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钟。
清晨的凉意还没有散去。
昨夜下了小雨,早上天已经晴了,空气里带着雨水的味道,还有泥土和青草发涩的气味,凉丝丝的浸透每一个毛孔。
大俱利伽罗低头走在被雨水冲刷一新的庭院里。
池塘水涨了些,歌仙种的荷花落了些瓣,落红与碧色一同浮在水上,锦鲤好奇地用嘴巴碰一碰又缩回水里。
回廊边的石榴开始红了,柿子却还是青的。
深色石阶上飞进来了几片绿叶,也是被冲洗的亮晶晶的。
“俱利酱早安。”今剑刚起床,懒洋洋地推开窗,伸着懒腰仰脸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挥挥手元气满满地和他打招呼。
“啊,小俱利早。”鹤丸国永坐在秋千上,慢悠悠的摇晃着像只飞不动的老鹤。
“早。”黑皮年轻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收回落在落叶上的目光,目不斜视地穿过庭院向二楼走去。
大俱利伽罗一大早就被烛台切打发来叫审神者吃早餐。
还特意嘱咐了要说明今天做了新鲜的鱼肉蔬菜沙拉,说是可以起到一点点诱哄秋田,进而诱哄小姑娘快下楼的作用。
蔬菜来自江雪·生活和睦·最近心情不错·农场主·左文字友情提供。
鱼肉来自江雪·不用出阵真开心·但是不能让你们看出我开心·塘主·左文字友情提供。
江雪左文字自己在屋子后面开垦了菜地,不用出阵内番就天天跑去照顾花草蔬菜,四花太刀的精力之旺盛果然不是一般刀能比的,菜地的面积越来越大,眼看就要蔓延到后山了,并且经常因为地头界限的问题和陆奥守吉行聚众斗殴。江雪左文字大地主还不满意,打算饲养大型牲畜被烛台切严词拒绝后,就只好在山下的湖泊里圈出来一大块,开始养鱼。
江雪左文字的生活由此变得非常有规律。
每天早上去菜地巡逻,满意地看看自己长势喜人的菜,站在花花草草旁边瞪视它们,说是叫做进行无声的交流,绕着湖走一圈,享受一下早上的凉爽空气,把鱼捞起来看看再放回去。上午在地里干活,顺便把隔开自己菜地和陆奥守吉行红薯地的篱笆扎结实一点。下午研究《淡水鱼养殖一百招》,《蔬菜育种技术》,《嫁接的科学》,《图说病虫害》,《农村致富路》,《常用化肥安全使用一览》,《我家有个后花园》等等这些书,晚上拿着剪刀去给花花草草做造型。
提前享受退休老干部生活。
大俱利伽罗一边腹诽江雪左文字的无聊生活,一边敲响了障子门。
“吃饭。”
大俱利·很酷·不聊天·伽罗。
屋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好像有人在紧张地跑动,中间绊倒了什么东西。
“鱼肉蔬菜沙拉。”
大俱利伽罗想了想,加了一句。
“新鲜的。”
没有人应门。
屋子里有人说话,“怎么...怎么办...”,“是不是被我们传染了。”,“加州清光快放手!主人还在睡觉。”,“快按住秋田。”,“我我我...药研哥想个办法啊。”
大俱利伽罗皱了皱眉,想起这几天粟田口家的小子们都赖在审神者寝屋一起睡。
唰啦一声,障子门拉开了一条缝隙,前田藤四郎从门缝里挤出来一个脑袋,柔软的妹妹头乱七八糟,看上去还穿着睡衣。“哈哈哈,那个......大俱利殿下...”前田藤四郎笑的有点尴尬,“我们......大人出了一点点小意外。”
“吃饭。”
“......好。”
大俱利伽罗转身走了,前田放心地拉上障子门,跑回去观察被加州清光抱在怀里的审神者。
“唰!”障子门瞬间大开,大俱利伽罗一手拔刀沉着脸站在门前。
“......”
“......”
“......”
“......”
