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何慕掉下去地那一刹那,姜易度的脑子瞬间空白了!
此时,他听到船舱门被打开的声音,回头看去,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应是出来抽根烟的。
姜易度来不及多想,冲到那人面前,捏紧他的双肩,用从未有过慌乱语气,喊,“去告诉周瑾风,有人落水了!快!”
“快”字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吼出来的,震的那人脑袋一懵,他木讷的点点头,而后转身冲进了船舱。
姜易度再次回到栏杆前,迅速脱掉外衣,然后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于此同时,白江枫倒在套房的沙发里,双眼紧闭,他的眉头如同千斤锁一般紧缩在一起。
他的脑海中燃起熊熊大火,如同恶魔的爪牙,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人,她站在烈火中,眼睛仿佛也被火焰染成了惊心动魄的红色,然后她笑了,那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最痛的微笑……
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白江枫突然坐起来一只手按住沙发的扶手,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被莫叔给制止了。
莫叔将他压回沙发里,一双眼睛紧盯着他,“你要干什么?”
白江枫同样看着他,似乎费了很大的气力才说:“我不能让她再死一次!”
“她?谁?何慕?还是沐梓云?”莫叔已经很久没有提过这个名字,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对白江枫的影响有多深。
白江枫的眸光暗了下去,他没有回答。
“你看看清楚,那个何慕就是姜易度故意给你使得美人计,她的目的昭然若揭!那天她偷偷去你办公室看到了什么,拿到了什么虽然还不得而知,但就是那天后,东南亚的货物才被扣押了,你能说这其中没有关系?你难道要因为这一个女人毁了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吗?”
莫叔第一次如此强硬的跟白江枫说话,只因这件事涉及到的东西非同一般,他无法坐视不理,就因为何慕长得跟沐梓云有些相似,所以才不得不将她除掉,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已经动摇了白江枫好不容易才坚硬起来的心。
可白江枫失神的样子又让他不忍,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沧桑,“阿枫,你难道已经忘记你答应过沐小姐什么了吗?”
白江枫的身体以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颤动了一下,紧绷的身体如同散尽力气般瘫软下去,莫叔这才松开了按在他肩头的手。
突然,门外传来人声。
“我听说有人落水了!救生艇已经开始往下降了,咱们也去看看吧!”
“真的假的,从这么高的轮船上掉下去,还能找到人吗?”
“恐怕是凶多吉少……”
白江枫和莫叔相视一眼,这事按计划应该进行的神不知鬼不觉才对,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然而白江枫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多了一份期盼……
……
何慕掉入海中的一瞬间,宛如撞上冰冷的水泥地板,痛的她想尖叫,但声音立刻被淹没在了无尽的海水中。
这么冷的水,让她感觉有无数把刀子扎在身上,没法呼吸,没法思考,除了痛苦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的脑中很混乱,下意识的去呼吸,吸进的却只有咸冷的海水,瞬间堵住了她的口鼻,意识渐渐溃散,她仿佛什么也看不到,又好像看到了万里晴空、蓝天白云……
痛苦也逐渐消失,慢慢得什么感觉也不复存在……
身体不断的向下沉,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远……突然她的手却被一只宽大的手掌给握住,接着有什么柔|软东西赌注了她的唇,空气涌了进来,像是一种求生的本能,虽然大脑已然空白,可何慕还是疯狂又贪婪的摄取着那一丝稀薄的气息。
姜易度搂紧何慕,他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永远地离他而去,他强忍胸腔的巨大压力,不断的将自己口中残存的空气输送给何慕,带着她一路直上,终于浮上海面。
周瑾风搭乘救生艇看到人的一瞬间,连忙让水手将船驶过去,把姜易度以及他怀中的何慕从海里拉了上来。
他万万没想到,落水的人居然会是何慕!他整个人都傻眼了!
何慕此时已经不省人事,姜易度将她平放在船上,两手交叠放在她胸|前按压起来。
“醒醒,快醒醒!”姜易度几乎要吼出来!
可何慕依然没有反应。
姜易度也不管身边还有人在,将何慕的头仰起,嘴对嘴地给她做人工呼吸,一下又一下,不断的按压,不断的人工呼吸。
连周瑾风都觉得何慕已经没救了,可姜易度依然没有放弃。
周瑾风没想到自己的生日居然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更何况对方一个令他听在意的人。
望着何慕惨白的面容,紧闭的双眼,周瑾风忍不住鼻尖一酸,湿了眼眶。
“她是不是已经……”
“闭嘴!”
