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过不多久,几个兵痞走了进来,周九如跟在后面,连声赔着不是。

那兵痞走上一步说道:“是谁给脸不要脸,识趣的快走。”

吴鹿革起身,抱拳说道:“在下cd商会吴鹿革,今日有贵客,可否给个面子?两位今天的饭钱算吴某的。”

那兵痞冷哼一声,高声叫着:“老子管你鹿还是马,哪个稀罕你那酒钱。这雅间我们包了,快滚?”

周家慧凤眉倒竖,淡淡地说:“哪来的狗腿子,口气不小”

那两个兵痞一见周小姐,来了精神:“哟,没想到还有个小幺妹。幺妹,这桌有人了,爷跟你另开一桌,咱们去外面耍耍。”说着伸手去撩周家慧下巴。

周家慧冷笑出声:“仗势抢座位,招摇过市也就罢了,调戏妇女,却要给你点教训。”正说时,一手扣住他手腕,一拉一扭,抬脚对着他要害就是一脚,那兵痞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捂着要害蹲在地上。

张晓初不自觉地夹了夹双腿,仿佛这痛也传染给他一些。他暗自庆幸那日在大川饭店周小姐没有照着他的宝贝也来这么一下,要不然恐怕跟这龟孙子一样一两个月碰不了女人了。

另一个兵痞见状,口里叫道:“小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爷今天给点颜色你瞧瞧”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身形还没动,那兵痞脑后就被两把手枪顶住了,原来是周家慧的警卫听见动静,从外间冲了进来,高叫:“别动,再动打死你个龟儿子!”

那兵痞见势不妙,高举双手,叫道:“别开枪,小心走火。”

“把他们带回去,交由警备稽查队处理。”

“我是刘师长麾下的,你们可想清楚了”

“哪个刘师长。”周家慧问道。

“刘元塘刘师长。”

听得是刘元塘,周家慧也是一愣,警备司令部有稽查队,按说在cd的一切部队军容军纪都受节制,但刘元塘是二十四军的师长,二十四军眼下戍守西川,也算作战部队,不归警备司令部管,确实有些难办。

吴鹿革开口道:“周小姐,既然是友军,我想还是不动干戈的好,二位军爷,吴某先陪个不是了,烦请回去转告刘师长,请稍晚片刻,待我招待完朋友,吴某不胜感激,刘师长的账记在吴某头上便可。”

那两个兵痞一见周小姐不说话,自以为得了势,冷哼着说:“怎么,现在知道怕了,老子跟你说,我们刘师长是刘军长的嫡亲堂侄,就是跟刘主席,也是堂兄弟,你们算他马什么几把,好言相劝不听,一会可别后悔。”

那兵痞还待要说,周家慧突然站起身来,抬手将那筷子一掷。只听见“啪”的一声,把那兵痞的帽子打飞了,那兵痞吓得腿一软,不住得讨饶:“长官饶命,是我瞎了狗眼,这就走,这就走。”说着抱头鼠窜而去。那命根受伤的同伙,不顾老二疼痛,夹着双腿也跟着一溜烟走了。

警卫拔腿想追,周家慧摆了摆手,说道:“算了,这里是闹市,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让他们去吧。”

吴鹿革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没出大乱子。

待人走后,吴鹿革抱拳道:“真对不住,吴某请吃饭,却让两位扫兴了。”

周家慧摆手道:“不妨事。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川中富贵,大都在省府任要职,像那卢作孚,做了建设厅长兼省委员,刘航琛为财政厅长,你吴家经济雄厚,与卢作孚也不相上下,稍微转圜,在省府不说厅长,谋个省委员不成问题,何以没有动作,白白受今日的气?”