屋子里的短刀们和两个打刀直勾勾盯着拔刀的大俱利伽罗。
大俱利伽罗冷漠地扫视全场,粟田口家的小子一个不少,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张着嘴像两个智障一样看着他。
审神者不见了。
加州清光怀里抱着一个被子团,那个团子被大俱利伽罗的动静惊到,缓缓动了动,从被褥里伸出一个小小的脑袋。黑色柔软的发顶先露出来,然后是饱满的额头,眉眼不开心地皱在一起,翘鼻子,噘着嘴,伸出豆沙包一样的拳头揉了揉眼,嗓音糯糯的,颇为不耐烦地开口。
“谁呀。”
尾音懒洋洋,拖得长长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大人大人大人啊啊啊啊,好可爱!!!!”秋田藤四郎神力附体,猛地一用力震开了压制他的后藤和信浓,张开双臂尖叫着飞扑上来。
没有人拦他。
因为......
“大俱利殿下你的刀掉了。”
“喂喂喂!大俱利殿下怎么倒下了。”
“大俱利殿下醒醒啊。”
“大俱利殿下这是怎么了。”
“药研哥快来看看,他的脸好红。”
“他的耳朵也是红的。”
“他的心跳好快!!要不要做那个什么......人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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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清光抱着小姑娘放在主位上,按住虎视眈眈的秋田藤四郎,这才不大放心地坐在一边。
小姑娘坐在主位上摇摇晃晃,个头还没秋田高,顶多和小狐狸一边大小,穿的也是小狐狸的衣服。
围坐在桌边的刀剑还没回过神来,一个两个盯着主位上的团子发愣。小姑娘在刀剑注视中瘫着脸一言不发,完全没有和这群刀解释点什么的打算,只顾伸着短短的胳膊去努力够桌子上的小笼包。
“......”坐在小笼包附近的山姥切国广沉默着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在团子面前。
“主呢?”石切丸拒绝接受摆在眼前的事实,收回自己粘在主位上的目光,转过脸硬是要问加州清光要主君。
“主君连......女儿都有了啊。”歌仙兼定也一愣一愣的。
“小姐......长得真像妈妈啊。”岩融摸摸脑袋,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一时想不出哪里不对。
“叫哥哥......不对,叫叔叔呀......叫叔叔给你小笼包吃。”浦岛虎彻从自己的位置上跑下来,夹着一个小笼包千里迢迢跑到小姑娘身边,眯起眼睛扯了个猥琐的假笑,非得用少年脸占人家便宜。
小姑娘低头放下叼在嘴里的小笼包,偏过一张软乎乎的团子脸冷漠地盯着浦岛虎彻。直盯的浦岛虎彻额头冒汗。
“哈哈哈,那个...小姐连眼神都跟大人很像呢....哈哈哈...”浦岛虎彻尴尬地笑了两声。
团子没反应,继续用看智障的眼神无声嘲讽浦岛虎彻。
“哈...哈....”浦岛虎彻喜庆的脸慢慢垮下来,“哈....”尬笑都撑不住了,怂怂地把小笼包塞在团子的碗里,哭丧着脸回去了。
“呜......小姐好可怕...二哥...”浦岛虎彻好难受啊,明明看上去软乎乎的小姑娘,怎么就那么冷漠呢。他总觉得那个眼神是在骂他。
和二哥有时候看他的眼神好像。
“......”蜂须贺虎彻不想说话,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傻弟弟。
“呜呜......”看吧看吧,二哥又用那种眼神看他了QAQ。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浦岛好傻哈哈哈哈哈哈”鲶尾藤四郎拍着大腿笑到变形。
“......”一期一振慈爱地看着鲶尾藤四郎。
“哈!就是这个眼神!”浦岛虎彻小机灵小灯泡一亮,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一期一振,看鲶尾的眼神!”和二哥看他的一模一样。
“那是慈爱!你懂什么!”鲶尾气愤地隔着桌子对浦岛虎彻做了个鬼脸,“一期尼爱我!”
“哦?”浦岛虎彻信以为真,扭脸喜气洋洋地问自家的美人二哥,“二哥,你也爱我,对吧。”
蜂须贺虎彻慈爱地笑了笑,夹了一个小笼包塞进浦岛嘴里,“吃东西吧,浦岛。”闭嘴。
“唔唔,好。”浦岛虎彻沉浸在被爱的喜悦里,埋着头吃起来。
“大哥也爱你的。”坐在浦岛另一边的长曾弥虎彻抓紧机会表达自己对小弟的爱,爽朗一笑,随手夹了一个小笼包放进浦岛的小碗里。
“唔唔...唔也爱你啊大锅!”浦岛虎彻好开心,嘴里叼着小笼包,夹着筷子对大哥比了个心。
“蜂须贺殿下,很辛苦啊。”一期一振温柔一笑,隔着桌子发来慰问。
“......”蜂须贺虎彻也露出温柔的笑容,“彼此彼此。”
“承让承让。”
“不敢不敢。”
“过谦过谦。”
“......”
