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1 / 1)

管家在一旁默默望着两人的眉来眼去,汕汕的砸了砸吧嘴。

也不晓得这三人的干系是怎样。

君无弦没有说话。

“大人,该入宫了。”管家提醒道。

顾逊之得意的笑着,扭头抱着她来到了府门口。

合须有些错愕的瞧着两人,十分不解。

昨儿他分明听到了马车里的动静,以为主子同姜小姐在做什么不能见人的羞事。

但这厢却瞧见世子抱着姜小姐出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禁望向不远处的主子,见他面色淡然,更是迷惑。

姜瑾被稳妥的放进马车里,顾逊之跟后坐在了她的身边。

她不自觉的挪动了几分。

“瑾儿,你生气了?”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没有。”她语气平缓回道。

“那你就是喜欢本世子这样待你了?啧,女人真是口是心非。”

他兀自的感叹一声,十分惬意的将双手交叉枕在脑后,身子微微向后倾斜。

姜瑾翻了翻眼,未做理会。

过了会儿,君无弦掀开帘子,见到了坐在一起的二人。

他视而不见的踏进,来到了对面落座。

合须收敛好疑虑,驾着马车启程。

顾逊之是故意的,他本可以骑马驰骋,但他就是不愿将瑾儿留在此,同君无弦一起。

他要看着他,以免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举动来。

他家瑾儿这般的秀色可餐,他可不放心君无弦这衣冠禽兽。

顾逊之在马车上左右无事,便一个劲儿的盯着姜瑾瞧着,脑内浮想联翩。

“世子。”她嘴角扯了扯,提醒他道。

“嗯。”他乖巧的应着。

她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口。

又盯了一会儿,顾逊之忽凑近,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姜瑾眨了眨凤眸。

“瑾儿,你这唇,好似……”他开口凑近,就快要贴到她的脸。

她顷刻拉远距离,道:“怎的了?”

“好似,有些干啊不如本世子帮你润润?”顾逊之邪魅的笑着,满眼柔情。

姜瑾面颊瞬间泛红。

这等……这等羞耻之事他如何能说出口?

还是当着另一人的面!

君无弦的眼眸漆黑一片,波澜万瞬。一动不动的看着。

顾逊之挑逗的咬了下唇,而后玩心大起,捏起姜瑾的下颔,逼迫她。

她满眼愤恨的推着他。

只见,一双白皙玉手介入,瞬时将呆若木鸡的她一把捞了过来。

这个场景……好熟悉。

姜瑾回忆着,人便被带到了他的身旁坐下。

“王侯是要同本世子抢人?”顾逊之的嘴脸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君无弦淡然回道:“本侯并非此意,还望世子能够安分一些。”

姜瑾扶额。

“可本世子就是喜欢同你抢。”顾逊之伸手过去,揽住了她的肩。

她被带过去的一刹那,又被另一只手按下,顺势收入怀中。

他咬牙切齿,再次与之较量。

合须在马上,听着里头巨大的动静,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浮想联翩。

姜瑾的浑身散发着寒意,她一字一句道:“不要闹了,顾逊之。”

他听到她还是头一回直言自己的名讳,顿时面上的笑容愈加的扩大。

他停顿下来,嘻笑道:“瑾儿叫本世子什么?再叫一遍。”

姜瑾方乃盛怒之下喊的,这厢平静下却发现自己如此失态,便回道:“世子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顾逊之满心欢喜,得意忘形的冲着君无弦眼神炫耀着。

后者连看也不看他,目光转向别处。

姜瑾无奈,终是吐了吐气。

不知不觉已是到达了皇宫,顾逊之眼疾手快的将她抱下,放在了地上站稳。

她早已习惯他如此,便也不追究了。

合须瞧着三人,眼睛里带着异样的打量。

方才马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如此激烈。

他再次咽了口唾沫,察觉到主子冷冷的眼光,当下便不敢再瞧。

李公公早就在不远处等候着,看见马车停下后,便面带微笑,佝偻着身子过来相迎。

“王侯,世子,姜小姐。老奴已恭候多时了,还望几位同奴一同面见皇上去吧。”他笑眯眯的道着。

“有劳了。”

踩着那长长的红布,踏着一层又一层的台阶,来到了殿中。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姜瑾侧身,瞧见了一旁憔悴跪着的纳兰清如,在对上她凶狠锋芒的视线后,她淡淡的转过头去。

尉迟夜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世子身上的毒术可解了?”

