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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栾川剿匪篇五(1 / 1)

<>今夜月正明,栾川小镇上难得响起了笑声,一群枯瘦的老者,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庆祝着小镇的重生。

武僧等人作为小镇的恩人,被当地居民轮番敬酒表达谢意,几杯水酒下肚,身体就有些飘飘然了,暂时忘却了明日的任务,跟着大伙一起欢呼跳跃,乐在其中。

唯有悟道静坐在阴影之下,拒绝了所有的邀请,小镇居民见此人冷淡,也不愿热脸碰冷屁股,渐渐的就忘却了此人存在。一只枯瘦苍老的手自墙壁的黑暗中伸出,不引人注意的在他肩头碰了两下,悟道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察觉,就跟着这手的主人往僻静处离去。

走到了一处胡同尽头,那黑影这才转过身来,居然是武僧所救的那个老头。

“说吧,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这时候总该可以讲了吧。你劝我们留下之时,特意在我手中掐了一把,总不会是无意的失误吧。”悟道确定周边的环境之后,身体站得笔直,对着老者发问到。

老者踯躅了一会,决定如实相告,“其实,那大土岭背后,有一条隐藏的小路,可以直通山顶,甚至有地道可直达聚义堂内室。若是从那条路走,应该能省下许多麻烦。”

悟道闻言面露喜色,但不免怀疑,“这是好事啊,为何白天不直接说清楚?有谁知道那条路怎么走的,还请麻烦您引见一下,好让我们不必拿命去拼。”

老人轻叹一声,开始讲述,“那人名叫王蛇,说来也是我的表亲侄子,从小就在山贼窝里长大,又喜欢研究些蛇虫一类的毒物,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他有一日一不小心,居然无意把毒落在了镇子水源之中,惹得二十来人中毒晕倒,甚至出了人命,镇子里惊惧之下把他赶出了此地,到如今已有十来年了。”

悟道不解,人既然都已经离开了十来年,那还提这干啥,难不成这人如今正在附近?于是顺着老人话语问道:“此人如今在哪,还能否找的回来?”

老人眼中晦涩难明,终究还是把这桩丑事说了出来,“赶出此地其实仅仅是镇子对外的借口,死的那人是族长的儿子,他可不会就此放过王蛇。于是当晚就把人重新抓了回来,关在地下室里日日折磨,至今已经十来年了。”

悟道一愣,这才明白老人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述说的原因,为尊者讳一向都是中国的传统,尽管他本人不太认同。但这个时候深究此事,有害无益,于是悟道一点意见都不发表,只想得到消息,不去分辨对错,“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骗出那条小路的消息?”

老人无声的点了点头,“此事不可声张,你待会见到人之后尽快搞定,我替你望风。另外,最好别把人放出来了,尽管我也同情他,可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我也不敢再把他放归人间。”

说着老人一个停顿,“这里毕竟是我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啊……”

悟道对于此事不敢保证,只能苦笑一下,“我尽量吧。”

两人借着月光,行走在黑暗之中,刻意避开了欢闹的篝火处,穿过弯弯绕绕的小巷,踏着齐膝的杂草,终于来到了族长的祠堂。老人压低声音解释:“那地下室就处在祠堂的灵位后方,你仔细摸下有一个铁环,拉开机关就是了。我在此替你把风,有人来了就替你拖一会,人就不下去了,菩萨保佑,希望此事能成吧。”

悟道表示了解,踏入了阴森的祠堂,无视掉密密麻麻的灵位牌匾,径直走到了灵位后面,蹲下身子开始一寸寸摸索起来。果然有一个生锈的铁环藏在石缝之中,悟道提起了铁环,一道暗门应声而开,黑漆漆的不知通往何方。

悟道合上暗门,这才敢取出火绒打量四周,旁边有几盏油灯,可惜大半没有了灯油,悟道叹了口气,只好继续往下探去。黑暗中的环境过于压抑,就算是悟道这种人都难免心中绷紧,左顾右盼,生怕哪里冒出个鬼怪。

当然这游戏是武侠游戏,可不是恐怖游戏,这种想法也仅仅是玩家自己吓自己罢了,走了大概三四十级台阶,终于看到了地下室底部。悟道还来不及高兴,一阵恶臭就从下面飘散上来,让他不由的干呕几声。

地下室的正中放着一个小木桌,中间搁置了一盏油灯,油灯之中尚有不少液体,悟道忙上前几步,点亮了油灯,这才照亮了附近环境。

地下室面积不大,除了这张小木桌,就只有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一个人影,左臂空荡荡的,双腿不自然的扭曲,整个脑袋深深的埋在稻草之中,不知生死。

笼子的另一端则是一大堆人体排泄物,难怪悟道刚下来就闻到一阵恶臭,其间虫蝇乱飞,让悟道又是一阵恶心反胃。心中暗想,该死的老头子,这是明知道此处环境,这才不愿下来的吧,老子辛辛苦苦救你一镇性命,你就这么报答我。

悟道扭开脖子,双手捂住鼻子,用脚往铁笼上用力踢了几脚,把笼中沉睡的那人影弄醒了过来。

那人在这黑暗环境待久了,一遇到灯光反而不适应,用仅剩的右臂挡在灯光之间,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环境。当他放下手臂之时,悟道这才发现,就连他的脸上都是伤疤累累,甚至还瞎了一只眼睛,可见当初的族长是有多恨此人。

王蛇并没有如同悟道所想的那样疯疯癫癫,反倒是极为理智的仔细打量了悟道好一会儿,这才眯着眼睛问道:“你是谁,也不像是送饭的啊,老不死又想出了什么法子打算整我?你尽管来,老子喊一下疼,就是你孙子!”

