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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宾满楼的会面(1 / 1)

<>楚琦于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出殡,羊挺好面子,尽管已与楚琦毫无感情可言,他仍旧将葬礼办得风风光光,那长长的送葬队伍引得百姓们纷纷驻足观望,对着那一大一小两具棺材议论纷纷。

“到底是富贵人家,”有一个中年汉子对另一个年轻人说道:“瞧这送葬的队伍,这气派,前两年你奶奶过世,就拿个破席子裹着埋了,比不得啊。”

年轻人没说话,倒是旁边一人接话道:“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羊家啊,大将军,宫里那位皇后娘娘也是姓羊的。”

“那又怎么样?”年轻人这才说道:“老婆孩子还不是死了?听说这是那羊将军的长子呢,羊将军都老大的人了才得这么一个儿子还没活下来,要我说也是报应。”

中年汉子便瞪了年轻人一眼:“胡说什么?也不怕被听了去。”

旁边那人又道:“他没说错,我弟弟原是长沙王麾下的军士,同我说过就是这位羊将军背叛了长沙王,可你看他转眼间又成了东海王的宠臣,不知这背地里又对河间王做了什么。”

年轻人一听,便问道:“那你那弟弟没受牵连?”

“那不是见情势不对跑的快吗?”那人“嗐”了一声,心有余悸地说道:“也得亏他就是一个小兵娃子,跑家里被我爹娘给藏起来了,有人来寻就说没见着,后来也就没人再问了。你以为是谁在追查这些长沙王旧部?就是这个羊将军,可狠着呢,抓到的全杀了,有的还拖家带口呢。”

那中年汉子和年轻人听了便“啧啧啧”的感叹起来,更觉得羊挺如今丧妻丧子是老天爷给的报应了。旁边那人见两人这样,又摇摇头,感叹了一句他们见识浅薄,没见过有钱人的生活,死个老婆算什么,这位羊将军在外面的风流事都传遍洛阳城了,难不成他们没听过?

年轻人便贼贼得一笑,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道:“怎么不知?家周围的大老爷们天天掰扯这些事情呢,好像就躲在人家床底下一样,说得可热闹了。说他可厉害了,有时候床上都不止一个女人呢。”

那中年汉子又不乐意了,打了他儿子一下,道:“你个小娃娃懂什么?”

另外那人便道:“可不是?所以这世上哪有什么报应?这种人死了正房再补一个就是,死了儿子还有好多女人给生呢,你们还是担心担心自家儿子啥时候能娶上媳妇吧。”

他们边说边乐,看热闹般的看着羊家送葬的队伍慢慢远去,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穿着粗布长衫的男人,红着眼睛随着逐渐散去的人群离开了。这人便是楚仁,家里楚玮和楚顼都去送他们妹妹最后一程,他作为父亲却只能暗自神伤,最后还是没忍住,换了身衣裳便偷偷来送女儿最后一程,可那三人的对话仿佛刀子一般一刀刀扎进他的心里。棺材里的那个是他打小捧在手心的女儿啊,眼珠子一般呵护着长大,原以为给她寻了个良配,可没想到他半辈子看人竟然还没有几个老百姓看得准,这羊挺能背叛旧主就不该是个可放心托付的人,他怎会因为他为司马乂的家眷说了几句好话就以为他是重情重义之人呢?说到底,是他害了自己的掌上明珠啊。

楚仁忍着内心的愤怒和悲伤拐进了令一个巷子,抬头看了看一家食肆的招牌,确认了上面确实写着“宾满楼”三个字,便走了进去。此时离申时尚早,他便寻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了一壶茶两盘小点心,边吃边等着那个给他儿子递纸条的人。

申时正,宾满楼的门口便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一身劲装打扮,头上带着斗笠,手持一柄长剑。他进到门内后四下看了看,在看到楚仁后便直接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下。楚仁皱起眉头打量着来人,这是个极其俊秀的年轻人,皮肤白皙,唇红齿白,有几分男儿的英气,还有几分女儿家的柔媚。

“你,”楚仁有些犹豫地开了口,毕竟此人太过年轻,唇边连须都没有长出来,对于这样的后生,他多半是不信任的。“是给我儿递纸条的人?”

