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突变,陆远征显然不会做出这种举动,双方对峙了大约十多分钟。
“由美子,这些人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置他们于死地?”
“哈哈哈……”
由美子的笑声令人胆寒,不知道下一个被推下城楼的人是谁,城楼上的家属都吓得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哼,如果不是你从中捣乱,我早就完成任务回去复命了。现在我被困在这里,也不会让你好过……”由美子恶狠狠地说道,一点旧情都不念及。
陆远征知道这样的谈话会没完没了,眼看又要到半个小时了,按照由美子现在的心态,多杀一个人对她来说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但是如果就此退兵,那么王世真岂不是死得冤枉?郭大胜半身不遂,也得要给他讨个说法。这该怎么办?这不是考试时候的选择题,不是选择abcd那么简单。
陆远征以前单兵为王,如今贵为一方首领,烦心事却不见得少了多少。
半个小时转瞬即逝,由美子又将一人推到城楼边上,准备扔下。
这个由美子准是疯了,她这次推出的不是别人,正是老爷子。老爷子一身硬骨,只可惜被绳子绑住,嘴里又被塞了布条,被由美子的两个手下左右夹住,动弹不得,也叫喊不了。
陆远征看得真切,着急起来。
倭国人类同禽兽,什么为人不齿的事都能做得出来。老爷子性格耿烈,绝不会向由美子求饶。自己若再不退兵,万一真出了意外,回去怎么向百花公主交代?
“陆远征,退不退兵?”由美子已经将老爷子的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只要稍一松手,老爷子就会从城楼上掉落,摔在地上变成一滩烂泥。
“放肆!”
一道剑影闪过,敖差的重剑从由美子身后骤然飞至,穿心而过。没等她反应过来,敖差的两个心腹就从她手上夺过老爷子,接到了安全地带。
由美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是两眼瞪大,满嘴鲜血。重剑将她刺穿,钉在城墙上,稳稳当当,倒也倒不下。
由美子的两个手下大惊失色,正想逃跑,却被几个壮汉摁住,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敖差把令符给到由美子之后,越想越不对劲,还好派人去打探其行踪,这才发现她下此损招。
如果单单是死了几个安政园的家属,敖差还不至于下狠手杀掉由美子。可是由美子误判形势,为了增加胜算,居然把老爷子也算计在内。
敖差虽然脾性残暴,但是对家人却是好得不得了。尤其是对老爷子,那简直是敬若神灵。
由美子杀戮成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里会顾得上个中细节。都说女人那个大无脑,这会儿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重剑被拔出,由美子的身体掉落在地。敖差又是一剑下去,砍了其首级,派人提去给陆远征过目。
接着又是“蹭蹭”两下,把另外两个倭国禽兽踢下城楼。两人在空中飞了一会儿,先后落地,活活摔死。
恶人自有天收——倭国人再有心计,始终是禽兽心理,毫无人性。
陆远征看着脚边血淋淋的头颅,蓦然想起当年与山清由美你侬我侬的情景,不禁感慨良多,思绪万千。
人心是最让人摸不透的东西,一会儿是山盟海誓的侠骨柔情,一会儿是天崩地裂的权谋算计,谁都没法确切知道,别人的心下一秒的真实想法。
“去跟敖差首领讨回身体,找个清净的地方,把她埋了吧!”陆远征不愿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安排阿木托去处理后事。
毕竟与山清由美也是相爱一场,不管她的下场如何,都应该为她最后做一点力所能及之事,也算是尽人事吧。
“大首领,我已经把倭国娘们的首级送给你了,请你遵守承诺,速速退兵!”敖差在城楼上,朝陆远征喊道。
事已至此,陆远征只能鸣金收兵。可是他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下令所有兵马就地停下。
他骑在踏雪战马上,带着一队骑兵,飞奔来到城楼之下,翻身下马。
敖差以为陆远征又要反悔,急得差点滚下担架。
“陆远征,你,你为何去而复返,难道要反悔吗?”
陆远征没有接话,突然双膝下跪,对着城楼上的老爷子磕了三个响头。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城楼上的人没有料到陆远征会行如此大礼,都惊叹不已。老爷子更是老泪纵横,扶着城楼扶手,颤颤巍巍,泣不成声。
百花公主是他最小的女儿,平时最得疼爱。当时百花公主自作主张,与陆远征私自逃往那坡部落的时候,老爷子也是跟今日一样,痛哭失声。
可是今日这一哭与那时不可同日而语,这次是被感动得落泪。
百花公主能有夫如此,便可无忧矣。
“鸣炮!”
陆远征站起身,拔出玄铁剑,向身后的炮兵发号施令。
“轰轰轰!”
三声沉闷的炮声冲天空放,把城楼上的人吓得缩紧了脖子。
“小婿用这三声炮响,替百花公主感谢老爷子的养育之恩——”
说罢,一行人骑上战马,转身回营。
联盟大军的兵马退去,不留下一兵一卒。谷天乐虽然心中不服,一心想着为父报仇,但也没有办法,走在后军尾部,不断回头张望。
由美子已经伏罪,首领府清净了许多。敖差的那几房老婆每天闲着没事,聚在花园里开始聊起家常。
“这个人啊,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们的百花公主,多好一个人啊,你看这不,遇上一个好人家了!”
“只可惜啊,跟咱们是对家。”
“对家倒不要紧,就让百花公主说服那个大首领,让他加入到弄瓦部落不就成了?都是自家人了,还分什么对不对家的?”
“是呀是呀,两家合二为一,岂不美哉?”
“还不知是谁要合谁呢?你瞧人家大首领那阵仗,轰天响炮,战马嚯嚯,人家愿意加入我们部落吗?”
“说的也是……”
正当大家聊得起劲,突然发现敖差闷声走了进来,都被吓得低头不语。
可是敖差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就朝老爷子的房间走去。
老爷子坐在房间外的小院子里,摆好了茶具,沏好上等春茶,静等敖差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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