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夜里,李舒含的屋子依旧是灯火通明,她端正坐在案桌前,望着桌上的几幅画卷,上面画着京城里的名媛千金,都是即将要送入宫选秀之人。
这可是大事,能入得了宫的,这一批中必须要有她的人。
李舒含正纠结拿手轻轻敲了敲桌,此时,吴嬷嬷便进来禀告,说是苏卿臣求见,李舒含微微眯眼瞧着门外,总归苏卿臣现在学会规矩些了。
李舒含同意让他进来,吴嬷嬷便退出去请苏卿臣。
苏卿臣一进来,眼睛立刻便瞥见了她桌上的画卷,苏卿臣淡然在李舒含面前,说道:“看来公主殿下已经在操劳皇上选妃一事了。”
李舒含面无表情,只将桌前的几幅画卷推到他面前,说道:“这几人都是本宫的部下亲眷,你想办法将她们送入宫,务必要当选。”
苏卿臣微微一愣,笑道:“公主殿下,你这是在命令微臣吗?”
“是又如何?”李舒含朝他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以为你在宫中的那枚棋子还有的用?”
李舒含知道苏卿臣又去找蓝清寒了,当年所有人都以为蓝清寒死了,殊不知她还活着,而且被贬为低等宫女,太后留着她的命就是要慢慢折磨死她,这一点李舒含最清楚不过了,既然这颗棋子不管用了,自然得换另外一个。
苏卿臣低眸说道:“管不管用还得看后手,就算公主你送再多人进宫,还不是过不了太后那一关,就算勉强通过了太后那一关,皇帝不喜欢也没有用,你觉得除了蓝清寒,还有谁更合适吗?”
李舒含微微沉默着,她脸色有些难堪,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蓝清寒,甚至是厌恶,可是苏卿臣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然而,她绝对不会将筹码押在一个蓝清寒身上。
李舒含白眼说道:“废什么话,让你去做你便做。”
苏卿臣没皮没脸的笑了笑,又说道:“此事不难,微臣愿意为公主效劳,但是作为回报,公主殿下得告诉微臣,你打算如何处理孙家的事?”
李舒含微微眯眼问道:“苏相关心的是孙家还是秦雨容?”
孙家出了事,事端还是秦雨容引起的,这件事秦雨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依着秦雨容的性子,她一定会跑回孙家,然后自以为的帮着孙家共进退,殊不知,从她偷走孙家账本的那一刻起,孙家就已经保不住了。
可是李舒含有这个能力保住孙家,其实孙家之争无非是太后与李舒含之间的争斗罢了,太后想要吞并孙家的势力,李舒含想帮皇帝周旋,更何况李舒含与孙家还有交易,太后要是吞了孙家的财权,对于皇帝或是李舒含而已,都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李景,他靠的是军权和兵力制胜,至于他苏卿臣,算是两道通吃,孙家这点事还影响不到他,因此,李景与苏卿臣都只会旁观,无论是太后胜还是李舒含胜,最后都只是他们得利。
也许太后可以跟李舒含分一杯羹,可是李舒含不想让太后权倾天下,因为这直接威胁的是李氏的江山,所以李舒含给了孙家一个选择,要么归顺她,要么归顺太后。
至于秦雨容,她自然脱不了干系,是她自己主动招惹上的孙上阳,孙上阳为了保护她,秦雨容势必会成为太后对付孙家的工具,李舒含要是想保住孙家,自然不会放过秦雨容。
苏卿臣微微屏息,说道:“微臣关心的是公主殿下,不管孙家的事结果如何,势必会影响公主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微臣想帮公主殿下。”
“哦,说来听听,苏相想怎么帮本宫?”李舒含双手支着下巴,冷眸望着苏卿臣。
苏卿臣凑近些,才对她说道:“让孙上阳和秦雨容离开京城,孙家的财力由微臣兼收。”
“苏相好大的胃口。”李舒含冷冷哼声,冷语说道:“对苏相而言这可真是个好打算,不过未免有些厚颜无耻了。”
苏卿臣见李舒含不乐意,又说道:“微臣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微臣本来就是中间派,若是由微臣收了孙家,太后就算恨得咬牙也恨不到公主头上去,至于公主这边,公主本来就与微臣夫妻一体,微臣的不还是公主殿下的么。”
李舒含气得拿画卷甩他脸上,说道:“苏卿臣,你怕不是打算,是早就出手了吧,我告诉你,孙家的一分一毫你休想碰,还有秦雨容,她也别想跑掉,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李舒含知道苏卿臣觉得不只是说说而已,指不定他现在已经出手了,只不过临了来好心提醒她而已,她之前早就怀疑苏卿臣暗中有动作,只是没想到他动也就动了,还有脸跑到她面前来炫耀。
苏卿臣见她气性这么大,帮她收好了画卷,淡漠说道:“公主殿下,微臣这么做也是为了你跟太后好,公主殿下虽然心中再有气,可是在国事上也得拎得清楚,公主以为宁王殿下在旁边看着就不眼馋?孙家原本是支持公主的势力,可是如今太后想要夺下,旁边也眼红得紧,公主如今进退两难,倒不如微臣替公主殿下接下这个烫手麻烦事,岂不是两全?”
李舒含冷语说道:“苏相说得好心,这么大块肥肉苏相一个人就想吞下,可苏相莫非是忘了,这块肥肉原本是本宫嘴里的,苏相现在硬生生想加一筷子,还得本宫感激你,苏相,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苏卿臣的眸光低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可是现在你吃不消这块肉,微臣替你担着,有何不可?”
“你怎知本宫拿不下自己的东西?”李舒含微微挑眉。
苏卿臣叹气,抬眸说道:“你打算如何做?拿秦雨容开刀?”
李舒含冷笑说道:“说了半天,还是为了秦雨容,苏相,莫非你不知道只要控制了秦雨容,本宫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夺下孙家,孙上阳也自然会鼎力相助,为了你那点怜悯与心疼,难道要本宫眼睁睁看着母后夺下孙家,然后威胁到李氏江山?刚才苏相说得那般好听,怎么如今就不能拎得清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