吴鹿革叹了口气,说道:“家父严守吴家祖训,只经商不入仕。自古以来,贫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亦官亦商者,古有邓通,近有胡雪岩,虽一时兴旺,最后得善终者几人?只是如今世道,有钱无势,越发不好办事,我也只有广散钱财,各方交好,勉力维持。”

周小姐听得默然不语。

三人经此一闹,吃饭的兴致大减,匆匆结了账。吴鹿革喊着看戏,周家慧本没有心情再去,又怕刚才那一闹吴鹿革脸上不好看,便答应了。三人走出雅间,下了楼找位置坐定下来。那川剧变脸将将结束,昆曲名伶何知言已粉墨登场了。

所谓名伶,其实不过就是杜文松口中那些书寓里的先生罢了。不过几千年来,这一行当也不乏李师师、陈圆圆之类大咖,正应了那句俗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或者套用某位大家的话就叫做妓女也要讲政治。

那何小姐在台上顾盼生姿,堂下叫好声一片。且不论听得懂听不懂,要得不过是那份名气,作为日后吹嘘的资本,熟人可以见面说上一句:“兄弟,不是我说,我听过何在言唱的曲……”

张晓初听着那声音婉转动人,却实是好,最妙的是哪一双眼睛,如水波流转,看得叫人怜惜,禁不住也叫了几声好,倒遭了周小姐几番白眼。

不多时,旁边的小老儿下来讨赏,吴鹿革订的是头排,自然首当其冲。眼见吴先生掏出了50元法币,张晓初看那何小姐美目流转,大为高兴,也掏出50元,刚要放进那盘里,就听得店内一阵喧哗,食客纷纷夺路而逃。

张晓初回身一看,却见刚才那兵痞带了十几号人,气势汹汹杀进店里来了,嘴里兀自叫着:“就在里面,别让他们跑了。”说着一路跑来,把那桌椅板凳踹得乱飞。

张晓初大叫一声:“不好,兵痞叫人来了,快跑!”说着撒腿就往楼上跑去。周家慧兀自不肯,想要出去理论,张晓初上去一把拉住,叫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快跑,回去叫人。”

周家慧稍一犹豫,便也跟着上了楼。周家慧那两个警卫欲上前阻拦,奈何对方人多势众,转眼便被制住了。

眼看兵痞们冲上楼来,张晓初头伸出窗外去看了一看,咬了咬牙,从窗口跃了下去,周家慧也跟着跳了下去。

那兵痞往窗外一看,叫道:“那妞跳窗跑了,追!”

张晓初与周家慧疾步狂奔,后面紧追不舍。也是活该倒霉,这一跑正巧路过刘元塘公寓门口,后面追兵大叫“抓住他们”,门口两个哨兵听到声音,冲了上来。两人没有办法,只好往右拐进了弄堂。跑不了几步,才发现是个死胡同。眼见着追兵到了弄堂口,周家慧拔出抢来,对天放了一枪,大声叫道:“我是警备司令部独立警备团团长,谁敢乱来,把你们长官叫来。”

人多嘈杂,那帮兵痞哪里肯听,一见周家慧开枪,纷纷躲避,高声喊道:“弟兄们,那娘们有枪,分明是‘’,给我打。”说着枪声四起。周家慧虽枪法惊人,奈何孤掌难鸣,急找地方掩护。

双方你来我往开了几枪,兵痞们经验丰富,知道对方子弹不会很多,只虚张声势等着耗费周小姐子弹,却没有哪个冲上前做那捱枪子的出头鸟。

周小姐虽被动却不惊慌,看着有人冒头才偶尔放一枪,兵痞们不但冲不上来,还被打伤几个。那老二被捱了一脚的兵痞恼怒起来,从裤腰带上掏出一件家伙,咕溜溜扔过来来。张晓初眼尖,老远就瞧见那是个手雷,叫声不好,情急之下看见墙角老乡摆着的一个养荷花的大缸,一个箭步扑过去,拉着周家慧扑到了缸里。

只见“彭”的一声响,那缸震碎了好几块,撒了一地。

张晓初被震的头昏眼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周小姐因被张晓初压在身下,倒没受多大波及,睁眼一看张晓初双目紧闭,大惊,心想莫不是死了,伸手摸了摸鼻息,才放下心来,不住摇着肩膀喊道:“神棍,快醒醒。”

