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钦微微摇头,轻声道:“不一样的,哪里虽然是我的家乡,可能让我牵挂的只有两人。
远不如这里,可是那两人,是我绝不能辜负,让他们失望的兄长,就算死,我也要跟他们死在一起!”
“那如果没法回去呢?”
应楚儿又问道。
周钦蹙眉,面露苦色,在纠结了一阵子后,微微一笑,抓起叶青的手说道:“如果真的回不去话,我就生活在这里了,陪伴在你们的身旁。”
“这样也哈,也好。”
应楚儿松了口气,她就怕周钦去钻牛角尖,虽然在他身上她无法感受到太多作为晚辈孩子的气息,可无论怎样说,这都是她的孩子,她唯一的孩子,这就足够了!“那你和花月儿——”叶青担忧的问道。
就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
周钦漠然,这里又安静下来,那本轻微的琴音再次震荡起,一波三折,时而婉转时而急湍,变化多端,令人琢磨不透弹琴者的真正心态。
“钦儿,去看看她吧,还是将事情说开了最好。”
应楚儿想想后,说道。
周钦看向叶青,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问道:“你认为呢?”
“我,我啊。”
叶青红着脸低声说道:“那就去见见吧。”
她心里也很清楚,周钦是不可能真的说放弃她就放弃她的,先前的一切都是气话,都是生气时才会表露出来的作态。
“既然这样——”周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紧紧的抓住叶青的手,身子一动便已经消失在了房中:“那便走吧。”
嗡!不过一瞬的时间,周钦就出现在了花月儿的身后,跟叶青站在一排,手牵着手静静的看着她,听着她弹奏。
花月儿琴声不断,并未因为有两人的突然出现而停下,更没有慌乱起来,非常自然的继续弹奏下去,就只是比之先前多了一份肃杀之气,琴音十分的快,急,碰发出刀剑之声,空气都因此而变得紧凑!咚!十多分钟后,花月儿停止了抚琴,十指平缓的放在古琴上,轻轻的呼出口气,头也不回的说道:“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了吗?
怎么说也是你的老情人,当着你老情人的面是不是应该收敛一点?
留最后一点面子可好?”
周钦闻言,不留痕迹的松开了叶青的手,举足身子前斜少许,几次想要再向前几步都停下了动作,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这些年过得好吗?”
“呵呵,还真是跟老情人见面的一贯问候?”
花月儿肩膀抽动,冷笑道:“那如果我说过的很不好呢?”
“果然,还是我的心太软,以前太纵容你了。”
周钦淡淡说道。
花月儿身子轻轻一震,扶住古琴的十指不受控制的使力,琴弦发出低沉的嗡鸣声,花月儿过了很久后才说道:“我现在可是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还想对我做些什么吗?”
“我们间没有关系了,这是你说的吗?”
周钦轻叱一声,语气中有了几分怒气。
花月儿冷笑:“这话不是我说的,而是某个人断袍绝情所说的!”
周钦语气充满了冰冷:“我没跟你说笑,我且再问你一遍,这是你真正的意思?”
花月儿身子微微一动,情绪变得有些失控起来,哽咽道:“是,这就是我的意思,我现在不想再见到你,你听清楚了吗?”
周钦沉声大步走向花月儿去,怒不可遏的道:“你再说一遍!”
“不准过来!”
花月儿突然娇喝一声,愤愤不平中带着哭腔:“再说一百遍一千遍都是一样,我不想再见到你,更不想再靠近你,你走!”
“好!”
周钦果然停下了脚步,几番深呼吸后这才强忍了心中的怒气,沉声道:“我走!”
说罢,他重重一哼,转身就走,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花月儿平放在古琴上的双手微微抬起,再一次的抚琴,只不过这次所弹奏的不再想先前那样的极速充满肃杀之意,而是一首简单清明的听风谱,音调凡一,节奏舒缓,有着很强的定神清心之用。
怒气冲冲欲要就此离开的周钦猛然停下了脚步,脸上慢慢浮现出凝重的表情来,身子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动着。
这曲子他太熟悉太熟悉了,正是他听到了这曲子这才见到了小漓,跟她相识再到相爱。
那两人相处的十来年间,周钦听的最多最喜爱的也是这一首。
他忘了什么也不会忘了这一首曲子。
琴音并不是很悠长,只有着不到十分钟的弹奏时间。
可对周钦而言却是长达十年,心头无数的记忆碎片全部涌上来,一刹十年,再次回忆了一遍跟小漓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周钦闭上了眼睛,回味无穷,沉寂在听风谱当中,不能自拔。
“好听吗?”
花月儿清静的问道。
花月儿的声音这才打破了周钦的回忆,将他拉回到现实中,他直言不讳的说道:“好听。”
“我还清楚的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你就是听到这一首曲子才和我相识的,再后的十年中,这一首曲子也是你最喜爱听到的。
每每都能够平静下来,镇压心中的魔念。”
花月人又说道。
“是这样的。”
周钦点头承认,事实也正是如此,不过让他感到有趣的事,她竟会在自己要跟她分别是再一次弹起这曲子。
周钦笑出了声,轻轻的一叹,随即又朝着花月儿走去。
“希望你不要误会,在这里我之所以会再次弹起完全是因为将它作为一个终点。
我们的相识相知到相爱都因它而起,现在也时候因它而结束了。”
花月儿说道。
周钦步伐一顿,花月儿这近乎赌气的话让他感到哑然失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不走吗?”
花月儿下达了逐客令:“我不想再看到你,以后在蜀道仙山中也要做到不出现在我视线中,看见我就要在我发现你之前绕道离开,明白吗?”
“好了。”
周钦不打算再这样跟她耗下去了,直接说道:“到现在你还在赌气吗?
可以适可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