“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我来此只是想要同你做次交易,我想要大土岭的后山密道路线,你开个价吧。”悟道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只希望不要刺激到他,增加谈判的难度。

王蛇以一种很是诡异的眼神盯着悟道,又上上下下的分析了悟道一身穿着,带着十足的讽刺意味答到,“呦,哪来的江湖好汉啊,这是为了赏金还是名声来的呀?剿灭山贼,嘿嘿嘿,干嘛要剿灭山贼啊,就让他们把这附近的刁民都弄死算了,你管什么闲事啊。”

悟道根据对方经历状态,察觉到了对方喜好,气质突然一变,也有了几分邪意的感觉,“你当我想啊,可我需要资金名气搞研究,没有一定的声望,太容易被人当变态打扰了,我可不想像你这样,被关在笼子里面任人观瞻。”

对方居然也不恼怒,反倒是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悟道,“这就对了嘛,江湖中人学什么文人气,要的就是豪爽直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世间的真理就是如此,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悟道可不想和这个反/社会份子多聊,倒是根据他的心理状态反推出了事件的真相,“嘿,你叔叔还说你是无意把毒掉到了井水之中,就我看来,那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莫不是有人故意下毒,好测试下毒药实际效果?只是我不明白,你既然早有准备,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抓了回来,还落得这个下场。”

王蛇眼中释放出了欣喜之情,兴奋之下口中也学着毒蛇丝丝作响,“果然是同道中人,我这点小心思瞒不过你。说来是我学艺不精,明明预想的是依靠那毒剂,把全镇上下都一次搞定了,没想到那口井居然是活井,同地下水源相连,把药性散了大半,才毒死了一个。”

悟道心中暗骂卧槽变态啊,可表面上还得装成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样,打断了王蛇的述说,“好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现在就告诉我,拿什么才能换得你手上的消息?”

讲到利益交换之时,王蛇倒是正经了一些,然后嘲笑道:“你看我如今的样子,还有什么能打动我的,金钱?美人?早就没有如何意义了。有本事你就把我这身伤势治好,我二话不说,随便你提什么意见,我都全然接受。”

悟道冷哼一声,“我又不是神仙,能让你断手重生,断脚恢复,眼睛复明。再说了,就算我能做到,这点消息也值不了这个价钱,大不了我就不剿匪了,管自己一跑,看谁能拿我如何。”

“莫要异想天开了,这样吧,我帮你把那个族长的尸体重新挖出来,任由你处置如何?”悟道可不是古人,并不在乎入土为安的习俗,只要能完成任务,并不介意把尸体借来一用。

这话说得邪性十足,让王蛇有所意动,但终究还是被他自己否定掉了,“人都死了,就算戳骨扬灰又能如何,对我没有半点好处,只能出出气罢了。我又不是那些愚昧的凡人,就算要交换,也必须是对我有用的东西,你就别想着依靠这种没本钱买卖了,我也不傻。”

悟道长吸一口气,正准备利诱不行六试试威逼了,刑讯什么的,他都挨了十来年了,恐怕作用也是有限。没想到他还没动手,王蛇还真突然想到了需要的东西,“这样吧,旁的我也不要了,你就帮我去抓条竹叶青吧,要那种尖头全身碧绿的大蛇,我也确实需要一个伙伴,陪伴我度过余生。”

悟道忙答应下来,却没注意到,王蛇那只仅剩的眼睛之中,散发出了危险而愉悦的气息。等悟道熄灯走远之后,黑暗中才传出了疯狂的笑声,“只要有了竹叶青,只要有了竹叶青,我这剂混毒也就成了,桀桀桀……栾川镇,栾川镇,给我等着,我要亲手报答此仇,伤害过我的,一个都不放过!”

说着居然伸手往那堆排泄物中挖去,取出了一个密封的竹筒,不顾上面沾染的污秽,贴在自己耳边摩挲,放佛对待妻子一般温柔。过了好一阵子,这才把竹筒重新放回了原位,以污物覆盖,然后挪到周边的一处泉水处洗净双手。

王蛇看着这一汪活水,心中默默想到,“上一次,正是由于地下水相连,这才让我功亏一篑,身陷囚笼。可他们不会想到,这一回,我不必出此牢笼,就能复仇成功,却也正是借助了这地下水的相连,当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悟道可不是神仙,想不到此处,同老人讨论一番,猜想对方可能是想借助毒蛇袭击送饭之人,好亲自报仇。

老人一拍胸口,言道无事,这竹叶青乃是常见的毒蛇,毒性并不猛烈,只要及时救治,根本不能危及生命。“就让他发泄一番吧,密道要紧,这点小事,未来我们多加小心也就是了。大不了送饭之时同时在石级上方也安排一人留守,若他真要行此报复,也别怪老夫不讲道理了。”

老人到底是见惯风雨之人,言语中也多了一分肃杀之意。悟道见对方早有准备,就不担心地下那人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便集合武僧等人,连夜就去草丛间抓捕这最常见的竹叶青。

武僧等人被从温柔乡中拉出来,还想抱怨几句,被悟道贴着耳朵把此事讲明,心中大喜,二话不说就跟着悟道去了。废了不少功夫,这才抓到了一条双指粗细的竹叶青,这下可以有个答复了。

当夜三更,老人又带着悟道前往了一次族中祠堂,终于把大土岭密道位置拿在了手里,喜悦之下回头睡了个好觉。

次日一大早,玩家小队就带着几名村汉一同出发了,目标:大土岭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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