“......”
所以说这些名门出身的刀就是虚伪,一桌子人一半在看两个做作的家伙对着假笑,一半在看主位上的团子鼓着脸吃饭。
“咳咳。”大和守握拳咳了咳,见一桌子人的眼神都挪到他身上来了,这才开口,“这就是主人...主人受伤之后,身体方面出了一点......小意外。”
“啊?意外?严不严重!!”今剑一下子慌了。
“不严重。”大和守安定正要说点什么对付过去,没想到小姑娘主动开口了。“会恢复。”
“真...真的吗QAQ”今剑泪汪汪跑过去围着小姑娘上下瞧,还伸手捏了捏团子的小胳膊。
“真的。”
“唔......”今剑又捏了捏。
“真的没事。”
“哦......”今剑还在捏。
“......今剑。”
“......嗯?”今剑还捏,露出了沉醉的微笑。
“......你在干什么!”加州清光一把夺回小姑娘,小姑娘个头小,谁都能把她拿来拿去,被加州清光一夺,直接握着筷子懵逼脸坐在了加州清光怀里。
“嘿嘿嘿......”今剑傻兮兮地笑了笑,脸上露出蜜汁红晕,“阿咲...好软哦......像面团一样嘿嘿。”
“今剑,回去吃饭!”岩融没办法了,眼看加州清光要拔刀,赶紧赶在加州清光暴怒之前从座位上跑过来,拎住今剑提回去了。
“软......吗?”鹤丸国永一手举着筷子,看向认真吃饭的小姑娘,轻轻歪了歪头。
小姑娘不想说话,挣脱开加州清光的怀抱接着埋头用力吃,只是吃的实在是太辛苦。人小手短,早餐又不是定食,想吃什么都得费劲站起来探着身子拿。好在有山姥切国广和宗三在,小姑娘对着什么用力伸伸筷子,山姥切就马上沉默着夹过来。
不行,筷子也用不利索。
面团子皱皱短眉毛,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恼怒了。
“啊......好可爱...”烛台切光忠捧着脸,对着皱眉团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完全失去智商。
“......”哼,神经病。小姑娘轻蔑地撇撇嘴,攥起小拳头笨拙地握住勺子盛饭吃。
“大将,我来帮忙吧。”坐在宗三旁边的药研藤四郎笑了笑,随手把躁动的秋田扔给鸣狐镇压,起身来到小姑娘身边,抚胸行了个礼。
“嗯......”面团子深沉地沉着小脸思索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药研抱起小姑娘,盘腿坐下又把面团子放在自己腿上,顺手在小姑娘胸前搭了个手绢,一手拿勺子盛了一勺粥。
“等等,那个烫。”加州清光在旁边端着小碗搅了半天,摸着温度差不多了,随手换下小姑娘面前的碗。
“嗯。”
药研抱洋娃娃一样把小姑娘搁在身前,帮着夹菜盛粥顺畅的不得了,短刀们加一个萤丸也不好好吃饭了,都捧着碗围过来眼巴巴地看小姑娘进食,想插手插不上,只好不停地叽叽喳喳建议给大人吃这个,给大人吃那个。
“药研,等等。”宗三左文字看半天看不下去了,“不能再给吃了吧,吃的...有点多。”
“嗯,”一期一振也眼巴巴看了半天,难耐地握了握发痒的手,“主殿现在个头小,确实不宜多食。”
“嗯......”药研看看眼前空了俩小碗了,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小姑娘的软软的发顶,“吃饱了?”
“没有。”
“那就接着吃。”压切长谷部根本不用思考,马上接了一嘴。
“嗯,继续吧,不够再让烛台切先生做。”药研也完全是纵容派,伸手就要接着夹菜。
“等等。”烛台切最了解小姑娘的食量,这下子也慌了,“不...不能再吃了,已经比平时多很多了。”
“主君,听话好不好,我们不吃了,再吃会不舒服的。”宗三左文字陷入养闺女的错觉里不能自拔,俯下身子闻声软语地跟小姑娘商量。
“不。”小姑娘现在并不觉得饱,奶声奶气冷冷地拒绝了宗三左文字的建议。
“......”