顾逊之禀道:“回皇上。多亏有了王侯以及姜小姐的相助,本世子才得以幸命。”

前者点了点头,转而望向君无弦,“王侯,有没有想说的。”

他略做思索回之,“微臣只不过尽了力所能及之时,况且世子在我西谟,自是要好好照拂着的。”

尉迟夜闻言,陷入了沉思,“昨夜,朕召见了纳兰王。”

殿上的几人,皆神色微动了一瞬。

纳兰清如自昨日,便一直被关在宫内,根本不知晓后来的事情。

她心中忐忑着,发髻微乱的跪着。

“纳兰王说,他管教无方。但这些,朕都听腻了。”尉迟夜撑着双腿起身,缓缓走下台阶。

“朕念他未曾干预此事,便有心放他一马,不再追究。然这纳兰清如之事,该算的还是得算,该罚的也依旧得罚。”他说着,抬头望了望头顶,眼神里看不出什么异色。

末了,他来到跪在地上的她面前,开口道:“那些金子,是你擅自从账房里做的手脚拿来的么?”

纳兰清如瞳孔瞪大,一时说不出话来。

“纳兰王说,是他给你的。但朕特意去请府中掌管此帐之人查了个清楚,分明便是你擅自挪用,而他纳兰王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尉迟夜说着,来回在她面前缓步走着。

纳兰清如无限的后怕着,身子抖如梭。

她扒拉着他的腿,道:“皇上,清儿错了,清儿真的知错了。”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朕也很是为难哪。”

他似乎是刻意的等着什么。忽然,皇贵妃冲了进来,堂而皇之的跪下道:“皇上,请您饶过清儿吧。”

尉迟夜的眼睛亮了亮,他轻咳了一声道:“是谁将贵妃放进来的。还不快扶回去。”

侍卫支唔着,打算过来抬。

却被皇贵妃拍开,拽着他的黄袍道:“皇上,算是臣妾求您了,就饶了清儿吧,清儿还小,她犯下这等事,臣妾也有责任啊。”

尉迟夜动了动,抬眼道:“贵妃啊,你身子骨一向不大好,不能跪着,快些起来罢。来人,送贵妃回去。”

侍卫这边无力,那边也无力的,僵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罢了罢了,起来吧。”尉迟夜望了望身旁,拂着衣袖轻声道。

皇贵妃缓缓起身,手执白帕擦拭着。

他回身,踏上了台阶入了高座,睨着台下的几人。

“关于这纳兰清如的惩处,众位,觉得如何才算公平啊。”尉迟夜接过丫鬟送来的冰梨水,啜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道。

相对无声。

只有皇贵妃不死不休的劝着:“皇上,请皇上轻饶。”

纳兰清如也跟着求情,叩拜着。

“可她已不是初犯。”尉迟夜沉声道。

“皇上,上回之事清儿不服,真的不是那样的啊!清儿是被人陷害,冤枉的!”她的眼神愤恨的瞪着一旁的姜瑾。

都是她,都是她才害的她如此!

“好了,过去之事就莫要再提了。朕现在是就事论事。”他以君王的威严道着。

纳兰清如跟后垂下了头,眼睛瞪大着匍匐在地,不言。

随着一声,“恭迎太后。”众人的脸色变了变。

来人便由婢女搀扶着进了大殿。

姜瑾等人见了,紧跟着礼了礼。

尉迟夜上前,将太后扶到自己的身旁,缓声道:“母后,你怎的过来了。”

皇贵妃与纳兰清如对上了眼。

太后面带着点点不悦,道:“夜儿是不希望我来了?”

