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琳娜·桑德斯一度恐惧的望着下方聚集的那些恐怖、密集的生物狂潮,她无法估测数量,不知道是一万还是十万。无论怎么看,她都觉得那些密密麻麻的怪物比她预测的要多得多。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亡,她的心脏被扼紧,一部分由于亲眼目睹异虫的狂暴,另一部分可能是因为飞船起飞的过程并不顺利——异虫成功拖垮了一艘行动迟缓的飞船,另一艘飞船却不知被从哪儿飞来的防空导弹击落。
她下意识的让自己不去相信异虫这种低端的生物能够使用人类科技。但心中的另一个声音毫不留情的指出:异虫比你,比所有人想象的要更高级。它们不仅拥有强大的环境适应能力,繁衍能力,更是具备不亚于人类的智慧。
从各方面的表现来说,如果给异虫足够的时间去展,它们甚至迟早有一天会站在人类的头顶。
也就是这一点,给了她坚定面对韦兰德先生的勇气和自信。
随着曲引擎的明,人类所能迈出的脚步开始以光年计算,也得以征服浩瀚无垠的星空,把殖民地遍布在银河系——虽然他们远远没有彻底征服银河系,但他们喜欢自封为银河系的主人。
而在人类居住的殖民星之间,保持紧密的通讯成了一个大问题,不过这问题早已经在几百年前被解决,某些科学家摸索出了一套类似于飞船曲旅行的即时通讯方式,他们将其命名为“安塞波”。
安塞波能够在遥远的星空之间进行即时通讯,它所承载的信息并非在常规空间传播,相对论虽然有不少缺陷,但仍旧是被科学家用证据支撑的理论:任何常规空间的物体无法过光。
光的通讯虽然被实现,但每一个殖民星至少都需要一个庞大的通讯中继站,它像一个空间站一样静静地在星球上方运动,接受无电线信号或者量子信号,然后转化为安塞波与其他地区的中继站互相沟通。按照处理手段来看,远距离的通讯仍存在延迟,不过都不过一毫秒。
即便如此,人类每天产生的信息量远远过万万亿兆字节,星际间的通讯因此成为一种昂贵的通讯方式,它最优先被用于军事和政治方面,权限和保密程度最高;而后就是各种政府机构和部门;再往下的一小部分被各大星际公司承包,分流出来的小部分才能够给普通人使用。
韦兰德集团就是其中一个大型星际公司,因此全息通讯对于这群财大气粗的家伙来说算不上什么。
史蒂夫·韦兰德的形象对于许多人来说都熟悉无比,媒体的塑造可能是其中一点,但他个人的魅力不可忽视,他是中等身材,不瘦不胖,留着一头黑,隐约有几根银丝点缀着,一张精致的脸,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但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他总是给人沉稳,掌握一切的感觉,与他面对面交谈时,他好像早已经看穿了你的一切。
桑德斯与韦兰德只有寥寥数次的交谈,对于他这种大人物来说,每天忙里忙外是必定的,而且她也习惯把问题简单扼要的表述出来。没人这么要求她,但她不想浪费时间,特别是顶头上司的时间。
“先生,研究处对异虫的研究取得了进展,我们已经能够掌握控制其活动的窍门,而且,它们拥有着不亚于人类的智慧,一旦能够控制它们或者它们的脑,对于这种集体生物来说,就相当于完全控制它们的种族。”
桑德斯站在韦兰德面前,他穿着一套专人制作的西服,里面一件白衬衫,没打领带,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手边的桌子上摆着一杯红酒。
“我是想要了解这群异星生物,但我并没有要你们以付出两个人类聚居点为研究的代价。”韦兰德平淡的说,看不出喜怒。
“是我们的失误,先生。我们没有预料到异虫居然会有这么强烈的攻击性和智慧。”桑德斯心虚的说,很大一定程度上,是由于她鲁莽的动手而导致的异虫狂暴,如果追究下来,几万人的生命都能算在她头上。
“我不喜欢事后的解释,在我看来,理由纯粹多余的,它对结局的展完全没有任何帮助。”韦兰德指出这点,“桑德斯小姐,如果你没有足够的信心来感染我去继续投入金钱实施这项计划,我只能换一个对这方面更具备才能的人。”
“我会找到制约异虫狂躁的办法,并在短期内突破对它们的研究,韦兰德先生!”桑德斯保证道,“而且只要适当的训练,它们完全能够成为一批强大的军队,极大的削弱战争的本钱。”
她很大胆的说了一句话,但说完就后悔了。她该明白自己只是一名科研人员,而不是浑身长耳朵的间谍,适当的说明也许会令韦兰德感兴趣,但提及到一些敏感话题时,她可不敢保证后果是什么。
她有些局促的看着韦兰德,但他依旧一副表情,仿佛一个冷酷的雕塑,任何想法只藏在与心中。
韦兰德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桑德斯举棋不定时,他开口了:“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被异虫占据的聚集点?”
