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颜道:“我刚接任族主也没有几年,我们族里的水稻的确是高产。我猜,米香可能是因为我们族里的水的原因,高产的话,就不知道了。”
楚云深想了想,道:“也有可能米香跟水源没有多大的关系。一切都只是你们部落里的米本身带有的特性。”
波颜道:“也有可能吧,不过,现在,再去追究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楚云深继续道:“那我能问一下,贵部落这水稻是自何时开始种植的呢?种子是从哪里来的呢?”
赫尔朵大巫吃完了一碗粥,“不让你问,你就不问吗?”
楚云深没有理睬她,关于赫尔朵大巫能够吃完一碗人神共恶的粥,楚云深是很佩服的,但是,这不代表,楚云深愿意就赫尔朵大巫的恶劣态度做出礼貌回应。
波颜道:“关于这一点,历代叶赫部落的族主都是知道的,相传,叶赫部落的祖先,于狩猎途中救得一只待产的母鹿。后来,母鹿心怀感恩,便带着我们祖先来到一片水稻田旁。祖先采得一些水稻,待回去之后,发现这水稻味道比之一般水稻更要香甜软糯。等到祖先想再去水稻田一探时,却发现已经没有路可以到达水稻田。若不是他真真实实的手握着水稻,还以为只是黄粱一梦呢。此后,凭着更好吃的稻米,叶赫部落也逐渐有了与其他部落交易的本钱了。”
楚云深心道:一个现实版本的桃花源记吧。
赫尔朵大巫道:“你与他说做什么?这小子,怕不是无时不刻的想占咱们便宜吧?”
波颜对楚云深歉疚一笑,宽慰赫尔朵大巫道:“今时今日,咱们如今处于这般境地,还有什么好让人值得垂涎的呢?”
赫尔朵大巫直勾勾的盯着楚云深,看那样子,好像是恨不得将楚云深身上的几两肉给尽数秃噜下来,“咱们叶赫部落大巫的秘术!”
波颜摇摇头,“您即使教给了沈大哥,沈大哥也没有办法用才是。毕竟,咱们叶赫部落的秘术传承只能由大巫习得呢。沈大哥,我知道您是对秘术感兴趣,但是,这次怕不是让您失望了。”
楚云深道:“这倒是不妨事,赫尔朵大巫只是按照原先的约定,将该教给我的就教给我。其余的,就不用担心了。倒是不知道,你们这蛮族秘术,与我们大安,道家术法有何不一样呢?”
赫尔朵大巫道:“老身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识过你们大安高明的道家术法,不知道,沈小子,你能不能让我见识一番?”
楚云深说:“这完全没有问题,我们还是先等波颜族主吃完饭?”
波颜已经喝完了一碗鸡汤,可能是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煮的粥相当的失败,便没有碰一下。
赫尔朵大巫在刁难楚云深,楚云深当然知道,不过,她多多少少是习得不少江湖骗术……咳咳,走江湖的本事的,应付一下,还是可以的。
“您看好了。”楚云深负手而立,偶尔刮过来的清风吹得她衣袂飘扬,看起来,十分的仙风道骨。
楚云深自袖中掏出一张黄符,往空中一扬,霎时间,现出火光数道。
赫尔朵大巫耻笑道:“中原道术竟然只有这么几分本事?老身今天也是开了眼了。”
却不料,楚云深拔出长剑,带着凛冽寒芒的剑直直劈向火光。楚云深划着带着火光的长剑掠身而过,剑身挥舞了一个完满的圆。在楚云深身后,一片紫红色火海跃然升起,转瞬,却又消失不见,只留下地上深刻的焦土痕迹。
楚云深手执长剑,面色冷肃,来到赫尔朵大巫面前,“这只是大安道术的雕虫小技而已。毕竟,我们大安的道术是针对妖魔鬼怪的。现在,没有妖魔鬼怪,我便只能使出小小的术法而已。”
赫尔朵大巫道:“你为何不用一招对付妖魔的高招?这是拿小术法来糊弄我吗?”
