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四(1 / 1)

“好了。”一番功夫后,头饰皆装扮完毕。

小莲与装扮的姑娘皆看痴了。“……真美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她左右对着铜镜,没什么感觉,觉得二人有些夸张的。

或许是自己看了十多年了免疫了吧。

“回神吧。”姜瑾无奈道。

“我若是男子,定然穷极一生都要将卿儿姑娘给娶回家的!”小莲无比羡煞的望着她的面容。

“可惜你是女子。”她无情的打击。

“嘿嘿开玩笑的。”小莲默默将准备好的衣裙递给她,道:“这是兰姨为姑娘准备的一群,姑娘快些去屏风后头换上吧。”

姜瑾望着那薄如纱的飘仙裙,秀眉紧紧的蹙着。

她摊开来上下看了看,果然……是花楼女子风。

“这……”她面上带着犹豫与为难。

小莲道:“这已经算是好的了,外头的姑娘们穿的才是毕露呢。”

姜瑾无奈的接受,到了那屏风后头,换了上去。

但实在觉得羞耻不已,还是打算换下来。

“不行,卿儿姑娘必须要穿的,这是兰姨吩咐的呢。姑娘就别让小莲难做了。”她见那屏风后头的人磨磨蹭蹭的,过去一看,果然。

姜瑾低头一看,胸前的沟壑若隐若现,下至白皙的双腿。

这不是,这不是……

引人浮想翩翩吗。

“可我实在……”

“卿儿姑娘。”小莲正色打断道:“你若想从花楼里出去,寻个富贵人家好好过日子。就比如得这样,你得成为这花楼里一等一的头魁。”

姜瑾暗想着,她说的对。

她就是要吸引更多的人,更多的人。

这样自己的机会才会越来越多。

“好,我不脱就是了。”她放下了手。

“嗯!那小莲就去忙了,在夜晚来临之前,姑娘都不能出来的。”她说完,便和另一个女子出去了,关好了门。

现在花楼里定然是忙成一片的,先前听说兰姨要做场子,这氛围得多大?

姜瑾心中一边在忐忑紧张着,一边又希冀着。

仲容恪快马加鞭的赶着路程,一路烟尘四起。

经过了昨夜一夜的驰骋,终是到了西谟与边疆的交界处。

而此间,君无弦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白卷上娟秀的字体。

他少有的心乱,思绪不宁着。

骨节分明白皙的玉手,单指轻叩在桌上。

蓦地,他唤道:“合须。”

一片静谧无声。

君无弦叹了叹,自行披上了似雪的貂绒,笃定的掩门,走出了府。

但愿能如吾所想,你真的在这里。

姜儿。

花楼里,姜瑾只觉冷然不已,现在还没开春,依旧是冬日。

但相比在边疆,西谟的冷倒是要好一些的。

这么大冬日的,真的要穿这么薄如纱的衣裙出去站着让人看么?

不行,她想着,还是从屏风后头取下一件绒毛披风,将自己整个身子严严实实的罩住了。

现在快要到午时了。

也不知外头如何了。

君无弦纤长的身形似雪,一身白貂绒相衬,让他俊逸脱尘的面容更加温润。

行在路上,引来不少的女子甚至男子的青睐。

“娘,那位哥哥真好看。”一个小女孩指着道。

“哎呀傻孩子,不要拿手指着人家呀。”孩子他娘说着,也跟着瞧过去,顿时红了红脸。

他的长如墨的青丝贴着背,款步而行。

紧抿的唇微启,呵着白气。

众人行走街市上,纷纷瞧见了这位白衣胜雪的公子,皆痴呆的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那位公子真好看啊……从未瞧见过如此谪仙般的人儿。”一名女子就位于其不远处,倾心道。

“我们不如上去询问下,是哪家的公子吧?”另外几个女子一同道。

“好啊好啊。”

于是,顿时半条街的女子都围了过来。

君无弦停顿了脚步,面上并未有怒意,反而带着温润的笑。

“啊,他笑了,笑了。真好看啊!”几个女子兴奋的跺着脚,带着娇羞,敢看也不敢看的。

“可否请各位姑娘们相让,在下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一阵清越如风的声线传来,让人仿佛至于绵绵的温柔乡中,另人沉醉矣。