“主,不吃饭了,等下吃点心好不好,我烤蛋挞给你吃?”烛台切关键时刻还是有理智的,坚定站在严厉派这一边。
“不。”
“......”
“那主君,要不先等等,缓一会儿再吃。”一期一振自诩养小孩很有一手,他觉得关键时刻就是应该严格要求,绝对不能妥协。一期一振随手举起抱着小老虎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的五虎退,“先和退他们去玩一会,一会回来一起吃点零食也不错吧。”
“不。”面团子更不耐烦了,一把牵过五虎退,生气地提高了声音,“我要吃饭!”
一期一振平时和小姑娘交流就经常处在“对方不想和你说话并抢走了你的藤四郎”的状态里,但这样被直白地表达愤怒还是头一次。
“可是......”还想挣扎。
“没有可是,我要吃饭!”
双方僵持不下。
山姥切国广沉默着把自己碗里的小包子放进小姑娘的碗里。
“哼!”小姑娘抓起过长的筷子,往包子上狠狠一插,得意地看了一期一振一眼,张大嘴用力咬了一口。
一期一振真是个糟糕的哥哥,平时肯定不让弟弟们吃饱饭!
“你们太过分了,”坐在一边的加州清光生气地拍了拍桌子,“主人连饱饭都吃不上了吗,难道吃不起了?”说完自己把小姑娘抱回来,把自己的小碗和大和守安定的小碗“当”的一声放在小姑娘面前,霸气地一挥手,“主人,吃!”
“加州清光你怎么回事!?主殿不能再吃了。”宗三左文字也拍了拍桌子。
“我说能吃就是能吃!”加州清光见不得他家主人不顺心,一拍桌子,干脆起身去把秋田的碗也拉过来,又是“当”的一下放在小姑娘面前,“主人,吃!别怕!”
“主今天已经比平时吃的多了,再吃绝对会不舒服。”烛台切光忠不想吵架,于是直接去偷小孩。
小姑娘举着包子挪了挪地方,躲过了烛台切光忠的大手,藏在加州清光背后。
“她说......没吃饱。”山姥切国广看不下去了,扯扯帽檐沉声提醒同僚们。
“吃那么快,肯定是胃还没有反应过来,总之这个食量已经不正常了。”一期一振皱着眉分析。
“小姑娘说想吃就让她吃嘛。”三日月宗近穿着他的病号服凑过来,端着自己的小碗企图投喂,“老爷子的丸子哦,小姑娘要吃吗。”
“你乱讲!明明就是我的丸子!”今剑被岩融制住,不甘心地挣扎着大吼。
“我有玉子烧。”温和的石切丸先生也完全搞不清状况,夹着自己的玉子烧就送到小姑娘的小碗里。
“我也有。”岩融表示也很乐意贡献。
“我说......”小狐丸觉得这样不太对,“石切,三日月,主君今天的食量已经超出标准了啊。”
“哎?有吗?”三日月宗近果然没反应过来,“哈哈哈,那我们要庆祝一下吗?能吃是福哦。”
“这是什么歪理!”宗三左文字要被同僚们气死了。
“大将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也没什么吧。”
“胡说!主殿并不是真正的孩子,这样吃身体受不了的!”蜂须贺虎彻明显是严厉派。
“还好吧,也不是很多啊。”大和守咬着筷子反驳。
“主人!吃!别怕!我守着你!他们谁都不敢抢你的碗!”
“主,您敞开吃,胆敢反对您的人就由我压切长谷部来斩碎!”
“不是你们亲生的孩子你们不知道疼!万一吃坏了你们有办法吗?”
“难道是你亲生的吗?”
“药研哥有办法!大人想吃就吃!”
“药研!”
“你们吵吵什么吵吵,搞得跟菜市场阿姨一样,能动手的事吵吵什么。”
“去,小夜,把主殿抱出去!”
“我压切长谷部也不是不会打小孩的哦!”