楚云深摇摇头,“您怕是误会了,高招之所以是高招,便在于它是用来对付妖魔的,再者,高招容易误伤,现在没有什么妖魔鬼魅,伤的就是大巫与波颜族主了。我是有着这层考量的,毕竟,现在波颜族主不能再添新伤!”
赫尔朵大巫:“还算考虑的周全。”
波颜笑道:“大巫,您现在还好吗?”
赫尔朵大巫点头,道:“老身身子骨硬朗的很。”
波颜道:“有来有往,不如大巫给沈大哥来展现一招我们叶赫部落大巫的绝学吧。也让沈大哥见识见识。”
赫尔朵大巫道:“姓沈的小子,你还想见识什么?”
楚云深笑道:“我觉得叶赫大巫的本事,之前在您对战的时候我就见识了个清楚吧?”
“黄口小儿一派胡言!”赫尔朵大巫一甩袖,瞬间数道惊雷落在楚云深身侧。
楚云深瞟了眼惊雷在地上劈出的数道裂缝,口中不咸不淡的恭维道:“厉害了,厉害了。”
不过,若是真用在对付匪盗身上,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效果呢。楚云深对此表示不敢想象,不过,这年头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也就算了,毕竟,大巫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护不住全族人的性命,其实,可以想象,也可以理解。
“大巫!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唬波颜啊。”
楚云深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对赫尔朵大巫再忍让一点,毕竟嘛,这也是个十足的老太太了,有自己的小毛病是理所应当的。
忽而听到波颜惊呼一声,楚云深连忙定睛看去,却见赫尔朵大巫口吐鲜血,跪倒在地上。
波颜在一旁,看上去似乎是被吓了个不轻,小脸煞白煞白的。
雾永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赫尔朵大巫,似乎不知道这又是在唱哪一出大戏。
楚云深心里纳闷,暗道:莫不是这就是赫尔朵大巫死命撑着的结果,看起来,大巫不像是很要面子的人啊。还是前人有先见之明啊,不是有句话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吗?大抵就是指的赫尔朵大巫这种情况吧。
赫尔朵大巫直直的躺倒在地上,嘴里还不停的吐着血,看的众人心惊胆战。
雾永讷讷道:“这么吐下去,会不会有事啊?”
本来赫尔朵大巫就在之前的战斗力受伤不轻,现在,又不要钱似的的噗噗的吐血,即使是一族大巫,也未免能受得了吧?
楚云深见波颜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便上前劝道:“不如,我们把大巫弄到屋里去吧,总是在地上躺着也不是个事儿?”
波颜哽咽道:“不知道大巫这种情况方不方便动弹,要是大巫有个三长两短,波颜可该怎么办是好呢??波颜在这世上,就只有大巫一个亲人了。我的母亲,我的父亲,都相继离开了波颜。就连我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也纷纷离开了。波颜,在这世上,真的是孤苦无依了。”
楚云深心道:还能怎么办呢?好好活着呗。这世上谁离开了谁,活不下去呢?再说了,你能哭的真心诚意一点么?我怎么听你哭你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哭的那么虚伪呢?小小年纪就是戏精,也真是厉害。要是你的同父异母兄弟还活着,死掉的就应该是你了,所以,你也别哭。
楚云深一边在心里吐槽波颜实在是太虚伪,一边也觉得分外的好笑。不过,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正午的阳光普照在大地之上,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黄。站在上帝视角,整个大地金黄一片,十分的美丽。不过,当你成为大地之上的一份子之时,就只会觉得苦逼。
太阳很毒辣,照的人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至少楚云深站在这大太阳底下,觉得自己急需要补充水分,口干舌燥是其次,重点是,对皮肤特别特别的不好。楚云深可不愿意自己好好的将养了数月的皮肤被晒黑。
