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姚听到后,愣住,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大吵大闹,而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百里无忧。
他是第一次如此认真,耐着性子和她说这些话,没有嫌弃她,更没有逃避她,而是将他对风舞的那些情思说得淡淡的。
让人不可触碰的淡,就像轻柔的风一样,没有任何的攻击性,也没有任何的力量,如同羽毛从简家滑落。
百里无忧继续道:“逃婚我知道对一个姑娘家不好,但是我不想让你以后的人生因为我而耽搁,我不喜欢你,就像风舞不喜欢我一样,无论做什么,都得不到回应的。”
震惊过后,贺兰姚提高了音量,“我不要你的回应!”
“那也是我想的,我不需要她的任何回应。贺兰姚,对不起,我有我该做的事情,我的出生,注定是为了她而存在,她就是我存在的价值。”
她就是我存在的价值!
她就是我存在的价值!
百里无忧的话不断在她的耳边响着,犹如惊雷,犹如晨鼓,震得她的耳朵轰隆隆作响。
“为什么?你们明明并没有认识多久?你怎么能够说自己的是因为她而存在的?怎么可以这么说?百里无忧……”
贺兰姚有些泣不成声,她眼中的泪水终于止不住,不再是假哭让他妥协的泪水,而是触碰到了心中真正的柔软才流出的泪水。
是苦涩的……
贺兰姚有些踉跄,她的脚步有些僵硬,“百里哥哥,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好不好,你更不要如此温柔地对我说最残忍的话。我以后不闹,再也不闹了,你这样让我……害怕……”
是的,百里无忧的话让贺兰姚害怕,他就像一个哥哥一般将她当做被惯坏的孩子,宠溺地看着她,教导她,这是一种交待。
让贺兰姚害怕的交待,百里无忧的耐心也是贺兰姚害怕的地方,她情愿百里无忧像以前一样对自己,也不要像现在这样。
“百里哥哥,风舞她到底怎么了?”百里无忧是医者,他本身就是药,就算一滴血也弥足珍贵。
曾经百里无忧用自己身上的血给风舞炼药,那时候贺兰姚就知道百里无忧喜欢风舞。
现在,百里无忧的语气让贺兰姚想到一种最可怕的可能。
她害怕百里无忧会……
“风舞身体中的卷轴沉睡,因为共生蛊,风舞的身体也开始沉睡。”百里无忧的淡淡地陈述道:“大抵没有人知道,能够让卷宗苏醒的不止风舞,还有我。”
“不可能!”贺兰姚的声音有些尖锐,不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我不相信!就算你本身就是药,你也不能解了共生蛊,你这是在冒险,万一救不了她,你把自己搭进去,怎么办?”
“不会的,因为我,卷轴才会真正的苏醒。”百里无忧的手指落在脖颈上,拉低自己的衣服,脖颈上出现了一旦黑色的印记。
那道印记,他一直用药物控制着,不让风舞发现,现在终于可以让它出现了。当初他被铜匣卷入,才出现在了这片大陆。
他和铜匣的关系,和风舞一样,不过风舞是铜匣的主人,他确实铜匣最好的容器。
对,是容器。
当初铜匣中被封印的男人出现,掠夺了他身上的血液,他才会出现这里。
他摸着自己脖颈上的黑色印记,像一卷摊开画,却又很小。
他上次恢复记忆之后,便不断查找自己脖颈上的印记,在北极神殿,百里无忧查到了关于铜匣的典籍,终于找到了关于铜匣的笑意。
当初他悲凉地笑了笑,自己竟然只是铜匣卷轴的容器。
渐渐地,他便觉得这并不是悲凉,是命运,她和他之间的命运,她是铜匣之主,而他是铜匣最好的容器。
贺兰姚看到百里无忧脖颈上的印记,愣住,她从小跟在百里无忧身边,却从未发现他的脖颈有这样的印记。
贺兰姚捂住嘴,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百里哥哥,你骗我……”
“贺兰姚,接受现实,现在,我要去救她,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
百里无忧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着贺兰姚:“告诉我父亲,就当他从未有过我这个儿子吧,我不能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
“百里哥哥。”贺兰姚拽住他的衣袖,“百里哥哥……”
除了喊着他的名字,贺兰姚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百里哥哥……”
百里无忧握住她拽住自己袖子的手,然后往下扯,“贺兰姚,是时候了,她该醒过来了,她腹中的孩子等不了这么久。若是晚了,她的孩子可能就会没命。”
风舞腹中的孩子经受不起的,百里无忧也不敢赌,所以他不敢再耽搁下去,他要尽快,将她唤醒,这样才能保住她腹中的孩子。
他不能够想象,她醒过来看到自己腹中的孩子没了,会是怎么样的伤心。他从来就不喜欢看到她的悲伤,他只想看到她笑而已,只要想着她笑,百里无忧便觉得无所求。
“百里哥哥……”
贺兰姚站在原地,脚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她只能无力地垂着手臂,看着百里无忧离她越来越远,离死亡越来越近。
她不想,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一点都不想。
百里无忧走到大门的时候,停下,回眸看了看站在原地的贺兰姚,神色淡淡,对她谈不上愧疚,只是不希望她将希望放在自己的身上。
毕竟,他是彦,他有最阴暗,最冷血的一面,他的一切只与风舞有关。
收回视线,他继续往内殿走。
而他收回视线的时候,贺兰姚瘫软在地,再也支撑不下去。
这一刻,她的世界崩塌,她再也看不到她的百里哥哥,再也不能黏着她的百里哥哥。
她失魂落魄地趴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百里哥哥……”
贺兰姚的失魂落魄被梭罗看到,梭罗有些于心不忍,最终他还是未移动脚步,就站在远处看着。
他抿唇,又想到了小浅。
梭罗有效懊恼,他不应该再想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和她注定没有未来,那些不该他想的,他就应该断了这样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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