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残躯一刀挥出,林森只觉得眼前出现一点琉璃色的灯火,接着身绕虚幻长河。
这昏黄色的长河不断向内收紧,林森能够感到若是让它将自己包围,恐怕自己的元神和肉体都要消融在内。
他冷笑一声,宇宙的时光运转突然变缓慢,长河的收缩速度顿时如同蜗牛一般。
一片混沌之气涌出体外,形成一层保护膜,抵御着刹那间的震荡与侵蚀。
接着他的剑光侵入到罗睺残躯刀光劈出的黑色通道上,原本漆黑如墨的通道中亮起了一道光,接着一分二,二分四无数道光芒被分化出来,将黑色的通道撑满。
轰的一声虚响,这条黝黑深沉的通道在林森眼里破裂了开来,无数剑光从中射出,它们布满这方宇宙的每个角落,浩浩荡荡流淌,在某个节点不断分化成支流,支流再生支流,似乎昭示着不定的种种未来。
罗睺残躯只觉得手中刀势一空,林森身前环绕的长河立刻消失,而他的长刀收回横于胸前,注视着林森的下一步动作。
无数道光芒向着罗睺延展而来,在他眼中,林森的状态很是奇怪。
似乎不在高处,不在底下,不在前,不在后,身在莫名位置,“俯视”着这一道道如同蛛网似得剑光,像在看沧海桑田,看万古红尘,看不同可能……
“有意思!”罗睺残躯心中大叹,似乎被这幅光景迷住了,识海中对着真正的罗睺意识道:“你们这些圣人还真是废物,没想到几千年没有研究出来的东西,竟然被一个人类四十出头的小子做到了。嘿嘿,你们绞尽脑汁研究出的东西却为他人做了嫁衣,有没有感到很失落,很羞愧!”
那道意识在识海中阴笑着。
罗睺意识同样在笑,“哈哈,那又怎样?这是这个人类小子的机缘,你昙天不就是想要这样的功法么,可惜你同样没有成功。”
“哼!”那股被罗睺意识称作为“昙天”的意识冷哼了一声,“至少我还有机会!”
没错,这个占据了罗睺残躯的意识就是当年罗睺体内大道之树中产生的,当年他研究大道之树种子的进度其实不比通天道长慢多少。
当通天道长的大道之树种子发芽后,他的种子也发芽了,不过罗睺一向城府极深,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依旧是一副没有成功的模样。
然后,他看着通天道长将种子种入丹田,并没有什么副作用产生,顿时宽心,也将种子种进了丹田里。
没料想这大道之树的种子不是没有副作用,只是这副作用显露的时间比较长。
等到通天道长的异常被人发现时,罗睺立刻查探起自己体内已经长成小树苗的大道之树,果然有一个已经比较壮大的意识隐藏在其核心深处。
若非他特意检查,恐怕还真是被其隐瞒过去。不过这时候发现也已经晚了,大道之树已经在他的血肉里扎下了根。
除非他像通天那样将其硬生生拔出,否则根本无法可想。
他尝试过真元绞杀,神念争斗。可惜他的真元已进入大道之树就被吸收分化,而神念更是着着实实吃了一个大亏。
他的神念进入大道之树时还没有什么,可当他开始攻击那道大道之树的神念后,这树苗里的空间立刻对它排斥起来。
若只是排斥也就罢了,它竟然还抽取了体内一丝丝的混沌之气,开始吞噬分解罗睺侵入的神念。
若非罗睺最后壮士断腕,舍弃了一小部分神念,这才保住了大部分的神念,没有变成白痴,或者被这棵树夺舍。
他一直在犹豫着是否要像通天道长一样硬来,不是他下不了决心,若论心性他可比通天狠决多了。
只是他自家知晓自家事,作为魔门的创始者,他的理念让他得罪了很多人,其中还包括血河老祖、耶稣等几位圣人。
自己若是学通天的方法,恐怕实力一下降,仇家就找上门来了,到时候连抵抗的力量都没有。他可不像三清一样,有另外两个圣人兄弟互相扶持、互相保护。
于是,也就是那个时候起,罗睺开始有意识的结交三清道人,期望等关系近了可以得到帮助。
可惜还没有等到那一天,他体内大道之树的意识已经变得越来越强大,然后,已经和三清闹掰的天帝昙天找上门来。
昙天带着目的上门,他想要罗睺交出吞天噬地大法,并为他搞到三清对盘古功法的研究结果。
罗睺哪里能肯!就算体内受到威胁,以他圣人的骄傲也不屑于做出这样“内奸”之事,于是说不拢的两人一场大战。
罗睺终究是被昙天引动体内的意识后,因为分心抗拒,被其击败了,并且收了重伤。
受伤的罗睺向着三清的福地跑去,而昙天也用他的小世界带着忠于他的天兵天将追了过去,来到三清的福地后,又是一场大战。
三清早已对昙天恨之入骨,只是碍于他天庭的大阵重重,又有不少弟子被他用大道之树种子控制,投鼠忌器才没有动手。
现在这个大仇人竟然敢上门!三清顿时大喜过望,出手攻击。
却没有料到受伤的罗睺,虚弱之下,一时不慎竟然被大道之树的意识夺得了身体的控制权,身不由己的攻击起了三清。
在他的偷袭之下,元始天尊受了重伤。
虽然罗睺很快夺回了身体控制权,但这时候三清已经不信任他了,最后一场混战下来,罗睺的身体被击碎,昙天受伤逃遁,而三清也各个伤的不轻。
但圣人毕竟是圣人,罗睺的身体虽然碎了,但依旧不死,也总算有机会同三清说清了事情的始末。
三清知道上了昙天的当,误伤了罗睺,这时罗睺的身体已经不能恢复了。
他们愧疚之下将罗睺的主意识保护了起来,而一部分残念分布在各个残躯中,按照罗睺的要求埋在各处镇压起来,其中之一即是这左臂部分。
后来三清等圣人消失,连带着罗睺的主意识也一同消失,只留下这部分残躯和残念在这废墟中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