一白遮百丑,她就是五官再出挑,若是一身黑皮,楚云深也不觉得自己那样会美。白嫩的皮肤一旦损伤了,要养回来,那可是不花费大量的金钱与时间养不回来的。
于是,她便劝说波颜:“有我跟雾永两人搭把手,想来大巫也不会在挪动过程中受到什么伤害。倒是,若是大巫一直处在这个大太阳底下,波颜族主,你想一想,可能还不知道大巫是怎么受到的伤害,就被大太阳给烤焦了。沈某人可不是在危言耸听啊。再说了,波颜族主,您身体还没有好利索,也不适合一直待在大日头地儿里。”
波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呜咽道:“那就麻烦沈大哥与雾永了。”
楚云深心里呵呵了几声,嘴上却道:“无妨无妨,这是应该的。毕竟,赫尔朵大巫也算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啊。”
也不知道波颜为什么对楚云深有一种蜜汁的信任感,呆呆的看着楚云深跟雾永将赫尔朵大巫抬到了屋里。
虽然到屋里不过是一百米的距离,但是,楚云深硬是感受到了千里之惧。
她跟雾永两人抬着赫尔朵大巫,眼皮子勉强的睁着,太阳太毒辣,楚云深觉得抬着人是一件非常让人痛苦的事。她十分的想甩手不干。
倒是雾永一直很认真,楚云深想:要是雾永先不干了,那她就有理由了。可是,雾永不会这么做。嘿,旁边的波颜真的是叶赫部落的族主吗?怎么那么没有一点眼力见?都不知道上来搭把手么?
楚云深心里面各种毛躁,嘴里却反而是关切的问赫尔朵大巫:“你有没有觉得怎么样?”
赫尔朵大巫能怎么说呢?头脚都被人抬着,加上肺腑中的难言之痛,她只能通过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愤怒:这两人居然对她如此的不尊重,对待叶赫部落的大巫在,怎么能够如此失礼呢?
楚云深淡淡道:“您老要是有不舒服呢?我可以理解,但是呢,这离着屋里,就几米的距离了,再怎么的不舒服,也要忍耐一下。赫尔朵大巫,您难道想直挺挺的躺在这大太阳底下?这大太阳实在是太狠毒了,我怕您熬不过来。”
“你!”赫尔朵大巫怒极攻心,“噗”的又吐出一口鲜血了。
楚云深笑道:“您还是好好存着点吧,毕竟,人就那么多的血,吐完了,可怎么是好?”
波颜跟在楚云深身边,也劝赫尔朵大巫:“大巫,都是波颜考虑不周,您且先忍耐一下。”
“没……事!”
楚云深也不知道赫尔朵大巫是怀着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吐出这三个字的,心里面是十分想笑,淡淡又不能笑,十分的痛苦。
雾永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沈安莳脸上表情十分的纠结,一直在变来变去。
“大巫,想来,您这么多年,一直过得十分的滋润吧?”楚云深觉得自己十分的烦躁,重点是,这人也太沉了吧?
赫尔朵大巫虽然不明白这话里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明白这话里不会有什么好意思。狠狠瞪了楚云深一眼,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波颜问道:“您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楚云深说:“油然而生的一种感悟而已,随口一说。”
她心里在不停的呐喊:怎么这么沉!怎么这么沉!
楚云深从来就不是一个肯消停下来的人,短短百米,她从叶赫部落的日常饮食追问到了大巫的种种特权。波颜虽然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但好歹也细心的给楚云深一一解答了。
可怜赫尔朵大巫,本来就正在遭受身体的剧痛,还要听楚云深叨叨个不停。
楚云深感叹道:“太过滋润的日子也不行啊,对身体真的特别不好呢。当心三高。”
雾永奇怪的问道:“什么是三高啊?沈爷。”
楚云深哼道:“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知道是对身体特别不好的东西就行了。我跟你说,那些整天大鱼大肉的富贵人家,特别容易得三高。”
波颜问:“那三高有什么坏处?”
楚云深道:“容易诱发各种疾病,然后缩短寿命呗。”
波颜道:“受教了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