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吧,我们可以分析一下。”我说道,“先按真的来分析,如果真是小晴父亲代话让他把生辰八字刻在井里,有两种可能,第一,小晴父亲真的进了太行山,见到了杨书军的舅舅,第二…”
“第二。”向风说,“小晴父亲骗他,编造出来的谎话。”
“嗯。”我点点头,“然后我们再按假的来分析,上次杨书军编假话骗我们,是不想让我们介入进来,担心我们的安危。那么这一次呢?”
“这一次。”向风说,“他说小晴父亲进过山,见过他舅舅,是想指引我们认为小晴父亲冲煞撞邪,和他舅舅有关。他的目的是想把我们留住,借助我们的本领,帮忙寻找他失散多年的舅舅。”
我微微一笑,“说的没错。”
“后面需要怎么做,我还是听你的安排。”向风说。
“明天我试一试他,你等着瞧好吧。”我笑道,“先睡觉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一起来就看到杨书军正在院子里洗脸刷牙,白小姐和小晴站在旁边又是递毛巾又是递水,把个杨书军乐的脸上都笑出了褶子。
我冲向风使了个眼色,走过去说道:“杨叔,我们等下就走了啊。”
‘噗’一下子,杨书军嘴里的牙膏沫子差点喷到小晴身上,呜哩呜噜的问,为什么呀?
白小姐满脸疑惑的看着我,我偷偷冲她使了个眼色,对杨书军说,“因为这里不需要我们了呀,邪煞都除了…”
小晴立马急了,“可我父亲还没好啊?”
“就…就是啊…”杨书军说。
“唉…”我叹了口气,两手一摊,“生死由天吧,那是老爷子的命,没办法的…”
“阿冷你这混蛋!”小晴一急就跳脚,一跳脚胸也跟着颤,“亏姐姐那么疼你,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么把我父亲扔那儿不管了呀!…”
“小晴子不走就留下陪她表叔吧,我们走。”我挥了挥手。
白小姐强忍住笑,瞪了我一眼,跟着我们朝外面走去。
“馨妹子你,你也不管我父亲了,跟阿冷一帮了呀!你这家伙重色轻友!…”
我一愣,心说什么重色轻友?看向白小姐,只见她也在看我,眼神慌乱的移开,脸色颇有些尴尬…
来到外面,我低声问向风,“你感觉怎样?”
向风微微一笑,“看样子,他确实想把我们留下,后面我们要怎么做?”
“那就留下呗。”我笑道,“还有第三种可能。”
“第三种可能?”向风一愣。
“他即没有骗我们,又希望能借机让我们进山,寻找他舅舅的下落…”
向风想了想说,“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那我们就做做好人吧。”我说道,“不管他说的是真话假话,我们都帮忙找找他舅舅,而且,还有很多事我们还没弄明白,需要着落在他身上…”
比如,杨书军那晚为什么会‘诈尸’跑出去,他告诉我们说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就是那两个小邪煞,它们的生辰八字究竟是谁刻在那口井里的,我们也不知道,如果杨书军没有说谎,那么,是否另有别人在暗中搞鬼?…
和向风商议过后,我们决定进山找找那杨念生,如果那人还在世的话,那么,他可能是当年参与养邪煞的那些人里面唯一还活着的人,应该能给我们提供重要的内情…
杨书军听说我们改变主意不走了,自然是喜出望外。又听我们说要进山寻找他舅舅,看看小晴父亲冲煞是否和他舅舅有关,更是高兴。不过,他竭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但那种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兴奋是掩饰不住的。
小晴一开始还要跟我们绝交,现在又破涕为笑,各种夸我的好了。只是,进山不是去游玩儿,我们有可能要在山里转悠个十天半个月,必须要有充分的准备。
我们告诉杨书军说让他在家里等待,便驾车回去了。临走时,杨书军不忘嘱咐给他带点老家的土特产。
白小姐说一切装备用品包在她身上,让我们回去等消息。我和向风便回到了师父家里,把这一行所有的经历原原本本讲给了师父。
“师父,你做的这种阴符实在太厉害了!”我说道。
师父微微一笑,“乙奇阴符是专门用来克制邪煞的…冷儿,阿风,趁这几天我再教你们一些请神的方法。”
“好!”我和向风异口同声的道。
师父皱眉道:“请天乙神君威力太大,一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轻易施用,不然有可能会伤及自身或者别的人…”
我伸了伸舌头,想到那晚罡气爆时的巨响,以及那块坟地震乱的气场,心知师父所言非虚。
