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苗微推诿的一干二净,程二太太跳起来道:“就是你,就是你害得我儿进了大牢,良哥儿分明说过要来见你,如今我只跟你要人。”
苗微退后一步,淡淡的道:“我这里不是公堂,就算辩理也辩不分明,既然二舅母不依不饶,不如索性公堂上见吧。”
她又看向程大太太:“大舅母最是讲道理的人,您看呢?”
说时又看向呼啦啦的一群人,道:“我如今和小小母女相依为命,最是势单力薄,可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有人冤枉我栽赃我陷害我,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忍气吞声的。”
程大太太忙打圆场:“你二舅母就是一时急气,你别跟她计较了吧,什么公堂不公堂的,一家子骨肉,真要闹上公堂,岂不让人笑话?苗微啊,你看不如咱们坐下来慢慢商量?你也别说气话,你二舅母也别光喊打喊杀,大年下的,以和气为上。”
总不能一直在这院子里站着说话吧?
苗微还真就没请她们进去的意思,只浅浅一笑,道:“这本是程家的一个跨院,屋窄门小,容不得这许多人,知道的是两位舅母来看我们母女,不知道的还当出了什么事,这帮人是来索我们母女性命的。”
程大太太转了转眼珠,在心里盘算,苗微说贵人已经放弃了她们母女,可照程良那架势,居然也没能讨和便宜,可见苗微还是留了一手的。
既如此,不宜和她硬碰硬,总要摸清她手里的底牌才好动手。
当下笑道:“这是什么话,不过你这话也有道理,我们人多势众,你害怕也是情理中事,这样吧,你自己说你愿意跟谁谈?”
苗微摇头:“我叫你们一声舅母,就是看在程家养我十多年的情份上,可这件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从前三表哥待我如何,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得见,我虽不欲和他计较,但也没个以德报怨的道理,我恨他不死,如今他自取灭亡,我是绝对不会伸手搭救的。你们要寻人也好,要救人也罢,只管关了门自己商量,我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我善良。”
程大太太也想不到苗微越渐绝决,竟是毫无商量的余地,她也沉了脸道:“苗微,做人还是留些退步的好,你今日要和程家决裂,他日你身陷囹圄,再想求程家帮忙可就不能了。”
呵,倒像程家帮过她一样。
不过苗微也没想一棍子将程家人都打死,她的目的,也不过是谁敢伸手进来,就剁掉谁的手,程良不走运做了这第一个,也很有可能是唯一的一个,苗微已经很满意了,因此顺着程大太太的话头,懒洋洋的道:“大舅母希望我做什么?”
“……”程大太太想不到苗微会这么精明。
她一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当下顿了顿道:“总之这事得好好商量,凡事别把话说得太死。”
这是劝解,也是威胁。
苗微笑笑,点头道:“大舅母所说在理,毕竟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谁也不会以身犯险不是?”
程大太太劝走了程二太太,一再保证会帮她救出程良,这才让程权送程二太太回去,又拉着方氏见过苗微,笑模笑样的道:“你六表嫂也成亲大半年了,至今肚子里仍没什么动静,想着过来看看小小……”
老例上都说,这没怀孕的妇人多跟小孩子相处,很快就会怀孕。
苗微看了一眼方氏。
方氏眉间紧蹙,神情中带着疲惫和憔悴,完全没有因国程权的回来而格外开心和欢喜。听了程大太太的话,也只是敷衍的笑了那么一笑,眼底全是愤恨不平。
面对这样的方氏,苗微压根不愿意她接近小小,当下眉目微垂,敛去了刚才的威势,软软一笑,道:“小小这会儿怕是正睡着,我叫洛妈妈把她抱出来。”
洛妈妈抱了小小出来,程大太太凑过来看了两眼,不住口的夸:“这孩子长得真漂亮,还这么小呢,就能瞧出将来必定是个美人胚子,也不知道那人是怎样的铁石心肠,居然不认小小,呸……”
苗微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冒,压根不往心里去。
程大太太瞪一眼方氏:“来前你不是一直念叨小小?怎么来了又跟木头桩子似的,你倒是过来瞧啊?”
又笑眯眯的望向苗微:“让你六表嫂抱一抱,也沾沾喜气。”
苗微应了,亲自把小小抱过来,放到方氏怀里,小声嘱咐:“小小睡着,要比平时沉,六表嫂若是觉得压手,抱抱就给我吧。”
方氏扯了扯脸,道:“咳,她能有多沉?不过几个月大的孩子,我哪儿就能失手摔了她不成?”
这话真是让人没法接。
方氏把小小抱进怀里,像模像样的掂了掂,摇了摇。
程大太太一拉苗微:“让你六表嫂抱着吧,横竖小小睡着,也不需要人哄,我们娘俩说说话。”
苗微看一眼洛妈妈。
洛妈妈一直半垂着头,接到她的视线,微微一点头。以洛妈妈的身手,苗微把小小交给她是放心的。要是方氏没什么坏心思,就当自己是小人之心,可假如方氏真的居心不良,那就别怪她苗微心狠手毒。
苗微也就陪着程大太太坐下,有丫鬟奉茶。
程大太太问苗微:“好端端的,怎么就进了贼呢?你们娘俩没受到什么惊吓吧?我听说小孩子眼净,晚上最容易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你要不要给小小求道符?”
那天晚上,苗微和小小一直避在厢房,根本没受什么惊吓,不过苗微不欲同程大太太细说,只敷衍着道:“还好。”
程大太太又道:“你说那位贵人是怎么想的?虽说小小是个女孩儿,可先开花后结果的多了,你还年轻,又不是不能生,怎么就……我说苗微,是不是你又犯了拧脾气,这才惹得贵人不悦?要不你就低声下气陪个不是,不然你和小小母女俩无依无靠的,不知有多凄凉。”
苗微此刻抬头,正视着程大太太道:“怕是不成了,他既无心,我再卑躬屈膝也是无益。不过这样也好,有大舅母庇护,我和小小定然安全无虞。”
程大太太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尽,虽说仍旧应承着“那是自然”,可眼底的失望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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