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头扭过去,本想不理,但难闻的味道一阵又一阵的飘来。卫天望自己倒是不怎么介意,但他也觉得让别人罗雪一介女子呆这种环境里一整夜,身为一个男人也说不过去。
他干脆心一横,直起身子扭头看向罗雪,打算拿纸巾帮她擦擦。
这一看,卫天望一拍脑门,头痛。
原来此时罗雪已经将衣领强行拉开,衬衣最上面几颗扣子全被扯开了,里面女人最隐秘的胸罩也被扯开半边,露出里面一大片雪白,只需要再往下一点,连最关键那两点都会冒出来了。
卫天望猛的觉得鼻子里热热的,用手一抹,流鼻血了。
他赶紧抓过前面的纸盒,将脑袋偏到另一边,扯了张纸巾塞住鼻孔。
他毕竟只是个高中少年,哪里遇到过这种阵仗,心里感觉无比怪异,又是紧张又是激动,隐隐带着一丝邪恶的兴奋。
卫天望给了自己一巴掌,将脑袋打得清醒点,把脑袋里那点邪念驱赶掉。她是我刚认的干姐姐,是我姐姐,我是她弟弟!我们是姐弟!我不能想歪了!我是卫天望!是林若清的儿子!我不能和那些人渣一样,看见女人就头脑发热!
这样一番自我鼓励,卫天望心里终于踏实起来,他再次提醒自己,我把罗雪当姐姐,身为弟弟在这种情况帮她打理一下,也没什么逾越的,哪怕不小心看到一点,不小心碰到一点,姐弟两之间也没有必要如此在意!
随即他便深呼吸一口气,默念两遍易经锻骨篇的口诀,等再次面对罗雪时心中已能做到静如止水,手上动作飞快,扯出一张又一张的纸巾来,胡乱擦拭两下罗雪的胸前,再塞了些纸巾在她的衬衣和胸口之间,见胸口两团白肉上也有污物,心一横干脆也擦了,甚至一边胸罩下面也塞了一张纸巾,最后再将她衣服扣子扣好。
他一边打理,一边调动真气稳住心神和双手,倒没出现精神失守或者手下打滑摸到不该摸的地方这种情况。
罗雪终于是沉沉睡去,脸上却依旧带着泪痕,刚才在卫天望给她整理脏污时,她依旧时不时流出泪来,兴许是做了个委屈的梦。
她真不容易,看起来过着表面光鲜的企业家生活,其实心里却比别人都累。卫天望轻轻擦去她的泪痕,脑子里胡思乱想一阵,也没什么好办法,她甚至都没说出来今天究竟是因何而苦恼。
到子时练了次易经锻骨篇,随即卫天望便沉沉睡去。
罗雪刚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睡在车里,还是个荒无人烟的空地上,也被吓了一大跳,不过当她看到旁边躺着卫天望的时候,心里便踏实了下来。
但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胸口塞了一大团纸的时候,立马便羞红了脸,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是卫天望做的。随着她自己将纸巾一张张扯出来,脸上也是越来越红,尤其是扯到塞在最里面的两张时,罗雪简直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地里去。
起初她心中还有点埋怨卫天望,这小子到底安的什么心啊,就算帮我擦身子,也用不着把纸巾塞那里面去吧,真是过分。
但她再看了看卫天望沉睡时的表情,罗雪心中的怨气一点点消散了。睡着时的卫天望,和他醒着时的锋芒毕露截然不同,显得恬淡宁静,脸上挂着一丝隐约天真的笑容,此时的他才像一个高中生,像个大孩子。
这是我干弟弟呢。罗雪如是想道,他是真的不懂男女之事吧,所以才帮我把那里也清理了,我还怪他,是我不对。
这样想之后,她的心情就完全平静了下来,虽然依旧有些不好意思,但总比先前好了太多。
再花了好几分钟将情绪完全稳定下来,她便试着将卫天望叫醒,没想到他的警惕性这么高,只是稍微碰了碰他的身体,他便猛然睁开眼睛,眼神里一片清明,毫无普通人刚睡醒时那种朦胧的感觉。
卫天望见她呆呆看着自己,说道:“罗雪姐,你的酒醒了?”