后生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他声音清脆,果然还是个孩子。

楚仁冷笑一声,起身便要告辞。“想来是我年纪大了有些糊涂,随意便轻信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今日叨扰,后会无期吧。”

后生伸手一拦,起身在楚仁耳边问道:“楚大人听过行意坊吗?”千军万马

楚仁一愣,猛地转头看向来人,这后生眼神清亮,皮肤光洁,唇边无须,喉处无结,可不就是个姑娘吗?楚顼说给他纸条的是个姑娘,想来也是此人了,不过是变了一下妆扮,应该也是为了方便行事。

行意坊楚仁当然知道,作为洛阳城的权贵,没有人不知道行意坊的大名,只不过行意坊还在时,楚仁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女儿有一日会和行意坊的老板娘共侍一夫。当年行意坊突然之间关门,数十个姑娘一夜之间尽数散去,洛阳城内议论纷纷,被那些有钱有势的官老爷们猜测议论最多的,则是那个妖娆多姿的老板娘去了哪里。谁曾想,他家女儿嫁给羊挺后的回门日,楚琦便告诉他羊挺那个小妾便是大名鼎鼎的南行意。楚仁惊讶之余不免有些担心,自家女儿有些刁蛮任性,论起吸引男人的本事当然比不过青楼出身的南行意,谁知后来倒是楚琦安慰他,那南行意性子淡泊,不争不抢,羊挺对她虽然不错却也没有沉迷与她,所以楚仁也未将此人再放在心上。

关于行意坊老板娘的去向,洛阳城内议论了几个月也就消停了下来,南行意低调且安分地生活在羊将军府,即便后来羊挺闹出了那样大一场风流韵事,她仍旧很是沉得住气,楚琦曾想和她联手整治羊挺一番都被拒绝了,这让楚仁更觉得次女要么真的是生性寡淡要么便是心机深沉。现在,行意坊的人竟然找上了楚家,看来她并不是生性寡淡,而是心机深沉了。

楚仁坐了回去,问道:“我女儿死了,我闻听那羊挺要扶你家老板娘为正房,可她却找上了我,是为何?”

“你当她在意那名分吗?”女子道:“如今她有了女儿,在意的当然是女儿。那位羊将军一心想攀高枝,官做到了这个份上仍不满足,还想以女儿为筹码再为自己添上一笔荣华,我家老板娘自是不愿意的。而楚大人也是疼女儿的人,应当理解我家老板娘的。”

楚仁理解南行意,却不懂她们想要他做什么。便问道:“行意坊还在?”

女子摇了摇头:“若还在,也未必需要劳烦大人了。”

楚仁一怔,再问道:“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想先问问大人,”女子盯着楚仁,问道:“大人想怎样为女儿报仇?”

楚仁到底是读书人,满脑子的仁义道德,却手无缚鸡之力,他心里有气有恨,可这些日子除了在府中哭着痛骂羊挺外,丝毫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替女儿委屈,更是痛恨自己无能,那些让他引以为傲的圣贤之书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自是让他身败名裂,再也无法这样嚣张下去。”楚仁愤愤地说:“他仗着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仗着辅佐东海王的功劳,在朝中无法无天,多少人都看他不顺眼,只是苦于自身势弱,无法与其抗衡罢了。”

“就这样?”女子怀疑地问道,对于一个失去爱女的父亲,他的报仇仅限于让对方身败名裂,这让她有点惊讶,不知该夸楚仁大度还是该骂他迂腐。

楚仁叹口气,道:“我并非不想要他的性命,只是,”他仍旧用不信任的眼神看了眼眼前之人,道:“他到底是你家老板娘的夫君,是那小女娃的父亲,我不信她能狠下心,直接要了羊挺的性命。”

女子冷笑一声,道:“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

楚仁面露不悦,他活到这样大的岁数,还没有人敢用这般轻蔑的态度跟他说话,更何况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直说吧,你们要我怎么做?”

“此事非一朝一夕之事,羊挺身边护卫众多,他又极为谨慎,想靠近他有些难,况且他若是就这样死了的确便宜了他,你想让他身败名裂,我们便徐徐图之,我此番前来,只是想告诉大人,我们愿与大人一道,除了这个败类。”女子一笑,道:“我家老板娘不便露面,外面之事都由我来联络,以后有事我会派人联络您,您要是想找我就到这里来。”

楚仁这才放松了一二,问道:“那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耐心等我消息便好。”女子说道:“其实这次联络您也是怕您丧女之痛无处发泄,会冲动之下找羊挺拼命再被他抓住把柄,不过今日一见,倒是我多虑了。”

楚仁不是听不出女子语气中那一丝轻蔑,不过这些时日,连他自己都是看不起自己的,便只有重重叹口气,迈步离开了宾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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