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翩翩再看向她时,她正对着虚空举起一杯酒,洒落在地。。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那天他来谷里向外公讨‘药’时,我才知道这个人便是我的父亲,可是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的时候,他便握紧了那枚镯子,心甘情愿地喝下外公为他准备的那杯毒酒。那天我本是贪玩躲在角落,外公拂袖而去的时候,我到了他的眼前,你永远想象不到那时他看着我的神‘色’是多么的淡漠,对上手中你留下的镯子时又是如何地放松与安慰,可是——”
她顿了顿看向空气中升腾起的烟灰,“即使那个时候我也没怨过他抛弃我们,可是,他却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那一刻还记得‘逼’我发下那样的誓言。”
柳翩翩暗忖这柳仲青倒是深情,不过那份深情仅限于云心瑶,于其他人而言,却是有些情太过于残忍,譬如那位忘忧谷的夫人,譬如眼前的‘吟’娘。
虽然不知‘吟’娘的心思,柳翩翩忽然觉得他对那位忘忧谷的夫人,以及这双儿‘女’即使无情还是有那么半丝歉意的,否则他也不会那般轻易地饮下那杯毒酒。
只因他完全有其他的方式选择如何去死并且死的轰轰烈烈,死的名留青史,但是他却选择了那杯毒酒。
一个赎罪赎到沉默的形式。
“事到如今,曾经与你不善的整个相府都没了,而我,瞒着外公‘私’自跑出来,却连唯一感到亲切的哥哥都像是从人间蒸发一般,我访遍了那些他可能去的地方,却依然毫无踪迹,你说,与我,与我们比起来,你该有多幸福?”
说到这里,又是一饮而尽,紧紧地攥着那杯子,话语中染上无尽的‘阴’寒冰冷,“我说这些并不是我觉得自己可怜,只是想要你清晰地知道,你的幸福是建立在多少人的悲惨和血泪之上。别人都说你是吃斋念佛的善心人,可说却知道你的心比谁都狠,比谁都硬。”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目‘色’中‘露’出无限的凄‘迷’,“当初那个男人以父亲的名义‘逼’我起誓,年年此日来看你,否则便会和我最亲近的人永远不得团聚。”
她说,“所以我想到了外公,想到了哥哥,尽管今日犹豫了许久,却还是来了!”
他口中的哥哥自然是柳回风。
“外公派来的人几次接我回去,可是我真的不甘心这样回去,我想看看那个灭我族人的皇帝,看看那个灭我族人的人到底是如何的模样,等心愿一了,便远远的离开云城,便再也不会为那个誓言所累了。”
原来她许下这个誓言的前提是她在这云城之中。
“听说这京都之人尚文尚舞,声名显赫者,是能得到皇帝的召见的,所以才在那最大的别鹊楼里占据了一袭长久之地——”
听着她一桩桩一件件的娓娓道来,柳翩翩总算在心里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勾勒了个大概清楚。再次凝神静听时,‘吟’娘已经语声平淡地说起了些听闻或是旧事。
柳翩翩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讲述,看着她时而冰冷,时而魅‘惑’,时而天真,才发现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面前的这个人,那个在父亲‘阴’影中长大的小姑娘。
这种讲述很是流畅,仿佛练习过了千百次。
是了,与她说的那日比较起来,已经有十数年的时光在她的那份誓言里‘交’织穿梭而去。而时光似乎也没有辜负她的辛苦,起码,她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无论世事变迁,这一日里,她说着这些时似乎便找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