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眼?你可还能支撑?再助我一臂之力!”吴尘尝试唤醒绿眼龙珠,方才便感觉绿眼龙珠的能量恢复些许,此时它飞身回去也许能撑开与身后追击之人的距离。
然而绿眼龙珠在他怀里,睡得死沉死沉,也不知真睡还是装睡。
情急之下忽听前方一个人声:“用棍!”
瞬即面前横了一杆棍来,那是一杆齐眉棍。
岱长老?吴尘不可思议地看着岱鄂。
岱鄂声音还很虚弱,但已将这齐眉棍自储物袋中取出,交给吴尘,吴尘瞬即接过。
用棍,是了,用棍。
吴尘加持内力,抬臂一挥,这齐眉棍在他手中伸缩自如,形如鬼魅。“嗷呜!”睛龙豹在吴尘身下极尽对他的防护。
睛龙豹审时度势协助吴尘躲避两玄鉴境高手的追捕,而其他修士还在丈余之后,吴尘几棍挥过,瞬即分散了玄鉴境高手的精力,睛龙豹趁机紧奔与他们扯开距离。
护送自身及队友全身而退时,用棍乃是最佳掩护法器,棍扫一大片,人方可疾疾撤离。趁机挥开距离,吴尘手中长棍陡然收回,睛龙豹顺势转身,驮着吴尘和岱鄂奔向前程。
这一转并非只有逃离。
睛龙豹疾速旋转之际,众长老已在齐眉棍收回之际冲上前,准备攻上前来阻拦,谁想,睛龙豹一个转身。
“唰!”地一声。
众人面前忽然甩出一条发光神鞭。
“啪!”那是睛龙豹的长尾。
方才逃离转身同时也是它在蓄势发力,这一尾扫过,施出睛龙豹浑身气力,如此神兽自然威力不凡,它蓄满力量的长尾,竖起根根如针芒的利刺,其力量速度绝对超过修真高手法力加持的手中长鞭。
瞬时将毫无防备的修士们抽离几丈。吴尘得以带岱长老一同趁机逃离。
彼时。
韩青已经率所有有命逃出包围的应天府弟子奔至前方山顶,不见吴尘与岱长老前来,韩青有意在山顶等待。
麟驹的速度无法与睛龙豹相提并论,睛龙豹一跃上巨树,一跃荡树冠,再一跃几乎出了整片山林。
很快,便在山顶见到韩青身影。
“你们可好?”韩青远望急问。
吴尘颔首,遂低头去看岱长老。
“岱叔叔你可能支撑?”韩青也上前来问。
“死不了……”岱鄂语声虚弱,这一刻他真的只是个老人了,月色下曾无一根华发的头顶,似乎也蒙上了银灰。
“方才吃了两颗丹药,尚可支撑。”他努力保持气息稳定,说道。
转而岱鄂有意来看吴尘:“你没事?”
吴尘颔首:“我没事。”
岱鄂没做声,心下却极为疑虑,细细推想,方才交战中,吴尘倒在他身侧已然气息丧尽,竟只用了片刻功夫就恢复至此?
这无法解释。
韩青也看了吴尘一眼,吴尘却一时没敢与韩青对视。
不论韩青因何而保护他,但方才若非韩青,若非岱鄂,此刻他已葬送在那蒙面男子蓝光剑下,死不瞑目。
韩青刚要收回目光,只听吴尘忽然抬头道一声:“多谢了!”声音郑重而沉凝。
韩青侧回头来,审视吴尘一眼,再向前方看去,掩饰着眼中晶莹缓缓道了声:“能活命回去再谢吧。”
……
夜色即将过去,晨光即将迎来。
在第一缕晨光出现在这天地间前,世界仿佛最为幽暗。
吴尘抬目远望,仿佛看不到希望一般。
高山之巅倚首云层,漫天阴云因疾风而漂移迅速,上升下落,回旋穿插,这一出云海大观更衬得人心中忐忑不定。
心情正如厚积之云,高低震荡,无所依傍。
“你居然带了他来?”韩青看着被睛龙豹丢在地上的蒙面人,问吴尘道。
吴尘想解释几句,最终没说,只点了头。
睛龙豹心思缜密,它定知晓吴尘想杀此人,更想从他口中探得些消息,所以咬起他的瞬间使了力气,那力气恰到好处。
此刻倒在血泊中的蒙面人气息微弱,肩颈处被睛龙豹撕扯下一大片血肉,但他还活着,只是昏迷不醒。
“我想知道他是谁,为何一心置我于死地。”吴尘说着,已向昏睡的蒙面人走去。
“我知道他是谁。”
吴尘还没走到那蒙面人身前,韩青便在他身后说。
吴尘心中一惊,步子继续向前,顺着韩青的话仔细去想,这人假面,身形似乎也有掩饰,他看不甚清。
“他是谁?”吴尘蹲下来,伸手去揭那面具。
“秦升!”韩青说这话时牙齿紧咬。
她的话音刚出口,吴尘便伸手一掀。
面具掀开。
秦升。
“果然是他。”吴尘惊嘘。
当日秦升在应天府中,最终被银蔌灵鹫救走,当时边长老废去他的修为,他几乎难保活路,如今为何出现在这里?
他的修为也有恢复,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想来,方才的交战中,秦升招式确实稍显僵硬。
吴尘和秦升一直缠斗在一起,吴尘以筑基境应对秦升的营魄境,还能支撑许久,恐怕也有秦升法力不及从前圆融浑然的缘故。
“本来我也不敢确定,但他为应对你的绿眼龙珠,仓皇中施出两招布法之势,都是我应天府高等法术,除了几位长老尚无人参悟。”
“他怎会……?”吴尘心中一震。
“别忘了,当日我们怀疑他是皇宫的人,而那一心除掉我的康如海也是皇宫的狗腿!”韩青咬牙切齿地说。
了然。
秦升与康如海都是皇宫安插在南幽的暗探,秦升在应天府走投无路,转而去投奔了康如海。
“他对我竟有这样的深仇大恨,恨我超过恨应天府?”吴尘直言不讳。
韩青哼了声,似是应下,又像是反驳。她欲言又止,想想还是作罢。
吴尘心想,他和秦升之间的恩怨是因出任守藏使而来,说到底只是私怨。
但守藏使之任是韩青授意,我只是其中小人物,秦升如此心思狡诈,怎会不分轻重?而且应天府韩青和岱鄂当时便欲致秦升于死地,难道秦升最痛恨的不该是他们?
反而最痛恨我?
还是他另有任务,必须让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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