此时没有开灯,他也看不清罗雪究竟是什么表情,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先前的行为有什么过分,所以也不是很在意。
罗雪此时心里想的却是,这个干弟弟功夫又高,警惕性也这样强,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昨天谢谢你了,”罗雪笑了笑说道。
卫天望挠挠头,“没什么好谢的,身为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错了,你是我的干弟弟,不是朋友,”罗雪纠正道:“这么晚了,到我家去住吧。”
卫天望摇摇头,“不用了,送我去学校吧。”
“不会被门卫拦住吗?”罗雪担心道。
“不会,我现在是沙镇中学的希望,不管我做什么,武校长都会觉得这是状元郎的怪癖,”卫天望言语间隐约带着一丝炫耀的意味,除了林若清和艾若琳,在别的任何人面前他卫天望都坚强残忍冷酷,但也许是对方始终强调干姐姐这名分,也许是他自己先前也接受了自己干弟弟的身份,难得的露出一个十几岁少年应有的心性。
“得瑟,当年姐姐我也是尖子生呢,”罗雪笑骂一句,伸出手指捅了他额头一笑,“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随即卫天望便被送回学校。
“姐,开车路上小心。”卫天望挥挥手,有些担忧的看着罗雪。
罗雪捋了捋长发,露出一丝明媚的笑容,“没事的,酒全醒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随即她便转身往车子走去。
卫天望敏锐的注意到,在她转身那一刹那,她原本明媚的笑容消失了,表情全是无奈、痛苦、愤懑,更多的是委屈。但还没等他说什么,罗雪便飞快钻进车里,发动汽车走了。
第二天上午,卫天望坐在教室里始终坐立难安,昨天罗雪临走时那惊鸿一瞥的神色,给了他太深的疑团。不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熬到第一节下课时,他拉过身边的同学:“你知道镇上有个叫罗氏制咬的企业吗?”
这同学当即不假思索便答道:“知道啊。早几年的时候咱们镇上的支柱企业呢,以前我爸就在里面上班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年效益越来越差了,听我爸说是产品线落后,跟不上时代了吧。天望哥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这厂在哪里呢?”卫天望追问道。
“从学校大门出去那条路直走三四百米,那边有个立着根电线杆的路口,从那个路口拐进去直走到底,大概三四里路就到了吧。”这少年对地方还比较熟悉。
“谢了,”卫天望站起来便走。
这时唐程正巧路过,脑子里猛的闪过一个问题,“天望哥我要问个题。”
“我赶时间,一边走一边说吧,”卫天望示意唐程跟上来。
这一路讲题两人便到了楼下,唐程忍不住问了句,“天望哥你是要出去吗?去哪里?要揍人?要我叫兄弟吗?不能什么事都让老大你亲自出手啊!”
哪怕如今的唐程已经改邪归正,但有打架的机会依旧手痒,跃跃欲试的模样。
“这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对了,你有自行车吗?”卫天望倒是反应过来,三四里路自己虽然能跑过去,但时间上却要长点。
唐程扔了把钥匙给卫天望,“没有自行车,这是我的赛摩。”
卫天望有点头晕,他哪儿骑过摩托车呢,但转念想这原理和自行车也差不多意思,骑骑就顺了,“行,你跟我来,告诉我怎么发动,刹车我认识。”
“呃,”唐程突然觉着自己干了件蠢事。
很快他便见到自己心爱的赛摩一头冲到学校门口不远处的沟里,而卫天望却早早从车上飞起来,没错,他是姿态优美动作协调的从车上飞身而起,眼睁睁看着车冲到水沟里。
随后卫天望将车拉了上来,再度打燃火,又冲了出去,这一次倒是顺畅了不少,顺利的转了个弯便不见了。
唐程一拍脑门,我心爱的小马儿,能死在天望哥手里,你这辈子也算值了。看了先前卫天望违反常识的从车上飞身而起的一幕,他绝不认为卫天望骑摩托会把他自己弄出事,要出事的也只有这摩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