那些女子们并不打算让开,就在此时,另一头有许多的男子闻声而去。

“前头出了何事,怎的这么多人?”其中一个女子探脑望道。

“管他呢,有这翩翩如玉公子在此,我才不想去看看呢。”

君无弦幽如潭水的眼眸瞬息万变,他敛了面上的温润之色,抬步向着前头走去。

围在那儿的姑娘们不敢和他对视,面对那渐进的人儿,条件反射的让开了。

从身旁轻轻走过时,还隐隐约约能闻见一阵清雅的淡香。

“啊,公子……”姑娘们皆惋惜。

努力的嗅着方才他离去所留下来的隐隐暗香。

“我们是不是被公子讨厌了啊?”

“应该不是,那位公子看起来好像是有事情的样子。我们还是别打扰了,就远远的看着吧。”

这时,另一个姑娘出声道:“那前头叫喝的不是花楼吗?公子好像朝着那个方向过去了。”

啊……

此话一处,姑娘们咬唇不语。

唉。好容易遇见个这么谪仙的美公子,竟然还是同普通男子一样,好美色。

她们瞬间觉得恹恹,都散开了。

君无弦觅声而去,不知为何,时隐约觉得,那心头人就在他的身边。

这种感觉,已伴随了他多日,直至今日,他才真正打算出门探寻。

“哎我听说啊,咱们西谟第一花楼里新来了个大美人儿啊。”一个男子指点着道。

闻声,君无弦温润的眉头跳动了一瞬。

“什么?新来的,还是个大美人儿!人呢,我想瞧瞧啊!”

“嗨别想了,只有有钱的大户人家才能得见真颜。听闻今夜开始竞拍,价高者就能抱的美人归啦!”

“啧啧,真是期待啊。虽然买不到,看看也是好的。你可别骗我掏钱啊。”

“什么话你说的这是,我能骗你吗?你悄悄那边,是不是有个场子,那就是花楼里特意安排今夜举办的竞拍大会呢。”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那方向道。

众人皆顺着其看过去,一见还真有,看来是千真万确的事了。

君无弦缓缓收回视线。

“哟,这位美公子,怎么样,是不是也想去啊。”这男子乃是原先一早由老鸨买通,刻意在街上拉人伪装成路人的,说点好话,再看看哪个大户人家,顺便捞点提成。

他微抬眸,平视启声道:“在下不好美色。”

“不好美色?不会吧,像公子这样画上的人儿怎会不好美色呢?不如这样,我看你就很派头的样子,想必是家境不错的。你给我点银子,我带你去最前排的位置怎么样?”后面一句,那人刻意在他身边低声谄问道。

君无弦抬步要走。

“啧啧,看来是个断袖啊。”那人故意激将道。

众人听着也怀疑的纷纷指点。

“请这位兄台注意言辞。”他淡淡道。

“哟还不让说了,那你要不是断袖,你就证明给大家伙看啊是不是。若是你进了那场子,就证明你不是断袖,怎么样?”那人心底打着小算盘,若是拉了这么有钱的公子过去,指不定能买下那姑娘,捞个大提成呢。

他生得这般好看,身上那件貂绒也是极罕有的,定然非常有钱。

“是啊是啊,公子就证明吧。”路人里头,有几个是同此人一起的,遂帮腔。

君无弦眼眸微动,转身道:“罢了,既然兄台如此说。那在下只好证明了。”

他拿出一银,递过去低声道:“位置的事情,就有劳这位兄台了。”

那人见钱眼开,瞬间眼睛亮着接过,兴奋道:“好说,好说。”

“看来真不是啊。”

“是啊是啊,散了吧都散了吧,还等晚上才开始呢。”路人们纷纷无趣散开。

君无弦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里,眼神灼灼的望向那花楼。

回想起方才那人说的:

“花楼里近日来了个新来的,听说是个大美人儿呢。”

回忆褪去,他心中暗暗道:希望本候猜得没错。

这厢花楼里,姜瑾轻轻拉开房门,便瞧见那楼下门口处有一小厮谄笑的进来。

“姑娘还是进屋吧,兰姨吩咐了姑娘是不能出来的。”

