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听到这话,微微一怔,随即便礼貌的点头道:“尚阿姨,你好。”
尚彩霞也对他一笑,问道:“孩子,你学武多少年了?”
齐御风道:“十多年啦,记事就开始学,一直到了现在。”
尚彩霞赞道:“就在老家边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年轻高手,真是不出门不知道,一出门吓一跳啊。”
她想到为了鸭型拳能真正在民间扎根流传,数年来不断来回奔走,不禁有些唏嘘,可是一想到有齐御风这样的人物,居然一直独立保留了鸭型拳的风貌,不由得又高兴了起来。
当即她开口问道:“这拳术是你家家传下来的?”
齐御风摇摇头,说道:“是我在长白山的时候,一位异人传给我的。”他听到尚彩霞讲过的故事,便随意更改编造了一下,倒也不算过分。
尚彩霞高兴的说道:“看来民间异人真是不少,我这天天呆在家里胡思乱想,也该出去走走看看喽。”
齐御风看她年纪虽大,可此时兴奋起来,却如同小孩一般,当即不由得趁热打铁的问道:“刚才我演的招式,怎么跟您的不太一样?”
尚彩霞叹息一声,略有些惭愧说道:“你那才叫鸭型拳呢,我这算什么呀,鸭型拳一十二路,我到了今天,才总算看见了一回,这下死也瞑目啦。”
齐御风一生最是好为人师,就算上个大学都要上师范院校,一听此言。当即一拍胸脯道:“这有什么呀,你有几路不全。我现在就教给你?”
尚彩霞却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年纪大啦,今天晚上还有事情要处理。在野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歇一歇就要走了,你给我留个电话号码,改天我亲自请你上门指教。”
齐御风点点头,他也没带电话,只是口述了一个号码,让尚彩霞记录了下来,然后指着道路说道:“要是您忘了电话,沿着这条路走一点五公里。碰到的第一个三楼小院,就是我家。”
尚彩霞看他指手划脚,十分热忱,毫无私心,不禁心中感叹,心中对他的好感,又添了一层,当即又看了看时间,说道:“还有一点时间。你能不能将那拳法再使一遍?”
齐御风出门本来就是舒展筋骨的,当即无所不从,手掌一翻,缓步迈向阶前。双掌如鸭蹼般一拂,便又将那套鸭型拳打了一遍。
在齐御风眼中,这种拳法当真属于鸡肋。除了稳固下盘,在避击躲闪。锻炼灵活性有一定独到之处外,都比之他所修习的其他精妙拳法差之不少。只是因为是当年习思思亲手所传,自己贪多不厌,才记到了现在。
可是尚彩霞对这套拳法倾注一生,感情又岂能跟他一样,眼看他将一套拳法使得含威不露,中正自然,猱进鸷击之时,劲力吞吐,如老熊抖虱。又如雄鸡抖羽,俱有一股乡间野趣,而他年少俊逸,招数清隽,又平添了几分流动的草莽烟尘气息。
她再看到这套拳法被人使得如此威风,便情不自禁想起当年师傅传艺之时,也是如此鹰扬虎视,仙风道骨,而自己当时,还是一个18,9岁的小姑娘,当真是弹指芳华如电,红颜易老……
她双目如勾,如痴如醉的盯着眼前的少年演武,嘴里还不停的喃喃自语,手腕比划两下,幸福的笑着。
等齐御风再次收势,尚彩霞不禁叹息一声,又跟他唠叨着:“唉,你说咱们这拳法多好看,怎么就没人愿意学呢,我找了那么多徒弟,可没一个用心,没一个成器,都觉得这拳法学了也没用。”
齐御风也惋惜道:“现在小拳种都在走向没落,象形拳本来就流传就不广泛,这鸭型拳动作滑稽,相当难练,别人不爱学,又有什么办法。”
尚彩霞心中一惊:“听他这口气,他会的拳法还不少呢?小小年纪,学得过来吗?”
但她转头看向外面停放着的一辆黑色奥迪,几名工作人员早已恭敬等待,便也无暇过问,只是笑着说道:“没有意外的话,明天我这个时候再过来,到时候就麻烦你把拳法教我,好吗?”
齐御风点点头:“没问题!”
两人又说了两句,齐御风看尚彩霞被车接走,心中不禁感慨,若按照这老太太的说法,当世修习鸭型拳的,明面上不过十七八个人,而并非“票友”有真功夫的,不过四五人,这功夫如果自己没能学会,再过上十年八年,那可真就是彻底失传了。
当即他也不想太多,见公园此时清静无人,立刻开始练功。
他闭上双眼,站得笔直,挺立如松,继而微微一转头,登时脖颈咔嚓一声脆响,继而从上至下,一节节脊椎,接二连三的炸响接连迸,筋骨齐鸣,就如同鞭炮一样。
接着他展开双手,猛然身形劲,立刻四肢百骸,无一处不如雷鸣般鼓动。
这一套功法,正是他打通了奇经八脉,可以自由操纵身上每一处肌肉骨骼而带来的神奇之处。
如果在场有人,便可以惊讶的现,他身形不动,但是在身前三尺之外,却已经有一股劲风带着丝丝缕缕的雪花,围着他旋绕起来。
齐御风睁开双眼,在身上声音停止的一刹那,带着无匹的气势,足卷罡风,猛然向前踏上两步,抢到了那一池湖水的旁边。
接着他左手划个半圆,右手一掌推出,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袭上湖面。
这一掌他无论功力、气势,都运到了顶点,一掌轰击而出,登时声如霹雳,直如龙吟虎啸一般。
只见他掌风袭上覆盖着一层薄冰的平静湖面,那冰面猛然炸开,水下传来滚滚沉闷的吼声,但却没有一滴水飞溅而出,滴落在齐御风身上,而是突然凹陷下沉,就好像水中出了一条漩涡,将水势吸走了一般。
齐御风收掌吐气,眼见冰面破口,水下一条白龙滚滚向前,如陀螺般转动,一直行了几十米开外,才渐渐消散,不由得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