他回之,“怎么会呢,朕欢喜还来不及呢。”

太后望向皇贵妃与纳兰清如,道:“清儿这是怎的了,跪在这里。地上冰凉,快些起来罢。”

尉迟夜有些为难,但还是应了。

纳兰清如起身,面上楚楚涕泪。

皇贵妃也没有言话。

太后的眼中划过一抹狐疑,她问道:“夜儿,你同母后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雍容华贵的转头,望着他。

尉迟夜将事情简练的道了一遍,说:“便是这样了,母后。朕还在犹豫,不知该做如何处置。”

太后沉吟着,道:“若真是这样。哀家真是失望至极。”

她无不透露着惋惜与失落。

纳兰清如见此,忙哭求道:“太后,太后,清儿求求您,让皇上饶了清儿吧,清儿真的知错了,真的是知错了啊。”

她梨花带雨的哭着,面色真诚。

太后叹了口气,却不想她竟变成了这样。

但一码归一码,她也不能眼看着清儿受罪。

于是她便转过头去,对着尉迟夜道:“她固然有罪,但也还望夜儿能看在她年纪商轻的份上,和她一份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迟疑着,瞧了两眼底下之人。

太后顺着目光,看到了顾逊之,她猜想,想必这就是那北疆国的世子了。

具体她也不知这里头有何等的恩怨,但她得将清儿保下才是。

“你便是北疆世子?”她开口询问道。

顾逊之微怔,上前了几步回道:“正是。”

太后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一表人才。”

“您过奖了。”他收敛了平日里的纨绔,正经道。

“清儿所犯下的错,也归于哀家平日里的疏管。给世子添麻烦了。”太后行了个赔礼。

顾逊之神色复杂,并未言什么。

尉迟夜黑眸望不到底,他道:“母后无需如此。”

太后拢了拢发髻,眼神淡然,“应该的。清儿从小便与我亲近,犯下了这等事,哀家亦是有错的。”

她说着,便撇向了尉迟夜。

后者则是为难不已。

姜瑾淡然的瞧着。

太后这招,无非便是想顺利的保下纳兰清如,她既将自己搬出来,就是想告诉皇帝,如果要处置纳兰清如,那她便也一并论罪。

这摆明的就是在为难皇帝。

而在异国他乡,顾逊之也无法不按照西谟的礼节来,他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么就会变成他的不是了。

太后为何会过来,想必只有皇贵妃清楚了。

“这样吧,依母后所见,夜儿该如何惩治这纳兰清如。如若不能妥当的处理,便是不能给世子一个公道啊。”尉迟夜反问太后道。

她沉思着,道:“她还年纪尚幼,有什么错就都能改过来。就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相信经过了这次,她便不会再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

说完,睨了纳兰清如一样。

“是,是,太后说得对,清儿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她诚恳的匍匐着附和道。

皇贵妃也一并请求着。

尉迟夜见此,道:“但这对于世子来说,似乎不太公平啊。”

他望向顾逊之。

太后缓声,微微一笑,“世子初来西谟,理应收到很好的照拂。但却发生了这等事,想必心中不是滋味。但还望世子能够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份人情,可以在我这里欠下。”

一言出口,连尉迟夜也面带诧异的望着她。

太后卖得人情,谁不心动?

姜瑾怔怔,这是她所未想到的。

顾逊之陷入了两难,他瞧了眼身旁的人儿,不知该说些什么。

尉迟夜想了想,笃定道:“这样,母后也不必如此了。”

“朕决定,将纳兰清如扣押于宫中反省数月,不得回府,不得踏出院外半步。暂且收回纳兰王氏的名权,贬为庶民。”

纳兰清如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贬为庶民!她盛怒的笑了。

这不是让她去死么!

她若什么都没有了,那同外头那些卑贱的人有什么区别?!

太后迟疑着,反复思量。

“都不用再说了。朕心意已决,便如此吧。”尉迟夜抿了抿嘴。

太后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

这已是莫大的恩赐了。

“你三人。可有什么意见?”他望着底下的几人道。

君无弦没有回应。

姜瑾也是默认他此法。

顾逊之回道:“无。”

尉迟夜见他本人都没有意见,便就此定下。

李公公吩咐人将纳兰清如给带了下去,安排住处。

她不甘心的被拖了下去。

“至于,这纳兰王那边,朕自是会派人通知他的。”尉迟夜说道。

“多谢皇上。”三人异口同声道。

他转向太后道:“母后也去歇着了吧。”

她点头,由人搀着离开了殿。

“为了弥补,朕可以答应世子一个请求。说吧,你有什么想要的。”尉迟夜望向顾逊之道。

他想了想,咧嘴轻笑,瞟了眼姜瑾。

她心神大乱,很是不安的局促着。

结果他却说,“本世子没什么想要的,多谢皇上的好意了。”

姜瑾闻言抬眼,撞向他似笑非笑的眼底。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顾逊之会向皇帝讨要她。