“不打紧,我就在这看一会儿。”她在二楼的房门外,观察着底楼的来来往往之人。

“嘿嘿,兰姨啊,你猜我给你拉来个什么样的客人。”那厮就是方才在街市上装模作样之人。

老鸨不动声色的拢了拢发髻,傲慢道:“拉来个什么人儿啊。”

她不信就这小子的穷酸样,还能拉来什么大富贵人家,不过是让他在街市上吆喝吆喝罢了,也没存多少希冀。

“嘿,兰姨你这副模样可就小瞧我了。方才啊,我在那街上碰见一个,哎哟!真真是美如谪仙般的如玉公子郎啊。”那厮绘声绘色的描述着。

!!!姜瑾浑身颤了颤。

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他的!

她的凤眸无限的波澜着,身子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更加听清楚那厮所说的话。

“姑娘还是进屋吧,别让我们难做。”身边的人提醒道。

“就一会儿。屋中太沉闷,不过透透气罢了。放心,我怎么会为难你们。”她说着,眼神一定不定的望着底楼。

“兰姨我这儿做的都是男人的生意,可不做女人的生意啊。你同我说那公子郎作甚,我这里只有女人,不收男人的。”老鸨明显是想到了那处去。

小厮暗骂她迂腐,但面上还道:“错了错了兰姨!我见那位公子啊气质非凡,一身如雪的貂绒相衬,哎呀一看就是了不得的人物,肯定很有钱了!”

“然后呢?”老鸨开始感兴趣的询问。

“然后兰姨你猜怎么着。那公子本对我们的花楼丝毫没有兴致的。看着也是不好美色之人,但最终还是凭借我的激将法,成功的将他揽了过来。”小厮沾沾自喜的得意着。

“我不信。”老鸨偏了偏头,一副鄙夷的样子。

“哎你还真别不信,我啊,就说了一句话。就让他来参加我们的竞价会了。”

“什么话?”

“我说呀,他是个断袖。如果没办法证明自己,那就是妥妥的了。当时周边好多人呢,估计他也是面子上搁不住就一口答应了。还让我为他选个极佳的位置呢。”小厮看了看周围,凑近过去压低声音道。

老鸨立刻欣喜的合不拢嘴,“若真是这样,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她就不信,再怎么不好美色的男人,待看到她们卿儿时,一定会迈不开腿的。

无论如何,都会竞价而上的!

小厮也偷偷喜着,狗腿道:“谢谢兰姨,谢谢兰姨。”

老鸨喜悦的随意摸了摸发髻,转身望了一圈,就见二楼的房门方合上。

哎呀卿儿啊卿儿,你可真是我兰姨的招财树啊。

她心头暗道着。

掩上了门后,姜瑾坐在了床榻上,拉拢了身上的绒披风,有些忐忑紧张。

虽说是为了能够出去,而配合穿的这件冷飕飕的薄如纱的衣裙,但如果真的是他,他真的来了。

当着众男子的面前,穿的这般衣不蔽体,定然是羞耻万分的。

她与他分别了三季,从夏至冬。

不短暂,也不漫长。但是对于她来说,却像是度过了几年一般难熬。

姜瑾叹息了一声。

再次相见过后,他的神情又会是如何?

“卿儿姑娘,兰姨让我们给你送午膳来了。”

“进来吧。”她缓声道。

就在开门的一刹那,姜瑾听到了外头的嘈杂,便问道:“外头有何事,这般喧哗?”

“我也不知道。”

她作罢,接过了膳食。

待她吃完后,让人送出去碗碟。

趁此,便问道:“你们可知外面生了何事?”

“好像听到,说城内来了个穿着奇异之人,但那相貌也是俊美的惊人,所以那半条街的男女老少都围过去看了。”

穿着奇异之人?俊美的惊人?

