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第二更。
顾尘安坚持,苗微也就没能执拗太久,最终点头同意跟他一起回京。
真定下来,她比顾尘安还急,恨不能立刻就飞回去。
闲话少叙,顾尘安腊八接的圣旨,腊月二十出发,在路上过的小年,腊月二十五就进了京。顾家的管事在城门口候了好几天,一见见迷和见悟,知道自家小将军回来了,忙上前请安。
顾尘安同他寒暄几句,一行人回了顾家。
这回不比从前,中门大开,顾家大少爷顾铭因带着几个堂弟亲自迎出来,跪下磕头就叫“九叔”。
顾尘安把他们都拉起来,拍拍他的肩,道:“长高了,可还是瘦,学业如何?”
因着顾家男丁凋落,顾大太太说死说活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再从武,跟顾老太太哭了几回,非要顾铭因从文。
顾老太太虽然遗憾,却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再则学武早晚要上战场,顾家的男人们全交待到那儿了,孙子辈们不愿意那就别勉强了,横竖顾家也算对得起国家。
因此从顾铭因开始,府里几位少爷都弃武从文,打算将来举业出仕。
顾铭因已经十六了,知道根由,小时候还觉得练武辛苦,可真要放弃了武艺,他又深感愧对先人,顾尘安这么一问,他脸先红了,低声答了句“还好”。
顾尘安也没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
一时其他几位少爷也过来叫九叔,有的年纪还小,说话还奶声奶气的呢,顾尘安顺手就把最小的顾铭镝、顾铭簇给抱了起来。
这是他六哥留下的一对双胞胎,今年也才七岁。
一行人进了顾老太太的院子,一群女人早就站在门口,望穿秋水,见顾尘安抱着顾铭镝进来,顾老太太眼一热。
顾尘安跪倒给顾老太太磕头:“儿子不孝,劳母亲惦记了。”
顾老太太摆手叫他起来,问:“不是说安哥儿也回来了吗?在哪儿呢?”
顾尘安又给三位嫂嫂见过礼,顾大太太也笑道:“母亲也太心急了些,安哥儿才几个月大,哪里经得起这一路的冷风?我派了一顶软轿,说着话也该到了。”
顾尘安又谢过大嫂。
这会儿有丫鬟报:“九奶奶和小孙少爷到了。”
不等顾老太太开口,顾大太太道:“我去迎一下弟妹。”
苗微自己抱着安哥儿,将他包得严严实实的,生怕他受了风,好在他一路都睡着,不然也不能这么老实。
眼见着一个中年妇人走出来,满面含笑叫她弟妹,忙福身行礼。
顾尘安跟出来道:“苗苗,这是大嫂。”
“大嫂。”
顾大太太目光落在苗微脸上,笑容就打了个结。不是说这位九弟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吗?怎么脸上两道好深的疤,虽说看着不像是新伤,但仍旧呈浅紫色,落在她脸上,完全破坏了她的美丽。
好在诚俯深,只那么一瞬就如常笑道:“早听说过弟妹大名,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如今孩子都这般大了,还是头一次见,我不曾备了厚礼,还请弟妹勿怪。”
苗微腼腆的笑道:“大嫂太客气了,本该是我早些过来给老夫人和大嫂请安才是。”
顾尘安伸手:“你抱了一路,把安哥儿给我吧。”
顾大太太十分艳羡,又带了些善意的取笑,盯着他二人笑。
苗微低头脸一红。
这一路大多都是顾尘安照顾着她们娘俩,就是安哥儿也是他抱的时候多,她其实真的没累着多少。
这是在他家呢,他当着人面把功劳都给了她,可真让她受之有愧。
门帘一掀,一行人进门。
顾老太太一直盯着襁褓呢,忙伸手道:“不必见礼了,你们妯娌自去叙,快把安哥儿抱给我。”
苗微见过顾五太太、顾六太太。
最小的顾六太太都三十五六了,站在苗微跟前,就跟个长辈差不多少,就算对苗微有多少微词,面上都不会体现出来,一时妯娌四个倒是和和气气。
顾老太太一边抱着安哥儿玩,一边问顾尘安这些年来的情况。
顾尘安自然都说好。
顾老太太点头:“安哥儿倒是好相貌,瞧着像你多些。”
一时寒暄完了,顾大太太道:“九弟和九弟妹难得回家,这一路怕是都累了,母亲不如先让他二人略去梳洗,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顾老太太喜欢完了安哥儿,抬头对顾尘安道:“还是你大嫂惦记你,心疼你,行了,你们就领了她的情,先回去歇歇,等待会宴席备好了再出来吧。”
顾大太太把顾尘安和苗微安排在了凝珠院,一应摆设俱都雅致不说,被褥等都是新的,服侍的人也不多,就两个做粗活的婆子。
热水早就备好了,顾尘安和苗微先沐浴梳洗。
顾尘安抽空对苗微嘱咐:“怕是以后你要在这儿长住,大嫂是最精明不过的人,家里家外都被她打理得妥妥贴贴,这也让她多少有点儿说一不二的强势。”
苗微点头:“嗯。”本来她性子就软,别人强势就强势呗。不过……
她眨巴眼睛问顾尘安:“我为什么要在这儿长住,那你呢?”
顾尘安歉然的望着她:“除非我调回京城,或者是我卸了职位……”
苗微:“……”否则他们夫妻就要长期分离了?
凭,凭什么呀?
顾尘安不忍看苗微含泪的眼,他知道她舍不得他,可这是不可更改的。他轻轻抓起苗微的手:“苗苗,我很抱歉,可身肩重任,我就得为国尽忠。”
他笑了笑,道:“好在你留在京城,要远比待在山海关更让我安心。”
苗微不会拦着他为国尽忠,为百姓守城,她就是想跟着他。
她忍不住犯傻道:“横竖我留在京城也无足轻重,那我偷偷跟你去呢?”
傻话,那怎么行?他给她请封的诰命很快就会下来,既有了诰命,将来宫中大事小情,她都要入宫。
入宫也是让顾尘安刺心的事。
好在苗微坚持,但凡出门,都要按那两道疤的位置重新描一遍,她如今已经驾轻就熟,那两道疤让她描得以假乱真,赵宓未必下得去嘴。
且又有母亲和几位嫂子庇护,除非赵宓真舍得下脸做个强夺臣妻的昏君,否则他不会对苗微怎么样。
可赵宓终究是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