这种时候,她是无法拒绝,也无法违抗旨意的。

“当真没有?”尉迟夜再次询问。

“如果皇上执意,那么恳请皇上能够为我在外头寻个府邸小住。”顾逊之诚恳道。

这是他目前最想要的,最好能够离瑾儿近一些,这样便可以日日瞧见她了。

尉迟夜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

近日风头正盛,若是世子再有些任何闪失,无法同北疆王交待。

然他都已经应允了他赐其需求,也不好收回。

“朕可以答应你。但世子的安危,朕却有些不放心。”他顾虑开口道。

顾逊之笑,“请皇上放心,本世子身手极好,没人能够伤的了本世子,再说,还有姜小姐同王侯的照顾,更是没问题了。”

尉迟夜望向君无弦与姜瑾,思索了会儿,点头答应。

“那明日一早,朕便找人同你一起去选址,世子看可好?”

“多谢皇上。”顾逊之行了个礼。

“好了,该清楚的都清楚了。无事的话就散了吧。”尉迟夜走下台子。

三人诺,恭送皇帝离去。

“回去说话。”顾逊之低声对姜瑾道。

上了马车,他忽想到自己的仆人不知去了何处,便问道:“瑾儿可晓得那同我一道来西谟的随从去了哪儿?”

姜瑾恍惚了会儿,陷入了沉思。

末了,她想了起来,道:“自从头次世子中了银针后,那小厮便次日就赶回北疆了,说要同北疆王说明事态。”

“坏了。”顾逊之的面色带着点紧张之意。

姜瑾木然,望了一旁的君无弦一眼。

“怎么了?”她不解的问道。

“我得起草一封书信回去,同父王母上道个平安,省得他二人日夜担心我。”顾逊之嘴里嘀咕着。

姜瑾摇了摇头,她还以为是什么麻烦事。

一路无言,回到了王侯府后。

顾逊之便寻人找到了纸墨,迅速的起书了一封,亦不知来不来得及。再以信鸽的方式送走。

做完这一切后,他如释负重。

姜瑾不禁笑了笑,“想不到堂堂北疆国世子,竟如此深藏不露,孝顺的很。”

顾逊之咧嘴轻笑,宠溺回道:“瑾儿真淘气,竟然敢打趣本世子。”

她一脸无辜的闭口,表示自己什么也没说。

君无弦吩咐婢女上了茶,便径直坐下。

“纳兰清如已被禁足在宫中,想来有数月不会再有什么举动了。”他淡然道,执起一杯微烫的茶水,轻轻吹着。

姜瑾颔首,“如此,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了。”

“放心,她要是敢再造次,不还有本世子呢么,瑾儿,我会好好保护你的。”顾逊之对她微微笑着。

她低眉。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觉得有所负担。

巴不得他赶紧离开西谟,回到北疆,过他往常过的那般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在这泥沼里,给她当着救世主。

她不想再连累他,让他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了。

这是一份亏欠与无法回报的情。

“世子接下来打算如何呢?”姜瑾忽然开口道。

顾逊之砸了砸嘴,“本世子决定久居在西谟了,开个府邸,日日同瑾儿加深感情,再将你娶回去当世子妃。”

他真挚的说着,面上带着希冀的笑。

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勉强的一笑,并未回应。

“近日边疆战事吃紧,恐有动乱。”君无弦饮了口杯水道。

姜瑾知晓,前段日子边疆的战事便兴起了,想来必有一乱,只不过不知是何时。

蓦地,他望向她的脚,望了一眼外面的日头,冷不丁道:“你的脚,可洒了药粉。”

她愣了愣,如实回道:“晨时以冷水浸泡过,现在,还未到午时吧。”

“记得就好。”君无弦轻轻抖了抖衣袖,起身缓缓离去。

姜瑾从身上拿出那蓝白小瓶,在手中探看着。

顾逊之一把抢了过去,左右瞧了瞧,“这君无弦府里的宝贝可真多。瑾儿,你的脚踝还疼不疼,让本世子给你看看吧。”

他一脸忧虑的放下瓶子,想要去触碰她。

姜瑾缩了缩,道:“这药灵的很,已经好多了。就不劳烦世子了。”