周瑾风低声呢喃的话,好似触到了姜易度的某根逆鳞,他的吼声响彻了整个黑夜。
姜易度已经分不清从他额头上滑落的究竟是海水还是汗水,他只是不停得重复着心肺复苏的动作。
就这样过了整整五分钟,一直昏迷不醒的何慕,终于吐出一口海水。
她微微睁开眼,看见的是姜易度凌乱不堪的面容,他的头发糊了满脸,浑身湿漉漉的,神情是从未见过的紧张,模样看上去有些滑稽,有些狼狈。
何慕咧嘴笑了笑,“你怎么……搞成这样……”
而下一刻,她整个身体都被姜易度揽入怀中,他没有说话,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她,好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在这无声的静默中,何慕再次晕了过去。
……
姜易度带着何慕乘坐救生艇回到了码头,汪秘书已经在那里等着。
他还是第一次见姜总如此凌乱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汪秘书从姜易度的表情看得出来,这事怕是不简单。
汪秘书连忙打开车门,姜易度抱着何慕,将她放进车里,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上车后,姜易度又不太放心的回过头去,看着何慕,对吴秘书说:“打电话告诉迟钰,让他立刻来云海!”
“是。”
半个小时后,云海大酒店22楼总统套。
迟钰对何慕进行了一番检查,然后收起工具转身看向姜易度,他身上还穿白大褂,像是直接从医院赶过来的。
迟钰的面色有些凝重,“她的心跳很快,血压偏高,这会儿还在发烧,我怀疑是某种药物导致,具体还得做进一步的检验才能得知。”
姜易度蹙眉,点了点头。
迟钰取了血样,又转身面对姜易度,“你确定不送她去医院?”
“我信你。”
迟钰却笑了,“你是怕传出去被赵可心知道?”
姜易度没有回答,他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至于为何选择云海酒店,只是因为他觉得这里方便照顾。
“行了,我今晚很忙,你要留你留,我得走了。等化验结果出来,我再联系你。不出意外,明天早上她就能退烧,不用太担心。对了,还有一件事,可心晚上打电话给我,说她联系不到你,你有空给她回个电话吧。”迟钰的话里带着些抱怨,他不想看到姜易度和何慕在一起,就好像自己在纵容他们而背叛了赵可心一样。
姜易度的一颗心现在全系在何慕身上,完全没注意到迟钰的语气,敷衍的点了点头。
迟钰无奈的叹口气,推门离去。
这一晚,姜易度在何慕身边守了整整一|夜,汪秘书几次提议让他回去休息,可都被他断然回绝,汪秘书见状也不敢走,不知不觉的就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何慕半夜里烧的更厉害,她面色潮红,发出痛苦的呢喃,手像求救一般在空中胡乱的抓着,直到她的手被什么紧紧的攥住,她才似安心了一般,又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汪秘书醒来的时候,发现姜易度倚在床头,一只手撑着头眼睛微闭,看样子姜总这时一宿没睡啊。
汪秘书刚走过去,姜易度便猛然睁开了双眼,一见进来的是他,身体才放松了下去。
“姜总,您守了一|夜,去歇一会儿吧。”
“我没事。”姜易度淡淡道,又转头看了眼床上的何慕。
汪秘书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姜总,虽然我只是您身边的一个秘书,但是毕竟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了,也算了解您。您真的对何小姐太不一样了,我从来没见过你对哪个女人这么上过心,更别说是悉心照顾一晚上。但是自从她出现之后,您似乎对她的关注太多了,昨天您竟然因为何小姐单独去参加了周瑾风的游轮派对……我想,不用我多说,您也该知道,对您来说,这种女人的存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姜易度没有回应汪秘书的这番话,“找个人来好好照顾她,还有,让迟钰再过来看看她,有没有好点。”
汪秘书简直目瞪口呆,迟院长是S市最大私人医院的院长,每天的事情堆积如山。
现在还要被姜易度当成私人医生使唤,姜总对何小姐,着实不一般,
而这种不一般,对他,对何小姐,都绝非好事。
姜易度嘱咐完后,才站了起来,他脸上透着一丝疲倦,但公司还有一堆事项等着他去处理。
换上一身崭新的西装,姜易度刚准备出门,却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喂,你好。”
对面传来娇柔的女声,“请问是姜易度先生吗?”
“恩,你是?”
“啊,我是何慕的妹妹,何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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