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太太一直没得到程珊准确的信儿,打发了两回孙妈妈,每次都没能见着人,她终于觉出不对劲来。
晋王府再位高权重,可她好好的姑娘嫁过去,也没有说生死由得他们操控的道理,每次都不许见,什么意思?
不过她也没冲动,想着或许是打发个妈妈过去,在晋王府人的眼里不够格也是有的。说不得她亲自过去,于是在筹备程权婚事的百忙之中,程大太太径直去了晋王府。
她没递贴子,就是想来个突然袭击。
不过晋王府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哪怕她是郡王妃的亲娘也不成,一重重报进去,程大太太在门口足足站了小半个时辰,虽说天没那么热呢,可这么站着也够熬人的。
她抹抹头上的汗,腿都站酸了,偏又不肯服输就这么走,只能硬撑着。
大门打开,管事婆子模样的人出来,笑着福身,口中说着“得罪”,径直把程大太太让进郡王妃程珊的院外。
这婆子道:“亲家太太来的不巧,郡王妃这会儿不大方便,还请您稍待。”
这青天白日的,她一个郡王妃能有什么不方便的?虽说管家事忙,可一来晋王诸人都不在,说句不好听的,这正经主子就她们小夫妻两个,能有多少事?亲娘来了,她连个空都抽不出来?
程大太太不免有气,面上就带了出来。
这婆子面色讪讪的提醒道:“今儿个郡王爷在家呢。”
程大太太表示不懂,他一个大男人就是在家也只会在书房,碍着她们母女见面了?还要细问,那婆子心虚脸红,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程大太太心里咯噔一声,脸也白了。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白日宣……真要这样,被人抓着错处,珊娘还有活路吗?
程大太太暗恨程珊糊涂,黑天半夜,什么事做不成?怎么大白天的就缠着郡王?真是个糊涂的孩子,一点儿轻重都不晓得,就她这样行事,府里的下人都震吓不住,这不是让人笑话嘛。
程大太太越发想要见程珊一面,不管她爱听不爱听,这该说的道理必须得说。
她这心里盘算着,那婆子也就安静侍立,并不多言。程大太太眼见着这婆子面露难堪神色,不由得眉锋一动,这时耳里传来了女子的低吟之声。
程大太太脑门轰的一声。
她所在的位置是程珊正院的门房,离着正院还有着两丈多的距离,院子中间有假山林立,绿木扶蔬,可从正房里传来的声音仍旧清晰。
程大太太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此时再也坐不下去,简直如同有锥子在扎,她一边暗恨程珊轻浮,一边暗盼她知道进退,赶紧适可而止。
可那声音像一段乐曲,先时只是个引子,渐渐的越发悠扬,最后直到**。偏偏这曲子的**部分特别的长,长得程大太太恨不能晕过去。
她浑身都湿透了,仿佛被人掐着脖子按进了深水里,明明窒息得紧,偏又不敢喘气,一时只觉得绝望,毫无生路,一时又盼着有谁能把她从这黑暗和困顿中捞出来。
就这么绝望着盼,盼中绝望,几度轮回,终于那声音消停了。
程大太太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慌忙拿快要被揉烂了的帕子拭了拭汗,她心想,略作收拾,总该见自己了吧?
她在心里盘算着收拾需要多长时间,可惜正院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就是不见有人来门房请她。
甚至更糟糕的是,她又听见了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羞愧无及的声音。
程大太太是羞愧着蒙着脸逃出晋王府的,那模样好像她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回到程家,把人都撵出去,待在房里先哭了一通。
太丢人了,她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女儿?程家再怎么样,也是打小锦衣玉食把她娇养大的,虽说不像京城里的世家规矩多,可也没少教她做人的道理,她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即使是自己的闺女,程大太太也恨透了她的不要脸。
她自觉丢人,从这之后就狠心把程珊丢在了脑后,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不管了。
可就在程权成亲前夕,程大太太接到了从王府跑出来的小丫头带的手信,那是程珊的帕子,用血写了两个潦草的字:“苗,救。”
程大太太说是不管程珊了,可怎么能呢?一见着程珊的帕子和这带血的字迹,她差点儿没哭死过去,猜着是程珊出了什么事,且不得自由。
她难免阴谋论了,如果程珊没事,晋王府何必拦着不让她见?
到底他们把珊娘速写以什么份上,才让她不惜写血书求救?
更让程大太太笃定自己猜的没错的事是,那送信的小丫头离开程家没多远就横尸街头。这是典型的杀人灭口啊。
肿着眼睛,对着这帕子,程大太太绞尽脑汁想要弄明白程珊的意思。救字不难理解,苗怕是也指得是苗微,可这两个字怎么才能联系到一起?
是让自己带着苗微去王府看她?还是把苗微送过去就完事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提到了苗微,那就必然跟她有关系。
赵朴抱臂,好笑的望着榻上衣衫不整的程珊,她虽然行动不能自如,可被赵朴养得精心,皮肤白晰水嫩,吹弹可破,脸上眉眼画得精致,就像个任人摆布的玩偶,秾艳得让人垂涎。
他捏捏她的脸颊,道:“看来你是没长教训啊,你以为你给程家送了信又能如何?就凭你爹你娘,他们能把你救出生天?呵,要不是看在你误打误撞,正合了我心意的份上,我绝不会饶了你。”
程珊忌惮又恳切的望着赵朴。
赵朴摸着下巴,像是看什么好玩的东西,道:“别说话,跟头猪似的只会哼哼嗬嗬,破坏美感,你要是再不识趣,索性就割了你的舌头,叫你以后出不得声。”
程珊泪流满面,一是因为赵朴这话刺耳刺心,一则是真的害怕。
赵朴一挥手,有四个侍女上前,习惯的扶起程珊,把药给她灌下去,又熟练的替她擦嘴换了衣裳,悄无声息的退下。
赵朴道:“这药连服三日,你就能说话了,不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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