顾逊之挑了挑眉,识趣的不再纠缠。

他是晓得她的脾性的,倔强不已。

“今夜,我同你一道回将军府,如何?”他眼巴巴的凝望着。

姜瑾想着,这几日着实委屈了他,好在府里有厢房可供,便点了点头答应。

“瑾儿真好。”顾逊之满面笑意。

想来,已有一段时日未回府了,父亲与母亲,不晓得可还安好。

还有阿俏,定是万分思念她了。

再是……阿月。

想到这里,她垂了垂眼帘。

阿月的心里一定很难受罢。

那荷包也没有机会送出去了,何况自己此刻也正在君无弦这里。

她定是恼她了的。她想着。

姜瑾情不自禁的无奈轻叹了一声。心中歉疚着。

阿月一定是误会她了。还是等回去再好好同她解释一番吧。

这会子,纳兰清如却被带到了一处破旧的院子里,连树叶都是枯掉的。

她胆战心惊的留意着四处,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里,这里是什么鬼地方。本小姐不要,不要住在这!”纳兰清如眼神惊恐的推开丫鬟,想要离开。

丫鬟冷笑了一声,“还把自己当成小姐呢,你现在啊,连我们一个宫中下人都不如,就是个被贬的庶民罢了。滚进去吧!”

她伸手,将她一把推了回去。

纳兰清如被石头绊倒,摔在了地上。

她面目猩红的过去,狠狠的抬掌想要甩她一耳光,却被丫鬟警告道:“打吧!你要是敢打,待在这里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说完,转身离开,不忘落锁。

纳兰清如浑身如抽干了一般,踉跄的跌坐在地上,她可怖的环绕着自己,眼睛瞪着环视着四周。

不时还有飞鸟从树上掠过,惊的她大叫一声,逃到了另一边,却踩到了什么,仔细一看,是个死去的麻雀。

她尖叫着,冲进了房里。

一片灰尘呛得她猛烈的咳嗽着,她用手拼命的挥着。

纳兰清如捂着鼻口,走进了去,只有一张朴素的床和一桌几椅,其他便没有了。

她愤怒的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将房内的东西砸个稀巴烂,狠狠的锤着床榻发泄。

“贱人!贱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她双眼通红,恨的嗓子都吼破。

末了,她喘着气息,平复自己的情绪,靠在了床沿。

“这些,这些都是拜贱人所赐!我纳兰清如发誓,等找到了机会,定要杀死她!杀死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纳兰清如说着说着,就开始委屈的哭啼着,她双目充泪,红肿的哽咽着。

她不要住在这里,不要。这里都是什么鬼地方,根本不是人住的。

难道要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吗?不,不可以。

得想办法,得想办法。

不能就这样认命,不能!

绝对要报仇!纳兰清如的秀眸仿若要吃人一般狰狞。

她无措的抱着自己,看着四周。

忽然一个人影进来,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丫鬟。

她忙上前去道:“你帮帮我,你帮帮我。我要从这里出去,我要从这里出去!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我有钱,我有的是钱!”

丫鬟翻了翻眼,只当她是疯傻了,并不理会。

她将饭菜重重的掷在桌上,没好气道:“开饭了。”

说完,便打算离开,瞧也不瞧她。

纳兰清如怒从心起,将她拽了回来,拉扯着她的头发恶狠狠道:“放我出去,不然我杀了你!”

丫鬟吓得六神无主,用力的咬着她的手臂,疯狂的逃脱了。

纳兰清如吃痛,将桌上的饭菜全部砸了。

“贱婢,等我有朝一日放出来了,第一个就让你死!”她的胸口不停的起伏喘息着。

蓦地,她坐了下来,让自己冷静。

过了会儿,肚子传来了阵阵饿意,她望着地上挥霍的饭菜,狠了狠心,宁可饿死也不愿意吃这些猪狗吃的东西!

丫鬟疯了般的逃脱,不敢再给她送吃食,即使如此,也会将大门偷偷开一小缝递进去。

纳兰清如穿着素色的衣衫,坐在床榻上,无助着。

她习惯了这里,也偶尔强忍着吐意去吃这些饭菜。

夜里连油灯都没有,只能摸着黑顶着无限的可怖去上茅厕。

她不甘心,不甘心!难道她纳兰清如接下来的日子真的只能像这般畜生的过着吗?

不,不,这样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想着,便害怕的低低啜泣了起来。

从万丈深渊掉落至此,她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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