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恶!——这是柳叶飞内心里用汉语喊出这个词。一个多月没能玩o了,眼前这个庞然大物让他顿时生出一股不胜唏嘘之感。
奈维丝则小声地说出了“拼装尸魔像”这个学术名词。
说实话,这个东西并不像魔兽里的憎恶那样白白胖胖并且把内脏拖在外面。虽然从气味上能分辨出它同样是由大量尸体缝合而成的,可从外观上看那只是一个铁灰色的庞大金属块——仔细分辨一下的话,那正是兽人披挂的那种铠甲甲片,被层层叠叠连缀成鳞甲的样式披在怪物的外面。它站起身来时,浑身都出令人牙酸的钢铁摩擦声,加上跺响地面那地震一般的剧烈震颤,还没等开打已经给大家以极为强烈的震撼力。
它的身体是如此的巨大浑圆,以至于几乎看不出双腿,整个身体仿佛一滩软泥般在地上蠕动。它没有头,偶尔掀起一片钢铁鳞片,暴露出来的青褐色肌肉上还带着一两只诡异的兽人眼球。它有四只手臂,所有手臂也被铠甲严丝合缝的包裹着,手臂的末端不是手的形状,而是一大坨看似由废铁粗粗熔制而成的铁球。虽然看似庞大而臃肿,这个怪物的动作却并不迟钝,随手轻轻一挥便带起凄厉的风声。由于腿短和笨重的关系,它的身躯移动起来倒是非常非常的慢,仿佛四五秒钟才能蠕动一米的距离,蠕动过去之后像蜗牛那样在地上拖出一溜湿润的痕迹来。
奈维丝居然还有心思闲聊:“喂,你们的僵尸军团里一百多年前似乎也用过这种东西吧?为什么最近很少用了?”
刚刚施法看破了幽灵幻象的红女法师默不作声,她旁边的光头少女则指指点点地说道:“制作成本太高,搬运不方便,上了战场行动也很笨拙,制作这玩意儿实在很不合算。而且这个的制作工艺怎么能跟我们红袍的相比呢?这个连尸体防腐术都没用,随便放个两三天就腐烂了。”
这时,那个阴森森的场外音又响了起来:
“红袍法师的大名鄙人自然是仰慕已久。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或许还会去拖雷帝国去拜访一下萨扎斯·坦阁下,互相交流一下有关亡灵学派的心得。而就眼前的情况,有关我的这个作品,这位来自红袍国度的女士,抛开我们暂时互相对立的立场,单纯从法师和学者的角度,您能否给一点儿更加全面的评价呢?”
你还能再装b一点儿不?柳叶飞简直要出离愤怒了。
虽然只听说过名字没见过本人,可作为红袍当初的敌人之一,柳叶飞对萨扎斯坦这个名字还是很熟悉的。这个老巫妖是红袍议会的八大席之一,论实力论名气虽然比不上公认的大陆第一强者伊尔明斯特,可至少在亡灵法术界的地位却始终是数一数二的。虽然没有他的具体战例,可几百年来其他学派的席已经换了无数届,大多数人都死在了任上,而萨扎斯坦却一直安然无恙,由此他的实力基本就可见一斑了。柳叶飞猜测,即便以当年剑仙的巅峰状态,估计也无法对这个巫妖造成什么威胁。剑仙擅长杀人是没错,可最习惯杀的还是活人。
这个塔顶的巫师开口就把自己跟萨扎斯坦这种老妖怪并排放在一起,连礼节性的“请教”一次都懒得说,直接来了个“互相交流”,给自己脸上贴金也用不着这样无耻吧?