她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说动韦兰德了,若不然他不会继续谈及这些,也不会听取自己的看法。
“在殖民星彻底开放前,不能让机密泄露,因此,我们得采取最快、最有效的手段。”桑德斯说,“在与星球指挥部商讨的过程中,我们建议使用核武器把泛滥的异虫毁灭,抑制它们的生长,为我们研究的突破取得关键时间。”
果决,狠辣。这是韦兰德的另一面,事实上,桑德斯抓住了他的一丝心理,但这个面无表情的人仍给她不确定,难以捉摸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对了还是错了,无论如何展,决定权都在韦兰德手中。
“我希望你研制出来的成果会令我觉得这些付出都是有价值的。”韦兰德对她说,“事情交给你去做,但我不想再看到它继续演变为无法控制的局面,否则惟一只能证明你的方法是错误的。”
“我明白,韦兰德先生。”
……
人类对虫族使用了核武器。
这件事令胡逸始料未及,但也并没有让他全军覆没——至少信心满满的人类在某些方面估计错误。
人类的战机开始盘旋时,胡逸正在组织工兵把人类可以使用的武器和物品搬运会巢穴,并等待新一批异形的出世。当空中飞翔的爆虫传来一丝不安的感觉时,人类第一次攻击开始。他们分别在两个聚居点上空射中子辐射弹,也许是为了不造成污染和损坏环境,他们采取这种保守而又隐秘的方案,利用中子弹爆后的中子强辐射去杀死所有有机生命,而核污染会在五分钟内消失殆尽。
确实,爆炸中心的辐射吸收指数达到两万拉德,足够在瞬间杀死人类,但异形却挣扎了一下,边缘地区的异形得到机会,逃过一劫。它们疯狂的往外跑,而天空中盘旋的无人战机不久后再次射导弹。
这其中的攻击间隔起码有五分钟以上,足够逃脱一大批承载体,然而第二次来临时,一切就都不再幸运。
壮观的爆炸在半空中生,原子核聚变产生的强光和冲击波把周围的一切都打成粉末,其中一个胡逸在抬头望着天空中闪现的“太阳”一秒后,失去了视觉,整个世界黯淡下来,然后波纹般扩散的冲击波把它的身体扫成碎片。
更远处的胡逸咬牙盯着天空中壮观的残留烟雾,热核武器虽然比裂变武器要更环保,但这种毁灭一切的做法会令这片区域在一段时间内无法生存任何生命。人类极端的做法也令虫族损失了一万个承载体单位。
几十个胡逸身上传来几十遍被核弹杀死的感受——整个族群都在出愤怒而又痛苦的哀嚎,仿佛一把把尖锐的刀不断朝他身上刺来,承载体虽然只有一小部分自主意识,但死亡痛苦汇集起来时的痛苦也能影响他的心境。
他站在山顶,回头望着远方已经沦为焦炭和灰烬的世界,强烈感受到虫族对展的壮大的需求。它们只是迈出一小步,人类的反应就如此剧烈,真要某一天虫族迈向浩瀚星空,自以为是的人类还不得用尽方法把它们赶尽杀绝?
不,他绝不允许这种情况的生!刚才连续的死亡在不断刺激他,就与他被敌人杀死无异。他不会容忍他人欺压而毫无脾气,而且这还是想方设法要把他灭绝的方式!他作为虫族的主宰,他领导它们传承和展,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使命。没人能阻止他,就算是整个人类也不例外!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萦绕,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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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安塞波”,我想说一点,这个名词最初是在很多年前我看《安德》系列里得来的,小说里对光通讯并没有过多描述(实际上,我个人看了这么多的科幻小说,涉及这方面的描述都是笼统的)。按照个人的理解,所谓安塞波应该是量子力学里的距作用,粒子生的一种缠结关系,但也有不少人否定“量子纠缠”能够进行信息传递,因此文中我就不做解释了,太难下定义,所以……大家自己去想象吧。
既然提及这本书,那就顺便再提及一点,本书的“虫族”不是《星际》的背景,我也不会把游戏的内容写进来。我最早知道“虫族”是在《安德的游戏》里面(写这本书也是受它的影响),它比星际争霸、战锤之类的都早了很多年,当然,《星船伞兵》更早,6o年代的,那会儿还都没有电脑的概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