几把刀吵成一团,短刀们窝在主位边仰着脸一左一右摆动脑袋看吵架,“我说,我们赌一把,看他们最后会不会去手合场。”博多兴奋地搓搓手。
小姑娘完全不想理他们,自己举着筷子躲在加州清光背后啃包子。
太郎太刀在不远处看着小姑娘吃东西很久了,面团子乖乖坐在一边,被宽袍大袖的衣衫埋起来,发丝软软披在肩上,白白嫩嫩的脸颊一鼓一鼓的,像只松鼠,满足地举着筷子吃啊吃啊。
小姑娘一边翻着白眼表达对这群刀的不屑,一边吃的欢,突然见面前被放下一个盘子。转转头,看见那个眼影指甲油比谁都溜,分分钟就要回天上的的太郎小仙女弯身站在她眼前。
“主君。”太郎太刀把盘子轻轻放在小姑娘面前,他悄悄连菜带盘子从桌子上端下来。
“嗯?”她与太郎太刀不相熟,印象里这位是个冷淡的性格,与石切丸同是神刀,后者虽常年居住在神社,但因为做的是些绂除病痛的事情,与俗世也算相熟而不相知,前者呢,虽然眼影眼线鲜衣怒马看上去很妖艳的样子,却连人世都未曾接触过,干干净净白纸一张,若真要形容起来,那也是长河白沙,风清月朗,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即使有了人类的身体,在他身上也是神性大于人性的。
“请用。”太郎太刀把盘子向着小姑娘的方向轻轻推了推。
“多谢。”
于是,趁其他刀争论小姑娘到底应不应该接着进食争的面红耳赤的时候,太郎太刀悄悄搬空了半张桌子。
最后,他扫视了一遍桌面,没有小姑娘喜欢的菜了,玉子烧小笼包也全都被他偷光了,才满意地坐下来,若无其事地仰着脸看那群刀争论。
“哎?我的丸子呢?”次郎太刀看吵架看的正开心,低头想吃点零嘴,发现自己的丸子不见了。
“......被你吃掉了。”太郎沉默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敷衍了一句。
“我有吗?”
“你有。”
“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喝醉了。”
“哦......”
次郎太刀信以为真,低头喝了一口粥,继续兴致勃勃地继续鼓掌加油。
“喂!鹤丸殿下!”包丁一声尖叫打断了打刀太刀们的争吵。
一期一振赶紧回头看卧成一团的弟弟们。藤四郎们已经动起来了,药研伸手就拉住了鹤丸国永的兜帽。
“鹤丸殿下!你做了什么!”
鹤仰着身子,被从小姑娘身边拉开了。
他看小姑娘吃饭看了很久了,她吃的太香了,吃的他都忍不住咽口水。只是他垂涎的不是食物。小姑娘跟个面团子一样,低垂着眼睛认真吃东西,白嫩脸蛋一鼓一鼓的,像是涂满了奶油。
“好小一只啊。”他这样想着,“手也好小。”他看着小姑娘不能正常拿筷子,只好把筷子满满握在手里,“脸蛋也小小的。”白鹤歪歪头,“今剑说...好软?”,忍不住用力戳了戳自己的脸蛋,他觉得手感并不好,“会不会是甜的呢?”这是他行动之前最后一个想法。
鹤张开了血盆大嘴。
等短刀们的侦查派上用场的时候,鹤丸国永已经成功了。小姑娘一脸懵逼坐在原地,眼眶里生理性地泪水打着转,筷子上插着包子掉在面前。说实话,鹤丸国永本来想着偷偷嘬一口尝尝味道就算了,谁知道一时没控制住,面团子的脸真的是又软又香,脑子一热就下口不轻,给小姑娘脸蛋上留了个牙印,大门牙清晰可辨。
“鹤丸殿下,你干嘛咬人!”秋田藤四郎好生气,赶紧把大人抱在怀里呼噜呼噜毛儿。
“不痛不痛,我给大人吹吹就不痛了~”包丁鼓着腮凑上来轻轻吹气。
“鹤丸国永你属禽兽的是不是,怎么说咬就咬呢!”加州清光心疼的不得了,两只手在小姑娘脸蛋附近徘徊颤抖,又想摸摸又不敢上手。
“我......”鹤一向有错就认,嘻嘻一笑仿若塘主回眸,龇出一口寒光闪闪的大白牙“我看阿咲太可爱了嘛....嘿嘿嘿,一时没忍住...就...咬了一口。”
想了想补了一句,“甜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