都说缘分来得莫名,张晓初不过是个本能反应,无心之举,在周小姐看来却是如此仗义,不但仗义还救了自己的命,让她甚至有些感动。

张晓初只是震晕了头,有些迷糊,转眼便醒转过来,周小姐俏丽的脸庞渐渐清晰的浮现眼前。

“神棍,你没事吧?”见张晓初苏醒,关切地问道。

“还好,总算还活着,没跟我师父团聚。”神志清醒的张晓初心有余悸地说。

硝烟散尽,兵痞们慢慢赶了进来,老二受创的那位狞笑着逼近,嘴里说道:“臭娘们,敢伤老子的宝贝,今天虽然老子弄不了,我兄弟们可饿着呢,一会带你回去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兵痞们正要上前,弄堂口一阵喧闹,几十号人端着枪冲了进来,高叫着:“都不许动!把手举起来!”张晓初打眼一看,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原来是副官王德奎带着人来了。

张晓初来了精神,大声叫道:“王副官,把这群狗日的全抓起来,妈的,差点把周团长炸死。”

王德奎正要动手,弄堂口又来了一队人马,小小的弄堂口被上百人挤得水泄不通。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住手。”里面的那十几个兵痞宛如狗看见了主人般也气势高涨起来,大声叫着:“师长,这两个人当街开枪,我怀疑他们是。”

那人摆了摆手,对着周家慧说道:“我说是谁,原来是周家侄女。”

周家慧哂笑着说:“原来是刘叔,怪不得底下的兵都这么大声势,我们警备司令部稽查队看来要对cd的军纪军容好好整顿一下。”

刘元塘年纪并不怎么大,只比张晓初长了几岁,但按辈分周家慧却要称呼他叔叔,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周家侄女,事情我已经知晓了,我这两个士兵狗眼不识人,你何苦与他们一般见识,我替他们陪个不是。”

张晓初从破缸里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浮灰,一腔怒气无处发泄,自言自语道:“妈的,差点把老子炸死,就赔个不是,连个汤药费也没有就想走。早听说川军厉害,我一直不信,今天倒是领教了。”

刘元塘皱了皱眉,对周家慧说道:“周家侄女,这位也是你军中的么?刚才就听见他在指挥你的副官。”

周家慧顿了一顿,开口说道:“他是我团部的参谋,不认识你刘叔,也请刘叔不要见怪。”

“虽然我这两个不长眼的部下惊吓了侄女,不过你也惩罚了他们,我的两个弟兄也受了伤,既然没出人命,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侄女你意下如何?”刘元塘开口道。

“既然刘叔发了话,我当然也没什么意见。”周小姐淡淡地说着。

刘元塘又盯着张晓初看了两眼,挥了挥手,说声“走!”阴沉着脸走了。

张晓初长吁一口气,心想着真是晦气,看来这饭店里的饭吃不得,上次招惹了日本人,吃了官司,这回招惹了四川人,差点被炸死,下回说什么也不出来吃饭了。

想着饭店,张晓初忽然想起一件事,转头便走,嘴里说着:“你们先回,我马上回来。”留下周家慧一脸错愕。

张晓初快步回到聚丰园,周九如正指挥着小二收拾残局。张晓初一看那戏台上早空无一人,开口问道:“掌柜的,那何知言何老板呢?”周九如花大价钱请了这名伶,此刻血本无归,一脸晦气答道:“不知道,也许在后台换衣服呢。”

张晓初奔到后台,不理那阻拦的小老二,闯了进去。那何老板早更了衣,正准备走,看见张晓初风风火火进来,说道:“对不住,这位客人,今天的戏不唱了。”

张晓初摆了摆手,说道:“不妨事,我已经听过了,刚才走得急,许你的钱还没给呢。”说着把那五十法币掏出来,说道:“既已许了愿,哪有说空话的道理。”说着抬脚便要走。

何知言急叫道:“客人留步,不知您贵姓大名。容我日后答谢。”

“免贵姓张,答谢不必了,我只是来了自己许的愿,何老板不必介怀。”张晓初说着径自去了,留下一脸诧异的何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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