姜瑾的眉头恍然跳了跳。

她的凤眸里带着些许的不自然,将碗碟交给其中一人手中,“麻烦了。”

便掩上了门,坐在椅上若有所思。

她心中猜测着,但不敢确信是不是他。

已经来到西谟有几日了,边疆的人一点动向都没有。

难道,他们真的有在寻她?为什么呢?她对于边疆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别国的女子罢了。

这王妃也是不实的。

但方才听人所说,只有一位穿着奇异之人。

姜瑾不敢置信,也不想去证实。

她忐忑不安着,她不愿意再回到仲容恪的牢笼里了。

如果真的是他,他为何会知晓自己在西谟?

又为何,只身一人来此?

让姜瑾不知道的是,其实仲容恪不光是因为她一人所来,还为了那虫毒的解药。

解药之处,便在西谟,君无弦的手中。

此番他想一并拿了解药,再暗中找寻她,将她带回边疆。

不行,不行……

现在她开始陷入了矛盾之中。

一心想要吸引众人的姜瑾,只是为了能够锋芒毕露让她顺利回到将军府,或是让君无弦发现她在此。

但仲容恪如果在此时恰巧来了,那她势必要涉险了。

她不敢赌了。

究竟是上竞价会还是不上?

姜瑾缓缓摇了摇头。

她有的选么?罢了,还是看天意吧。

此刻的街市上,那些个女子一脸娇羞的模样,互相窃窃私语道:“方才走了个谪仙公子,这会子又来了个俊美郎儿。只不过,他的穿着好生奇异,是别国来的吗?看着也,好阴冷的样子……”

“是啊是啊,总感觉给人很害怕的样子。”

几个女子虽喜美色,但是也心头畏惧着。

仲容恪至始至终皆阴寒着面容,薄唇紧抿着,他驾在马上环顾着西谟的街市。

一阵风拂过,从他身边缓缓行过一白衣胜雪的如玉公子,他步履轻款,青丝贴着后背,袖口生风的轻轻飘动着。

女子们一颗芳心瞬间袭过去,皆兴奋不已,果然还是这温润公子更得她们的心啊。

“公子且慢。”仲容恪三分森寒的声音从后传来。

君无弦站立停住。

蓦地,他轻笑了一声,声线悦耳清越。

“不知这位阁下,找在下有何要事?”他并未转身,但见其身形,就能猜想那正面是何等的风华。

女子们望着他的侧颜,温润如玉,痴痴不已。

仲容恪道:“见公子的身形,让我想起一个人。”

他道完,眼神冰寒的扫向人群。

众人愣了半晌却见他依旧盯着,便了然过来,晓得这是两人要谈话了,就迅速散开了。

君无弦微侧了侧身,道:“普天之下,似在下身形之人众多,阁下是认错人了吧。”

仲容恪的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他道:“打扰公子了。”

他冷冷的跨上了马,从其身边缓慢踏过时有意无意的撇了他一眼。

一阵风拂过,青丝飞扬,挡去了君无弦的面容。

一双深潭如水的眼眸,动了动。

仲容恪周身散发着寒冰的气息。

不会错的。

曾在西谟为寨领时,他与其正面交锋过。

那身形与气质,还有平淡如水的声线,相相吻合。

普天之下,身形相似的人确实众多,但似他如此的,应是不多见。

他冷哼一声,解药是必须要拿到的。

他的王妃,也要带回边疆!

阿远因不放心大王只身抱恙前去西谟,便事先安排了探子暗中跟随着,以防不策。

在行至一空旷之地时,仲容恪翻身下马,冷然道:“出来吧。”

探子愣了愣,躲在草丛中的身影缓缓毕露。

“大王。”他面上带着些尴尬。

“谁让你跟来的。”

“是……是领队不放心大王的安危,遂派遣属下默默跟行,以确保大王完好无损的返回边疆。请大王恕罪。”他单膝叩下等待发落。

“本王正好缺个人手,起来。”仲容恪沉声命令。

探子应了一声,便问道:“大王有何吩咐。”

“方才本王在路上遇见的那位公子,你暗中跟着他,找寻到他的住处。”他的眉间带着点点阴鸷。

“这,大王为何要如此做。”探子不是很明白。

“解药,在他的手里。”仲容恪确认无疑。

“是,属下这便去跟踪。”他立马去办。

但原路返回到那方才的街市上时,却发现整条街上,那抹白衣胜雪的身影消失了。

探子心下疑问,但也不好就这样回去复命,于是便四处暗暗寻着。

虽然不明白为何大王如此确信,那虫毒的解药就在那人身上。

然他暗暗跟着大王时,也一并看见了那公子,就晓得他是个不凡之人,想来大王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而且,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短短功夫不见了?

