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主一听这话,总算冷静下来。
银妈妈盯着温瑶,咄咄:“这丫头就是想激怒你让你去与苗大人对峙,到时候苗大人岂不就知道她在您这里了?再来,她也是为了拖延多一点时间,等救兵!”
安平郡主被银妈妈安抚下来,回头看向温瑶,越发恼怒:“好你个贱民,居然还跟我玩这种套路!想拖延时辰?我就让你过不了今晚!”
话音一落,冲到精卫面前,抽出他手里的短刀,便主动朝温瑶捅下去——
与此同时,门被人踢开!
有人冲进来。
精卫最先反应过来,却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一支利箭射来,正中其胸腔,跌倒在地,再无声息。
银妈妈看清楚闯入的几个蒙面男子,皆不外面守着的王府精卫,顿时护在安平郡主面前,惊恐:
“你们是什么人?来人啊——有刺客——”
一个蒙面男子上去,一掌劈下去,银妈妈的声音消失,软绵绵昏厥在地上。
安平郡主手一松,短刀摔在地上,也是脸色苍白,反应过来,正欲逃跑,却被那人再一掌劈到后颈,顿时也是身子瘫软下去。
蒙面男子没有迟疑,过去弯下腰便给温瑶解开绑住手脚的绳索。
温瑶一下子挣脱,扶墙站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蒙面男摘下面罩:“莫怕,二娘。”
温瑶瞳孔一定,是谢佑祖!
“谢哥,你怎么来了?这些人都是——”
“少主,先离开这儿再说吧。”后面有人低道。
外面的部分王府精卫,被他们潜入前,用药物迷晕了好些,但是还剩一些。
虽然依他们的武功,也瞧不起这些蠢货,但若被发现,也麻烦。静悄悄离开还是好些。
少主?温瑶心里咯噔一下,这些黑衣人是在叫谢佑祖‘少主’?
却也没多说什么,先跟着谢佑祖还有一群黑衣人先行朝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却又想起什么:“谢哥,稍等。”
她返回到昏迷的安平郡主跟前,蹲下身,从袖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药袋,拿出一颗小药丸,将安平郡主的腮一捏,将药丸喂了进去。
安平郡主喉咙管发出吞咽一声,那药丸就滚了下去。
谢佑祖一疑:“你给她吃的什么?”
“吃了这个,她再不敢找我麻烦了。”
温瑶站起身,与谢佑祖以及几个黑衣人一同迅速离开。
屋外静悄悄的,她看见几处门口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似乎都昏了过去,看样子应该都是王府护卫,不禁又偷偷瞄了一眼谢佑祖身后身前跟着的人……
这些护卫一个个看起来都是练家子,可谢哥带着的这些人却能将他们一个个撂倒,到底是什么人?
而谢哥又怎么能找到这些高手?
本以为是苗府的人或者梁王府的人,但刚才听这几个人叫谢哥“少主”,基本确定不是的。
几个黑衣人显然早摸清了别院的地形,带着温瑶与谢佑祖从侧门走去,避开了剩余的护卫,然后从侧门安全离开。
走出去一段路,路口处,停着一架马车。
谢佑祖携温瑶迅速上车,一个黑衣人也一跃而上车头,驾车疾驰而去。
…………
德贤庄。
马车停下。
刘处基在门口等候已久,见谢佑祖与温瑶回来,忙上前迎接,低声:“先进去再说。”
温瑶看一眼眼前虽然古朴低调的庄子,不禁再次复杂地看一眼谢佑祖。
谢佑祖居然认识京城里的人。
刘处基看一眼温瑶,虽然衣衫普通,却遮不住万千风华,绰约美滋,也难怪不问世事的少主居然找到德贤庄求助,倾尽全力去救她,却也没说什么,领着谢佑祖和温瑶进去,在厅内坐下来,方才问道:
“这两日你被囚禁在别院,安平郡主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没受伤吧?”
温瑶摇头:“没有,她准备将我软禁到饿死渴死,幸好谢哥及时来了。”
谢佑祖这才松了口气,又铁青了脸:“这个安平郡主果然是心狠手辣。”
温瑶又望向谢佑祖,欲言又止。
刘处基见她有话想问谢佑祖,也就很识趣地说:“少主,您与您义妹先说话,我退下了。”
温瑶听到刘处基也喊谢佑祖少主,脸色更是一动,等刘处基离开,才是望向谢佑祖:“谢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喊你少主?”
谢佑祖既然带了谢家军的人去找她,也就知道有些事情瞒不过她了,迟疑片刻,道:“其实我与我娘在盘山村居住,并不是因为那是我爹的祖籍地。只是事关重大,我娘为了自保与保护我,才不得不对外人这么说。这些年,我们也是为了躲避一些外界纷争,才会在盘山村隐居。如今既然你也看到了,我也就不想瞒你,反正我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
温瑶呼吸屏住,早就猜出程氏不像是一般是乡野妇人,很有几分眼界与见识,也就道:“谢哥,你放心,无论你是什么人,什么背景,都是我的兄长,你母亲也是我干娘,你对我说的,我绝对不会对外透露一句。”
谢佑祖也就将自己的背景,家族的历史情况,一一对她说了。
甚至包括这德贤庄的来历。以及刚才救她的黑衣人是什么人。还有刘处基是什么人。
夜色正浓。
厅内烛火轻轻摇曳。
一片宁静中,温瑶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而且越来越明显。
直到谢佑祖最后一个字说完,她才长舒一口气,却还没缓过神。
没想到,谢佑祖居然是宁海王的后代。
来了这个时代几年,她也听过关于那宁海王谢沣的事。
只知道是与创立大晋的高祖皇帝一起打下江山的威猛大将。
只可惜差了那么点儿运气,临到关键时候,被高祖占了皇位。
自此,元氏掌控大晋,而谢氏,则退居为人臣。
若能位极人臣,倒也不错,只可惜这样的开国将领功高震主,向来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因被其他臣子嫉妒、被天子猜忌,最后落了个抄家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