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王来到安荣,其它五国, 对江南的这些物件倒是青睐,商贾们也试过海上贸易, 但国与国之间常有战事发生,海盗也猖獗,出行的船大多葬身鱼腹, 到后来就算获利再丰,这生意也无人问津了。
轩王却从中嗅到了一丝商机。
若能开辟一条海上航道,将江南的物产沿水路运往别国,那眼下紧张的财政不就迎刃而解了!
这种掉脑袋的买卖, 普通人是不敢碰的,但轩王手里有兵有钱,为何不试上一试?
轩王把这个想法和程博然说了,立刻得到他的支持。
关于航道的选择, 程博然向轩王建议道:“子行,这几国之中, 多烨离我们最近, 水路也最为畅通。而且多烨多矿藏,同样的物品, 到了那儿只会获利更多。何况他们的马匹在各国中是最好的, 我们的船返航时,还能带些良驹回来, 可谓一举两得。”
轩王点头称是:“言之有理, 那我们就选多烨, 思齐,经商的事,我一窍不通,全要靠你鼎力相助。”
程博然也不推辞:“不瞒王爷,我家祖辈曾和多烨做过买卖,如今还留有一只船队,大可调过来为王爷效力。”
两人拟定了章程,程博然调来船队,又向程家借了几名有经验的掌事,轩王府这边也派了能干的幕僚从中协助,航运贸易的事,正式运作起来。
京城,太后撑着最后一口气,终于盼来了神医。
神医姓陆,是岚亲王从岭南请过来的,神医医术的确了得,几服汤药下去,太后的病便大有起色。恒帝大喜,不但重赏了起死回生的陆神医,连带着整个寿康宫都得了赏赐。
岚亲王自是头功一件,恒帝心下感激,备下许多珍宝送给三哥,却被岚亲王婉拒了。
岚亲王摆摆手:“皇上,生恩不及养恩大,如今母后病重,做儿子的自当竭尽全力。待母后身体大好,臣愿去寺院修行,为母后祈福,求佛祖保佑她老人家长命百岁。”
岚亲王虽封地偏远,却也是一方王侯,如今自请常伴青灯古佛,为养母祈福,这份孝心,足以令恒帝感动。
岚亲王自请去寺院修行,太后念叨着要养子陪在身畔,最终恒帝下旨,令岚亲王去皇家寺院修行一年,地点就在京郊静觉寺,每天诵经祈福之余,还能进宫陪伴太后。
三月初七,消息传到安荣,夏璟轩嗤笑一声,刘家真的变聪明了,先是借着太后的病,免了刘兴的死罪,然后又借祈福之名,让岚亲王留在了皇城。
岚亲王作为已经就藩的王爷,按例不得久留京师,于是他就和养母合演了一出亲情大戏,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招数,这么拙劣的伎俩,也能骗得了父皇。
对于恒帝的愚孝轻信,轩王早就司空见惯,于是他简单吩咐道:“派人摸清陆神医的底细,另外,盯紧岚亲王。”
和太后近况一起送来的,还有云世子离京的消息,算算时间,最多再过三四日,便可抵达安荣。
轩王吩咐管家,在前苑收拾出一处雅致的院落,配齐各色物品,准备迎接好友的到来。
三月十一,云王世子乘船临近安荣,轩王带人迎出城去。
此时天近黄昏,大船驶进码头。云昊宇一身戎装,英姿勃勃,自船头一跃而下。
两年未见,南疆的烈日,将云昊宇的俊颜晒成小麦色,使他的面容看上去更加硬朗。多年的征战,让他自带一股肃杀之气。
轩王打量云昊宇的同时,云昊宇也在打量着他。
二皇子自小城府就深。以前在皇城,两兄弟玩得虽好,却极少交心,平日更是默契的避开朝事不谈。
云昊宇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却知道这个小兄弟并不简单。他最善隐忍而行,在刘家的打压下生存,手里却也掌控了不小的力量。
自己也就两年没回京,没想到一直外戚专权的朝局,竟来了个惊天大逆转,生生被这个皇子打破。连一向不敢押宝的父亲,都放弃了一贯的谨小慎微,做出投靠轩王的决定。
此时的轩王,少了在京中的克制隐忍,多了些志得意满,有一种斜睨天下的霸气。
两兄弟对视后,只远远的一抱拳,也不叙话,各自向前跃出数步,便你来我往,打在了一处。
这是两人见面的一贯方式,跟着他们的亲卫都见怪不怪,却让孟家兄弟看着暗暗称奇。
云家武功闻名天下,云世子更是久砺沙场,武功远在轩王之上,他只守不攻,见招拆招,一会的功夫,两人便过了二三十招。
云昊宇率先跳出圈外,挑挑眉,笑道:“没想到两年不见,轩弟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
轩王也笑了:“都是云兄承让,小弟在兄长面前班门弄斧了。”
言毕,轩王走到云昊宇身边,揽过他的肩:“这么长时间未见,云兄,今晚咱哥俩得多喝几杯,好好的叙叙旧!”
两兄弟亲热的勾着背,出了码头。
云昊宇见前方视线所及之处,是一条江堤,虽不宽阔,却修得笔直,便提议道:“轩弟,咱兄弟好久没有赛马,不如在这长堤之上,比上一比?”
轩王看看江堤,迟疑道:“这不够宽,能行吗?”
云昊宇挑了挑眉,笑着问:“怕了?轩弟,这可不像你啊!”
两人以前常相约纵马,但江堤上,还是第一次。轩王也来了兴致,毫不示弱的回道:“云兄,请!”
两人同时翻身上马,一提缰绳,带马跃上长堤。
堤面约一丈宽,刚够两匹马并行,两人你追我赶,一会功夫之后,轩王便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