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为道人手指顾层云,颇有几分气急败坏之意,他故意将这祸水引到任天白身上,心里自有打算,哪知顾层云公然替任天白说话,两番将他所疑之事推翻,让自己在群豪面前多少有些难堪,只是顾层云这一次来头太大,分明是以东厂身份办案,无为道人即便心里恼火万分,也不敢对顾层云有所不敬!
“无为道长!”五行帮帮主仇疾原本安坐不动,微微侧头,隐约有些聆听之意,突然起身,站在木厅门口,目光冷冷在群豪脸上一扫道:“今日之事,乃是我五行帮跟唐门之事,除此之外,事关任总捕跟远扬镖局屠总镖头、易刀神三人隐秘,五行帮着实一概不知,不过无为道长要是能寻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为江湖道义计,五行帮决然不会袖手旁观!”
仇疾这一番话,让在场群豪不少人对他投来诧异目光,这几句话可说是滴水不漏,一句一概不知,分明将五行帮置身事外,免得给自己多树立强敌,无为道人一应举动,都是他自己所为。可后面一句蛛丝马迹,分明又是力挺无为道人,只要他能寻出证据来,五行帮必然会出手相助,意思便是无为道人尽可由着自己心思去做,五行帮有弊则避之,有利则趋之!
“说的是!”王广盛手中齐眉短棍在地上咚的一顿,粗门大嗓道:“咱们渭北王家,乃是武林中清白门户,就算是交朋友,也要交些清白的,姓任的须得说的明白,他到底跟这些事情有无瓜葛,是否跟姓屠的暗中串通?要是说不明白,我认得你这个朋友,我手里这根棍子可认不得你!”
相比仇疾方才那一番话,王广盛这几句话,不免让许多人暗自摇头,尤其是跟在他身后那些关中豪客,顾层云已然替任天白辩白过了,且易家兄妹都对任天白信之不疑,王广盛还在此不依不饶,分明就是嫌任天白在关中抢了渭北王家名头,只是这等心事,放在别处则可,放在今日金顶之上,两大门派刀枪相对,一触即发,任天白这等高手,纵然难以拉拢,也要让他持中才好,王广盛原本是相助唐门,如此说话,已是将任天白当作敌人,就是唐门脸上,也颇有几分为难,况且唐先甲更是深知任天白武学到了何种地步,只得摇了摇头,闭口不言!
“渭北王家果然是武林正派!”无为道人见有人给自己帮腔,身形一动,占住金顶上下山之路,眼光微睨任天白道:“贫道生来就喜闲事,尤其是武林之中这般不明不白之事,来来来,王家小兄弟,你我一同在此,今日若是有人说不明白,休想从这金顶上下去!”
柴正看着王广盛应了一声,竟然当真跟无为道人站在一处,心里暗自骂了一声笨伯,渭北王家难怪要王川会一人当家,要知道无为道人心思,只怕也是这金顶之上许多人心思,那里是要为武林分个什么明白,分明是疑心当初任求之、屠远等人,得了那子虚乌有的陈祖义宝藏,想要将这两人扣下,在此问个明白罢了!
“哈哈哈哈哈,就凭你们两个?”屠非常这半晌,已是渐渐镇定下来,冷冷看着无为道人跟王广盛道:“老子今日偏要下山,你们两人可阻拦的住么?”
“久闻江汉掌剑,乃是天下绝技!”无为道人也没想到首先发难的竟是屠非常,要知道顾层云既然将屠远那些事情揭了出来,屠非常可说是嫌疑重重,今日再想下山,比任天白难上十倍不止!因此冷笑一声道:“奈何贫道当年师门所传还未大成,没缘由向屠总镖头请教,若是屠少镖头肯赐教一两招,贫道却也不嫌弃!”
群豪之中,也有些人对这位无为道人知道些根底,所谓当年还未大成,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语罢了,屠远当年在世,武林之中敢向他请教的人少之又少,无为道人纵然那时候武功大成,也未必敢往江汉一行,今日说这话,不过是给自己充些门面罢了,即便是屠非常方才所露武功,只怕无为道人一两招内,也拿人家不下!
“任公子!”屠非常看也不看无为道人一眼,向着任天白一拱手道:“今日之事,着实是屠某冒用你任公子名声,此中缘由,容屠某以后再说,今日不能奉陪,就此告辞!”
“屠少镖头!”顾层云不等任天白答话,已是叫了一声道:“你今日想走,怕是有些不易,顾某现下还是劝你一句,不如跟顾某往京师走一遭的好!”
易家兄妹对视一眼,见屠非常蔑笑一声,根本没有理会顾层云的意思,转身就要下山,两人双双拦在前面,长刀一横道:“姓屠的,你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旁人放的过你,咱们兄妹二人决然放不过你,想下山也容易,留下性命来!”
任天白心里本就对今日这些事情,颇有些疑惑大起,此中许多说不明道不白之事,只不过顾层云笃定是屠远杀了易百里,且证据凿凿,不由的人不信,虽说此事还关系自己父亲任求之,任天白定然不会放过自己杀父仇人之子,可一来自己所遇那中年人说自己杀父仇人是在五行帮,此事着实有些真假难辨,二来屠非常似乎对屠远之事知之甚少,若是屠远雇凶杀了任求之?屠非常岂能不知?屠非常要杀自己灭口,当初也是轻而易举,难道说屠远临死之前当真如此放心,不怕自己有一天知晓此事,来跟屠非常一决生死么?还是说屠远父子,当年压根不曾将那个不会武功的任天白放在眼中?
“易公子……”顾层云过来跟易家兄妹站在一起,语气淡淡劝道:“屠非常所涉之疑案,非止令尊一桩,就是东厂也有几桩案子要屠少镖头回去说个明白,河洛关中两地许多血案,只怕跟屠少镖头也脱不了干系,顾某今日奉命带他回去,问明案子,自有律法将他明正典刑,也算是替易刀神报仇了,因此还请易公子以律法为重,不要让顾某难做才好!”
“姓顾的,你当你真有本事带姓屠的回去么?”屠非常听的脸上一笑,施施然站在三人面前道:“不是我屠非常在此说大话,要查清当年疑案的,也不是只有你东厂一家,刑部、锦衣卫也都各自暗查密访,今日屠某偏要下山,我看在场之人,谁有本事拦得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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