满头珠翠,画着新娘子独有的彩妆,其中郗璇身着浅黄深衣外罩绣着鸳鸯的烟纱笼裙,双肩以覆以绣着合欢花的彩色霞帔,崔玲却是浑身大红,脸上的疤痕虽然因敷药的关系,颜色变浅了,皮肤也平滑了许多,可依然存在,不过没关系,在宋袆的建议下,以金箔剪成花饰,贴在脸上,竟别有一番神秘的美感。
崔玲饱满高挑,洋溢着青春的魅力,现代由于饮食的关系,拥有崔玲般火爆身材的女子不算罕见,而在古代,如崔玲这般身材,百万中都未必挑出一个,杨彦惦念崔玲的身子很久了。
郗璇虽然胸型较小,却肌肤白净,也有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乐趣啊,二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杨彦食指大动。
这时,巧娘从旁笑道:“郎君,两个都给你娶进门了,今晚你去谁的房里?”
“嗯?”
众女一听,来了精神,论起地位,二女地位相当,论起与杨彦的渊源,也大差不差,而今晚是新婚之夜,总不能睡了一半就跑,再去上另一张床,那么,该去谁的房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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