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眼前人玉冠束发,眉如墨画,步履间风华气度世间难寻。
“清和。”
即墨清和面朝着她走过来,拿过她手中的琼花。
“王上在想什么?”
稽薪眸中闪过一抹光亮,旋即浅浅一笑。
“二十年前巫医族遭难,会和父王有关系吗?”
稽薪仰头看他,这个秘密,也许是因,也是果。
即墨清和深深的看着自己的王上,他的声音轻缓又笃定。
“臣从未见过绥远王,但世人颂其明君,为江山社稷,即便有,也并非是罪过。”
稽薪轻叹一口气,真相并非完全无迹可寻,可谁来承担真相的后果,谁也不知道,取舍,是身居高位之人首先必须学会的东西。
“清和。”
稽薪似乎有些疲惫,她搂住即墨清和的腰。
“我想听你弹琴。”
“可此处没有器乐。”
即墨清和温润清冽的声音抚慰着稽薪的焦躁。
“我将酣梦带来了。”
稽薪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她清晰的听到即墨清和从胸膛处笑出声来。
“好。”
酣梦一琴,大梦三生,殿中稽薪如同少女般等着即墨清和打开覆在琴上的灰布,她托着腮眼中带笑。
琴身现出,即墨清和却像忽而定住一般停下来了动作,这琴上……
“夜夜晨光寂,江海共此生。”
半晌他伸出手,像抚摸恋人般触碰上古琴上刻下的字。
稽薪坐在他身边托着腮笑意吟吟的看着他的表情,这字是自己在东巡途中亲手刻下,为了就是即墨清和现在这失神的模样。
“清和……”
她还没有把话说出口,即墨清和的脸已经离她咫尺之间。
“唔……”
剩下的话都被封在这个吻里,即墨清和吻的狂风骤雨,稽薪呼吸不畅有些瘫软,他揽过稽薪,将她带到自己胸前,微微放慢了节奏。
半晌两人分开,稽薪脸上通红,即墨清和温柔的为她擦了擦唇角。
“我很喜欢。”
他正起身子,用手指在琴弦上试了几个音。
依旧是《子都》,稽薪听过即墨清和弹奏此曲,这首曲子铿锵有力,但今日,即墨清和指间的子都却透着浓浓的萧索意味。
殿中琴乐声绕梁三日不绝于耳,门外来找稽薪的夙夜却是被烁格拦了下来。
“夙夜王,此时,有些不便。”
烁格低声开口。
夙夜侧耳听了听里面的琴音。
“里面的,是即墨清和还是郑昔泽?”
“怎么会是郑大人?自然是左相。”
烁格小声说道。
“也对,也对。”
夙夜煞有其事的点头。
一曲完毕,即墨清和站起身。
“此琴是臣敬献王上,如今说起来有些惶恐,但臣斗胆,可否请王上将此物再赠予臣下。”
稽薪知他是为琴上所刻诗句。
“清和既然有此心,那便拿去,若本王想听时,再时刻弹奏给本王听。”
即墨清和微微躬身,用灰布将古琴包起,再背到自己身上,又向稽薪拜了一拜才走出殿外。
他出殿时正与夙夜相遇。
“夙夜王。”
即墨清和拱手行礼。
“我早已不在朝中,左相不必多礼。”
夙夜伸手扶住,即墨清和却突然猛地向后一缩,夙夜的手一时间僵在半空中。
“在下先退下了。”
即墨清和声音压的很低,没等夙夜再说话就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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