此人定然是个不一般的男子。

探子继续隐蔽的找寻着。

君无弦回到府中,褪去雪白貂绒,当下,便有人翻墙而过。

他侧颜望了一眼,悄无声息的站立。

君无弦曾在西谟与仲容恪两厢交锋过,但并不知后来他到了边疆,还坐上了边疆大王的位置。

方才他从其马边行过时,见其穿着打扮便知是边疆人,在看到了其面容后稍许的震撼了一瞬。

知晓他曾是寨子里的首领,当街被识出,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只是,为何他会以边疆的穿着来西谟,目的又是什么。

这些,皆是他暂且还不得知准备打探的事情。

“王侯大人,是属下。”他是合须派来联络他之人。

君无弦收敛了眼底的锋芒,缓声道:“凉国可有消息了。”

“合须大人连续寻了几日都没有一丝一毫关于姜大小姐的踪迹,想来或许不在凉国都城,但是却发现了另一件事情。”

“何事。”

“前日夜里,边疆大王只身匆匆骑马离开,朝着西谟的方向而去了。”这也是合须之前派人在边疆留意着所得的消息。

君无弦的神情划过一抹诧异。

回想起方才街市上的一幕。

他瞬时,了然于心。

“本候知道了。”

“另外,合须大人说现在正前往边疆探寻,看看姜大小姐会否在那儿。”

“不必了。”君无弦的心中,已然有了一个答案。

“让他回来。”他道:“本候有重要的事情吩咐他。”

那人诺了一声,匆匆翻墙离去,通报。

仲容恪,来了西谟。

若猜的不错,方才街市之上,就是他了。

他来此的目的,君无弦猜的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此间,顾逊之将整个凉国都翻遍了,也没有办法寻到姜瑾一丝一毫的踪迹。

他与合须正前往着边疆。

“不对。”他突然停下来道。

“世子怎么了?”

“若瑾儿在边疆,为何那仲容恪据你的探子所报,匆匆离开去了西谟?”

“这,属下也不是很明白,或许那边疆大王是别有目的?”

顾逊之迟疑了一会儿,猛地敲定道:“瑾儿,瑾儿在西谟!”

合须有些惊诧,道:“世子此话怎讲。”

“来不及说了,快些同本世子赶回西谟探查!”

于是两人便急急的离开了凉国。

暮色快要黑沉下来,姜瑾愈发的忐忑紧张。

千万,千万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样,仲容恪来到了西谟。

白日里她听到了许多关于那外头穿着奇异衣裳的美男子,在街市上策马而过的消息。

还有的说一定是蛮夷之人混进了城内,更有的直接道出是边疆人,说凉国有和亲的基础,想是边疆出了什么事,来进城找他们皇上来了,之类的话。

这些皆困扰着姜瑾。

没有亲自看一看,她不想去相信那就是仲容恪。

眼看着自己就要有机会出去了,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能够回到将军府了。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生了事端。

但若这次她放弃了,下一次便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所以,还是得赌,必须得赌。

她只盼望着,君无弦能够快些发现她,将她救离这里。

姜瑾胡思乱想着,房门被轻轻的推了开来。

“卿儿啊。”老鸨谄笑着。

“怎么了兰姨。”她闻声立刻掩饰了自己眼中的神情。

“没有没有,只是想来告诉卿儿该做好准备了,吃完这晚膳啊。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外面的台子啊都搭建好了。”老鸨坏笑着,命人将膳食端进来。

姜瑾如往常一般接过,没有多想。

“那你先吃着,过会儿兰姨再来通知你。”她说道。

她点了点头,见其退出了房门。

见那膳食,她隐隐约约有些不安。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这么想着,她便吃了下去。

但忽然,感觉脑袋有些晃晃,发沉,姜瑾还没有察觉到的,便倒了下来。

碗碟摔碎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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