如此过了四五天,白小姐打来电话,说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这几天里,师父也买了不少东西,比如烧鸡,烧鹅,酱萝卜疙瘩,豆腐乳,臭豆腐等等土特产,除了一部分带给杨书军以外,大部分是供我们在山里食用的。
打车去了小晴家里,只见白小姐换了一辆悍马越野车。我拉开车门正准备把东西放进去,‘呼’的一下子,从车里蹿出一只黑色的大细狗(一种北方猎犬),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小黑!”白小姐喝止一声,那狗便甩着四条长腿,低眉顺眼,一颠一颠的朝她走过去。
像这种正宗细狗,并且这个大个的,比藏獒价格还贵。这种狗就像猎豹一样,骨头极轻,身上没有赘肉,跑起来像飞一样。有钱人喜欢养这种狗,冬天时去雪野里猎野兔子。
“它也去么?”我指了指那狗。
“当然。”白小姐说,“小黑身手可好了,有了它,我们在山里不愁没有野味儿吃。”
我向来喜欢大狗,蹲下来拍了拍手说,小黑,过来。那狗甩都不甩我…
除了帐篷,睡袋,军用刀等等装备以外,白小姐还准备了不少压缩食品以及肉干等等食物,加上我们带的,足够吃上十天半个月了。我们没有急着出,而是先去市医院看了下小晴的父亲,然后才驱车往河北驶去。小晴的父亲看起来还是原来那副样子,嘴歪眼斜,没任何变化。
来到杨书军家里,只见他已经盼的脖子都长了,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搓着手,问我们带来了什么好吃的。这天晚上,我们把各种东西炖在一起,美美的吃了一顿,把个杨书军撑的眼睛都快鼓出来了。
杨书军也准备了不少腌黄瓜和腌白菜,他告诉我们说,白小姐那越野车根本就进不去山里,必须雇车送我们过去,然后徒步进山。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跑到邻村雇了辆农用车。我们谎称自己是驴友,至于杨书军,则是传说中的驴头…带我们进山的。五人一狗,在‘砰砰’的柴油机轰鸣中,就这么出了。
杨书军只是个风水师,不懂测八字,也不知道他舅舅具体的生辰八字,只记得他舅舅杨念生是哪一年出生的。这么一来,我们就没有办法起局卜测他舅舅是否在世,以及如今身在何处了。杨书军只能带我们去当年他舅舅被‘放生’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可供起局的线索。据杨书军说,那里在太行山腹地,附近有一条山溪,走路要一两天的时间。
沿着杨书军指出的路径,农用车一路往西,行驶了不到二十里,就已经到太行山边缘地带了。横七竖八的村庄,夹杂在高低起伏的山岭间。
一路东拐西绕,磕磕绊绊,来到一处山口,车便走不动了。一条极窄的小路弯曲而下,隐没在远处的山沟里。我们便下车步行,每个人都有几十斤的负重,再加上山路难走。没多时,来时兴奋的心情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杨书军身体瘦弱,到了后来,我和向风只得把他的负重分担到自己身上。白小姐和小晴应该都经常运动,体力还不错。至于白小姐那条狗,特别安静,不像其它的狗喜欢撒欢乱跑,一路就像个卫兵一样,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一路走走停停,下午三点多钟时,我们登上一处山崖,清新的风扑面而来,缓解了不少疲累。放眼望去,远处的山脉苍黑入云,巍峨雄壮。由于正是暖春时节,但见到处万紫千红,树绿草青。
我们都为眼前的美景所陶醉了,小晴更像个少女一样,又蹦又跳,吵闹着要拍照片。我们用白小姐的相机拍了不少照片,小晴更别出心裁的把自己的丝巾系在小黑脖子上,给那条狗还拍了几张。
杨书军一直静静地蹲在崖边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我们,脸上挂着一种神秘的笑容。
“杨叔,你也来几张?”我叫道。
杨书军摇了摇头,神秘一笑,反问我道,“小冷啊,现在几点了?”
我看了看时间,告诉了他。
“来得及。”杨书军‘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牛逼的说,“孩子们,跟着叔走,我带你们去一个更漂亮的地方。”
“哪里?哪里?”小晴急忙问。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我们跟在杨书军后面,就听他一路牛逼烘烘给我们介绍各种树的名字,以及山里的植物,如数家珍一样,听的我们大眼瞪小眼。
一直走到黄昏时分,来到一座山梁的拐角处时,杨书军挥手令我们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