光头女孩盯着这个怪物仔细看了看,又说道:“看得出这是个很仓促的临时性作品,您应该也没有打算长期使用。或许它的任务只是拖延我们一点时间,或者浪费我们一些法术。从这个目的出,这的确可以说是一个很合格的作品。”
红袍很明显被巫师忽悠到了,连称呼也恭恭敬敬地用上了敬称,好像对方并不是敌人,而是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的同学。
“巫师!你的邪恶仪式已经完成了吗?如果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还不下来跟我们正面打上一场?你很清楚这个污秽的东西根本挡不住我们多久。”地狱骑士里脾气最火爆的埃尔伯开始出言挑衅。
“唉……”隐蔽着的巫师长长的叹息了一下,仿佛在表达无尽的失望之情,“为什么世界上愚蠢的人就这么多呢,难道你们的生活中除了暴力就没有别的乐趣了吗?我制作的这个傀儡虽然没有脑子,可至少也比某种叫做圣武士的生物聪明多了。更让我失望的是,就连真正法师出身的红袍也只懂得用外表去判断我的作品。那么,这位专精预言学派的红袍女士,请问您能给出一些更加中肯的评价吗?”
中肯个屁啊,您老就差直接说“快点努力赞美我”了吧?柳叶飞被他们的对话和怪物弄出的噪声吵得心里很烦,很想像埃尔伯那样大骂一番。
另一名红袍很庄重地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头鲜亮的红色头。她把头梳拢到脑后,很认真地说道:“这个作品消耗了近乎上千具兽人的尸体,只选出其中最结实的肌肉和骨骼做材料,没有任何运动功能之外的多余结构,这是我们整个红袍议会数百年来都不曾想象到过的工艺。它有着极为强大的战斗力,是一件完美的战争机械。不知道这是萨马斯特大师的创意还是您自己的研究成果?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想要把我看到的这些汇报给我的导师。”
完了,这个更是不堪,都已经跟对待上级一个态度了。同伴已经出现了动摇,这战斗往后还怎么打?
敌人这是打算不战而屈人之兵啊……
“如果你能活着离开这里,那么已经失败的我自然不会介意胜利者的一切行为。不过,来自拖雷的女孩,你应该很清楚跟我对抗的下场!”
果然,在占据了对话上的制高点之后,隐藏的巫师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平和,开始居高临下地颐指气使起来。
“住口!别再耍这种无聊的伎俩。我们会马上拆掉你的傀儡,然后杀到你面前。以海姆之名,我要……”
菲尔斯拍拍埃尔伯的肩膀制止了他的怒骂,转头对红的法师说道:“我想,您会信守承诺对吧?”
“我们是诚信可靠的商人,您自然可以继续信任我们。在我们失去战斗力之前,我们一直与您一起。”法师对菲尔斯点点头,然后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说道:“如果我们放手一搏的话,这个傀儡阻挡不了我们多久。即便我们两个也足以摧毁它。”
“嗯,我确信你们能够做到。而那样的话你们也就耗尽了法术,也算是完成了交易,可以合理地离开了。”隐藏的巫师话语里带上了意思嘲讽的语气,“能够用一堆没用的尸体换来两名法师的退场,这个交易对我来说还算划算。你们说是不是呢?我的客人们?”
“至于你们,两位拖雷的女士,你们红袍与我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恨和冲突。不过,我听说红袍的生活里充满危险,很容易出意外是不是?我很期待我们未来的再会哦,呵呵呵……”
巫师悠悠地笑了几声,声音沉寂了下去。
这回干脆是裸的威胁了。
只留下大家还在面面相觑。
敌人的目的很明显,在这里让入侵者要么消耗大量法术,要么消磨大量时间,这两个都是大家所要尽量避免的。
而且他看上去已经成功的动摇了两个红袍的斗志。
“好吧,我想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这个傀儡虽然动作很慢,可拆起来还是要费上不少时间的。”光头女法师提议道。
“不,等等,我想我还有一个选择。”
说话的是埃尔伯。
哐哐几声,高大的中年圣武士扔掉了盾牌,解开了大部分铠甲的组件,身上只穿着轻便的护胸和护腿,倒提着长剑向那个巨大的怪物走去。
“我知道你正在看着,巫师!那么你就好好看看吧,看看我们圣武士是怎样战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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